中央电大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四川广播电视大学开放教育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

毕 业 论 文

论文题目: 论“骆驼祥子” 姓 名: 何启红 学 号: 081060243 学生单位: 城固县胜利小学 所在分校: 陕西电大汉中分校 指导教师: 殷家瑞

陕西广播电视大学制

论 “骆驼祥子”

何启红

【内容摘要】老舍《骆驼祥子》中的祥子形象,堪称中国现代市民个性主义形象的典型代表,祥子从开始的个人奋斗到最终沦丧为“社会病胎里的产儿,个人主义的末路鬼”,无不深深刻上社会影响的烙印。作品通过祥子个人生活中三起三落的悲惨遭遇,真实地反映了一个人力车夫的悲剧命运,并且深刻地揭示出其社会根源,形象地告诉人们:只有一场深刻的社会革命才能改变祥子及其伙伴的悲惨命运。造成祥子悲剧的三个重要因素:社会、情感及自身性格。

【关键词】骆驼祥子 ; 贫民 ; 个人奋斗 ; 悲剧 ; 命运

老舍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卓越的现实主义作家。他一生创作了众多作品,作品内容均取材于现实生活,尤以贫民生活为主要内容。长篇小说《骆驼祥子》是老舍的代表作,写于19xx年,是老舍先生前期作品中的一部力作。作品通过塑造祥子这一悲剧人物,尖锐地提出了城市贫民如何摆脱悲剧命运的社会课题。

《骆驼祥子》写的是旧中国北平一个人力车夫----“祥子”的悲剧。祥子是一个破产的青年农民。他的生活习性和内在心态都保留着农民的烙印:诚实、质朴、木讷、保守。祥子认为农村没有生活出路,渴望在城市里创立新的生活。进城之后祥子认准了拉车这一行,他渴望拥有一辆自己的车子,“可以不再受拴车人的气”于是,祥子开始了他“三起三落”的生活。第一次,经过三年奋斗,祥子终于买上了自己的车子,但才拉了半年,车子被大兵抢去了。第二次,车还没买上,省吃俭用积下的钱又被特务敲诈走了。第三次,用虎妞的钱买了车,拉了没多久,又因埋葬虎妞,被迫把车卖掉了。祥子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他努力使自己振作起来,反复与生活搏斗,显示了其执著的态度与坚韧的个性,而这种个性也反映了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个体劳动者对于美好生活的强烈渴望及他们所付出的艰辛努力。然而,祥子经过“三起三落”最终还是失败了,祥子的失败告诉人们:在那种时代单凭个人的努力是无法改变其悲剧命运的。作品充分展示了祥子在个人奋斗道路上的“希望、奋斗、幻灭”的过程以及性格上的巨大变化;深刻地揭示了祥子悲剧产生的社会根源----黑暗腐朽的社会制度,并有力地批判和否定了祥子式的个人奋斗的生活道路,启迪人们去思考、探寻解 1

放“祥子”的历史必由之路。

一 祥子的悲剧命运

(1)买车--丢车(北洋军阀的祸害)

祥子生长在乡间,失去了父母和几亩薄田,十八岁时就跑到城里来了。他靠什么在城里站住脚呢?他靠的是健壮和诚实,凡是以卖力气就能吃饭的事他几乎全做过了。不久,他就看上了拉车这一行,认为拉车是更容易挣钱的。于是,他当上了人力车夫。开始,他是租别人的车拉,赚到的钱,除了交车租外所剩无几。后来,他想,一定要自己买一辆新车,顶漂亮的新车!买车成为他至高无上的理想,甚至是宗教。他坚信自己的愿望一定能实现。他年纪正轻,有铁扇面似的胸,直硬的背,宽阔而威严的肩膀,倒立起来,就很象一颗树,坚壮,沉默,而又有生气。他系紧自己的腰,拉起车来姿势非常好看,跑得又快又稳。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从风里雨里的咬牙,从茶里饭里的自苦,整整地积攒了三年,他凑足了一百块钱,买上了自己的车。祥子高兴极了,他把买车的这一天定为自己的生日。从此,再不要交车租,拉多少钱全是自己的。他想,再干二年,又可以买一辆新车,一辆,两辆??,他可以开个车厂子了。

可是,希望多半落空,祥子的也不例外。就在他买了新车后的不久,北京城外打起仗来,兵慌马乱,拉车的都不大出城。一天,祥子拉车到西城,有几个学生上清华,出了两块钱请他跑一趟。于是他冒险出城,走不了多远,连人带车被兵们抢了去。祥子的衣服鞋帽,洋车,甚至系腰的布带都被兵们抢了去,只留给他青一块紫一块的一身伤,和满脚的泡。祥子这时心疼如刀搅,“以前的一切辛苦困难都可以一眨眼忘掉,可是他忘不了这辆车。”坚强的祥子流下了辛酸的眼泪。

这是祥子的一起一落,买车--丢车。这一次沉重的打击,来自北洋军阀。我们从这里,看到了那个军阀混战的年代;看到了劳动人民朝不保夕的动荡生活,也看到了人民群众对反动军阀是如何地深恶痛绝。在这样动荡不安,灾难深重的年代里,祥子的这场厄运,不过是连年战乱给人民造成的浩劫中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

(2)攒钱--丢钱(国民党特务的祸害)

祥子在痛定思痛时,他想到,丢了车算了,逃命要紧。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祥子逃出来了,他刚逃出几步,看到黑暗中有三匹骆驼。他想,士兵们要逃回山中去,骆驼不能上山,也许士兵们不会要它们了吧,他在骆驼身边呆了会,果然没人来管它。 2

祥子就牵着三匹骆驼逃出来了。天亮了,他想到应赶快把骆驼卖掉,再买上一辆车。但由于急于出手,只卖了三十五块钱。这件事后来传开了,大家即称他为“骆驼祥子”。三十五块钱买不到车,他只好又去租人家的车拉。他灰心丧气,决心再买一辆车。为了再买上车,别的车夫在大热天一般都买上十个铜子一包的茶叶,或者喝一碗白糖水,而祥子则只喝一个子儿一包的碎末,糖水就更谈不上了。每天他非拉过一定的钱数不收车,有时连拉一天一夜。为了有固定收入,他拉上了包月。先是在杨先生家里拉。杨先生和杨太太有个习惯,“总以为仆人就是家奴,非把穷人的命要了,不足以对得起那点工钱。”所以,他们“不准仆人闲一会儿,甚至不肯看仆人吃饭”。祥子一天到晚忙着,送了老爷上衙门,又送太太上街,还要送小孩上学。还要挑水,扫地,抱孩子,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最后还是在街上自己花钱买了两个烧饼吃。他忍无可忍,只好辞职不干。后来,他又到了曹先生家里拉包月。曹先生可是个好人,他把祥子当个人看。有一天祥子把曹先生拉得栽了跟头,两个人都跌得鲜血直流,他没扣祥子的工钱。曹先生是个有点新思想的人。他也知道他的这点新思想是如何不彻底,但是竞被政府看成是革命党。有一天,祥子拉着曹先生在街上走,却被国民党特务孙侦探跟踪上了。曹先生叫他把车拉到黄化门左先生家去。然后又叫祥子去接曹太太,但就在祥子回到曹宅时,孙侦探一把揪住他,要他拿钱买命。祥子不得已交出那个装着他的所有积蓄的闷葫芦罐儿。卖骆驼得来的三十五块钱,加上最近一段时间赚的钱,约有四五十块钱,全部被孙侦探敲诈去,而且连被子也一起被他卷走。又一次打击落到祥子的头上。祥子想哭都哭不出声来。买车丢车,攒钱丢钱,他觉得自己的命太苦了。这是两起两落,这一次的打击来自国民党特务。孙侦探跟踪的对象是曹先生,对祥子的讹诈只不过顺手一击,就得到意外收获。而祥子则遭到致命打击。正象孙侦探所说“把你放了象放了个屁;把你杀了象抹个臭虫!”在那个强取豪夺的社会里,穷人没有立足之处,反动派随时都可以置穷人于死地。

(3)买车--卖车(畸形婚姻的祸害)

祥子无路可走,只好又回到那最不愿去的地方--人和车厂。原来,人和车厂是他寄身的地方。他从乡下跑到城里来,开始租车拉就是租人和车厂的车。人和车厂的老板刘四是只老虎,车夫如果交不上车租,他就扣下铺盖,把人当个水壶似的扔出门外去。祥子之所以可以长住下去,是因为他从不少交一分车租,而且一有空就帮他擦车,打气,抹油,晒雨布,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祥子赚了钱还让刘四存着。即使祥子买了车,刘四也让他住着,因为他有廉价的劳动力可以供他剥削。他的女儿虎妞,因为“帮助父亲办事是把好手”,刘四爷打外,虎妞打内,父女把人和车厂治理得铁筒一般。所以刘四舍不得让她出嫁。加上她自己长得虎头虎脑,一对虎牙,张 3

口就象个老虎,因此没有人敢娶她做太太,是个三十七八岁的老姑娘。从虎妞和刘四的关系看,她是受害者,但同时又是剥削阶级的一员。虎妞对于祥子的爱情实在是一场灾难。祥子并不爱她,可是虎妞采取了十分卑鄙的手段使祥子上了钩。前次祥子从杨先生家辞职回来的晚上,虎妞把祥子叫到房里,请他吃酒吃鸡,当祥子吃得醉昏昏的时候,虎妞把祥子留在房里,与他发生了关系。第二天,祥子非常后悔,他认为只有自己买上车娶上老婆才是光明正大的事。他恨虎妞,想与他一刀两断,他到处找包月车拉,目的就是要逃避虎妞对他的所谓爱情。但是虎妞抓祥子就好象猫抓老鼠一样,使祥子逃不出她的情网。当祥子到曹先生家拉包月时,一天晚上,虎妞去找祥子说“我有了”她指指自己的肚子。并跟祥子出主意,要他在年二十七刘四爷的七十寿辰那天,买点东西去讨好刘四爷,然后就提出结婚之事。祥子虽然没有当面拒绝她,但在心里说,他坚决不向老头子去磕头。他想逃到天津,上海去,但又没有这个本事,他想来想去,觉得一个车夫的命运只是两个字:倒霉,连娘儿们也会欺负他。正在思想斗争十分复杂的时候,孙侦探的敲诈这一致命打击又落到他的头上。他认了命,他只好回到人和车厂去,去见那个塔似的虎姑娘。他在路上就编好了话“虎姑娘,你瞧着办吧!”年二十七,老头子七十大寿,祥子忙上忙下,虎妞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老头子发现他们俩个很好,心想,一个臭拉车的,怎配做我的女婿。他和虎妞吵起来了。虎妞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明说了“我已经有了,祥子的”刘四爷说“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把祥子赶了出去。虎妞则在城外租了两间屋,坐着花轿过去和祥子结了婚。他们在婚后也没有改变主与奴之间的关系。“你要取老婆可是我花的钱,你没往外掏一个钱,想想吧,咱俩是谁该听谁的?”祥子觉得自己不过是在老婆手里计生活。他们两人的人生观发生着激烈的冲突。祥子一直坚持要买辆车自己拉,做独立的劳动者,而虎妞则朝思暮想,想与父亲改善关系,继承父业,继续过剥削者的生活。她根本不理解祥子。结婚的第二天,祥子和她商量今后的生活安排,问起她有多少钱,她怀着剥削阶级的偏见与傲慢地说“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吗!你不是娶媳妇呢,是娶那点钱,对不对?”这使得本来就以在老婆手里计生活的祥子感到莫大的侮辱。祥子像被一口风噎住,往下连咽了几口气。他恨不能双手掐住她的脖子,掐!掐!掐!一直到她翻了白眼!把一切都掐死,而后自己抹了脖子。大家都不用活着!从这里可以看出,这不是什么性格冲突,而是阶级冲突,他们之间没有爰情可言,是同床异梦的夫妻。后来,虎妞听说她父亲已把人和车厂卖了,带着钱跑了,她伤心得呜呜地哭起来,后悔“我这一宝押错了地方。”最后不得不买了一辆旧车给祥子拉,这时祥子反而“觉出来虎妞也有点好处”。但是买车后不久,虎妞难产而亡。难产的原因有:年纪大,头胎,平时好吃懒动,更可悲的是,她痛得在床上打滾,却叫祥子去叫蛤蟆大仙求神。祥子给了蛤蟆大仙五块钱,蛤蟆大仙叫他跪在床前,等到祥子抬起头来时,蛤蟆大仙已经溜了,虎妞挣扎一阵,带着个死孩在肚里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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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与虎妞结婚,买了车,虎妞死了,祥子只好卖了车来安葬她。买车,丢车,攒钱,丢钱,买车,又卖车,真是三起三落。“象个鬼影,永远抓不牢而空受那些辛苦与委屈。”祥子的身体是那样强壮,性格是那样要强,而愿望和理想又是那样微小,只是想买上一辆车,做个独立劳动者,而一切却都没有实现。这说明:旧社会何等黑暗,无门,没有我们穷人的活路。

因为虎妞的死,祥子有过“就那么淡而无厌的一天天的混”的时候,但毕竟还是振作起来了。他发现了还有最后的一丝希望,他要回去找小福子,去找回幸福。得知自己的意中人小福子也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祥子终于不堪这最后的沉重的打击,他绝望了,跌倒了,再也没能起来。从此祥子讨厌拉车了,他“完全入了辙,他不比别的车夫好,也不比他们坏,就是那么个车夫样的车夫”。 他成了脸不洗、牙不刷、头发也不理的又脏又坏的低等车夫。他见了汽车故意不躲,对坐车的客人绝对不客气。祥子的心死了,他“还在化之城,可是变成了走兽”。堕落后的祥子“他吃,他喝,他嫖,他赌,他懒,他狡猾”“多吸人家一支烟卷,买东西使出个假铜子去,喝豆汁多吃几块咸菜,拉车少卖点力气而多争一两个铜子,都使他感到满意”。 祥子把凡是能换钱的东西都换成了钱,转手又换成了好吃好喝儿。后来竟为了60元钱,把阮明出卖了。他到处借钱,借了就不想还,以致他的信誉完全丧失,“连一个铜子也借不出了”。于是,他又思索着想坏主意骗钱;“凡是以前他混过的宅门,他都去拜访,主人也好,仆人也好,见面他会编一套谎,骗几个钱;没有钱,他央求赏给点破衣服,衣服到手马上也变成了钱,钱马上变成烟酒”。到了最后,脏病已不允许他再拉车,骗钱这一招也不灵了,祥子只靠替结婚的打旗伞,替出殡的举花圈挽联挣点钱,以维持只够喝粥的生活。就是作这点事,他也不是把好手,他懒散、奸滑,争着举轻一点的东西,“和老人,小孩,甚至妇女,他也会去竞争。他不肯吃一点亏”。他毫无廉耻,不讲道德,已丧失了人性。作者最后不禁感叹“体面的,要强的,好梦想的,利己的,个人的,健壮的,伟大的,祥子,不知陪着人家送了多少回殡,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埋起他自己来,埋起这堕落的,自私的,不幸的,社会病胎里的产儿,个人主义的末路鬼。”这一切告诉我们,祥子所失去的不仅仅是车子、积蓄,更重要的是劳动者所具有的美德,以及不断求进取的生活态度。祥子“没了心,他的心被人家摘了去”祥子的悲剧之悲正在于这里。老舍试图用祥子的悲剧激起人们的悲愤,唤起人民的斗志。

二 促成祥子悲剧发生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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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通过祥子这一形象所揭示的社会意义是相当深刻的。作品写的虽是城市下层社会的生活,但它从各个角度真实地概括了30年代上半期旧中国的整个面貌:列强人侵,军阀混战,农村破产,城市工商业凋敝,社会腐败,民不聊生。作者无情地揭开了号称,“文化之城”的旧北京下层市民社会的一角,让人们亲眼目睹了祥子这个具有美好品质的劳动者由“人”到“兽”的巨大变化。从而通过这悲惨的人生一幕,反映出整个旧中国阶级压迫的野蛮和残暴。

2.1 社会因素

祥子的悲剧首先是他所生活的那个旧社会的产物。人总是生活在社会之中的,受着各种社会力量的制约,一个人所处的社会地位决定了这个人的生活道路。祥子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这便注定了他的生活道路将是多灾多难的。

祥子是卑微的,卑微的祥子必须承受来自社会各方面的打击。在农村,地主阶级的压榨使他倾家荡产;在城市,各种邪恶势力包围着他,逼迫着他。抢他车的军阀大兵,勒索他的孙侦探,敲诈剥削他的车厂主刘四,诱骗、胁迫他“娶了她,便没了他”的虎妞,冷酷刻薄、把他当作牛马的杨氏夫妇,诱惑他的夏太太,骗取他钱财、断送虎妞性命的巫婆??正是这些兵匪特务、社会渣滓,毁了样子的理想,吞噬了祥子的灵魂,使祥子变成了一个“游魂”和“走兽”。祥子卑微的社会地位决定了任何打击都会随意地落在他头上,处于穷途末路的逃兵或一个小小的特务看似轻松的一击都可以给祥子带来终身的祸害。由于上述种种人背后都有反动政权、军队、法律的支持和庇护,因此,任凭祥子怎样挣扎,也摆脱不了吃人社会强加给他的种种压迫,他只能“痛苦的活着,委屈的死去”。对于样子这样的下层市民而言,社会就像一个大罗网,他们要想从里面跳出来,比登天还难。

祥子生活在军阀混战的年代,连年的战争威胁着人民的安全,不知给人民带来了多么深重的灾难。祥子为了多赚些钱,尽管知道城外打仗,仍大着胆子拉车去城外,结果刚一出城门,便被逃兵连人带车抢去了。祥子的遭遇固然是不幸的,但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里祥子不过是遭受苦难人民中的一员,祥子的遭遇也不过是发生在战乱时期的一段小小的插曲。就正如孙侦探曾对祥子说过这样一句话,“把你放了像放个屁,把你杀了像抹个臭虫!”这句话更清晰地反映出了祥子地位的卑微,更深刻地揭示了那个无理的社会对于祥子这类小人物的不公平待遇。

2.2 情感因素

祥子的悲剧不仅发生在生活中,还发生在他的感情世界里。祥子一心要找个“年轻力壮,吃得苦,能洗能做的姑娘”,但车厂主女儿虎妞的介入,却使祥子先前的愿望彻底破灭了。祥子同虎妞之间发生的纠葛,是酿成祥子悲剧的又一个原因。

虎妞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形象,我们很难用“好人”或“坏人”这样简单的字眼来概括这个既令人厌恶又令人同情的人物。祥子与虎妞结合的本身就是令祥子难以忍受 6

的灾难。虎妞是车厂主刘四的女儿,长期帮助父亲经营和管理车厂。她相貌丑陋,粗野狡诈,却精明能干。在没有遇到样子之前,就早已产生了失去青春而又无法获得爱情的苦闷。极端自私、贪婪的父亲又让她丝毫体会不到家庭的温暖。她想要摆脱父亲的残酷摆布,但利欲熏心的刘四却不肯轻易失去这么一个“廉价”的好帮手,既不肯让她出嫁,也不肯招婿上门。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虎妞只能找车夫们发泄。遇到祥子之后,虎妞便立刻“喜欢”上这个“傻大个儿”。她知道自己为父亲付出了太大的代价,而父亲并没有为她着想;她需要找一个可以在掌握之中而又值得信赖的人来托付终身。所以她选中了祥子。祥子作为劳动者渴望通过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而作为车厂主女儿的虎妞却从内心深处鄙视劳动者,这两种生活态度的冲突是尖锐的。虎妞不甘心做一辈子车夫的老婆,她幻想祥子能改变地位,成为车厂老板。而祥子却认为只有“凭着自己的本事买上车,娶上老婆,这才正大光明”,不管刘四有多少辆车,他都不能要虎妞。但祥子经不住虎妞的诱骗,还是在虎妞的胁迫下同她结合了。婚后,虎妞仗着自己在经济上的优势强迫祥子按照她的意志行事。经济地位的不同造成了他们关系的不平等,即使成了夫妻,也没有改变他们原来车主与车夫的关系。祥子痛苦地体会到,“要了她,便没了他”。当然虎妞嫁给祥子并不是为了去压迫祥子,虎妞是喜欢祥子的。为了祥子她甚至失去了父亲和钱财,但这却丝毫改变不了她的阶级地位。她是隶属于剥削阶级的,她习惯了压迫剥削别人,习惯了凭借金钱的力量去支使别人,即使对自己的丈夫也不例外。她曾在婚后对祥子这样说过,“你娶老婆,可是我花的钱,你没往外掏一个小钱。想想吧,咱俩是谁该听谁的。”这句话充分证实了虎妞作为剥削阶级企图凭借金钱统治别人的丑恶心理。而这势必会造成隶属于被剥削阶级的祥子与虎妞之间的冲突。所以,祥子与虎妞之间存在的问题决不仅仅是思想感情上的隔膜,更重要的是由于阶级立场不同形成的无法调和的对立。尽管祥子认识到了他与虎妞之间的对立,尽管他厌恶虎妞,他却始终无法摆脱虎妞的纠缠。与虎妞生活在一起打破了祥子的生活愿望,使祥子由奋发有为到怀疑自己直至自甘堕落。由这里可体会到祥子的悲剧不仅在于不能获得自己所要求的,还在于他甚至无法拒绝自己所厌恶的。这样,来自于精神世界的深入人物内心的摧残与折磨更彻底的成就了祥子的悲剧。

2.3 性格因素

性格决定命运祥子的悲剧,自然离不开他个人的原因。祥子悲剧产生的原因,除了旧的社会环境之外,还在于个体劳动者本身的弱点。祥子的失败是和他个人奋斗的方式分不开的,这反映了作者对都市贫民怎样摆脱悲剧命运这一社会问题的思考与探索。

祥子先前是个农民,后来进城成了一个车夫,不论是农民还是车夫,都是个体劳动者。作为一个没有觉悟的个体劳动者,祥子“不管别人”,只关心他的车,他认为 7

只要“有了自己的车,他可以不再受栓车人的气,也无须敷衍别人;有自己的力气与洋车,睁开眼就可以有饭吃”。正因如此,尽管祥子怀有改善自己生活地位的迫切要求,却完全不懂如何解放自己,更不知道大家应团结起来进行斗争,而仅仅是幻想凭借个人的努力与奋斗成为生活的主人。分散的个体的职业活动,使祥子一类人各不相顾,甚至相互排斥。他们往往看不到集体的力量,而幻想仅凭个人的努力来改变自身的命运。在祥子第一次丢车以后,为了多挣些钱,他开始与别的车夫抢生意,“不管是和谁抢生意,他只管拉上买卖,不管别的,像一只饿疯的野兽。”而祥子的这种行为更扩大了与其他车夫之间的隔膜,这使得本来就不善于交友的祥子变得更加孤立无援了。祥子们认识不到“大家顶立在一块,而是各走各的路,个人的希望与努力蒙住了个人的眼。每个人都觉得赤手空拳可以成家立业,在黑暗中各自去摸索个人的路。”正是这种个人奋斗的方式导致了人们无法获得幸福生活,但可怜的祥子却不能从别人的失败之中得出教训,而是抱着侥幸心理,顺着一条死路盲目地走下去祥子这种对自我的欺骗不是其个人的愚笨造成的,而是由他所隶属的小生产者的阶级局限性所决定的。

祥子作为一个农民,一个小生产者,他不懂政治,不知道阶级斗争,他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也不知道促成自己失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受狭隘的生活观念的限制,祥子把一切统统归咎于“命”。既然命该如此,那么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既然过去自己那么努力,到头来都是失败,那么何不放弃努力混下去,甚至像欺负自己的人那样去欺负别人。祥子终于堕落了成为了一个个人主义的末路鬼。

作品中老马的一段话,可以说是对个人奋斗者的形象写照:“干苦活儿的打算一个人混好,比登天还难。一个人能有什么蹦儿?看见过蚂炸吧?独自一个儿也蹦得怪远的,可是教个小孩逮住,用线拴上,连飞也飞不起来。”就这样,作为个体劳动者的祥子,由于其自身存在的弱点不可避免的沉入到了悲剧的泥沼中。作者通过祥子的悲剧告诉人们:个人奋斗的道路是不能救助自己的,有时甚至可能导致个人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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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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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冉忆桥.笔尖上滴出的血与泪----读《驼骆祥子》[A],钱谷融.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讲[C]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

[4] 老舍研究资料编写组.老舍研究资料〔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5.

[5] 曾小逸主编.走向世界文学[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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