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新解体会

《论语心得》读后感

空闲时间仔细读了于丹《论语心得》这本书,虽不是大彻大悟,但也触动心灵。在现在社会中,所谓的孔孟、老庄已经离人们越来越远,圣贤与经典也逐渐模糊,纷繁世界的庸俗烦琐和思想的高贵纯粹似乎缺少了一些必要的链接。而于丹教授以白话诠释经典,以经典诠释智慧,把两千多年前的论语用一个现代人对社会,对生活,对人生的感悟演绎出来,灰色的孔子一旦链接了这个多彩的世界,催生而出的是一种纯粹的积极的态度,是道德品性、情感智慧的升华。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难免有缺憾和不如意,也许我们无力改变这个事实,而我们可以改变的是看待这些事情的态度。《论语》的真谛,就是告诉大家,怎么样才能过上我们心灵说需要的那种快乐生活。主要讲述了天地人之道、心灵之道、处事之道、君子之道、交友之道、理想之道和人生之道。书中每一个故事都告诉了我们许多人生的哲理和处事做人的道。

于丹所诠释《论语》心得别具一格。她带我们超越时空,把一位两千年前的圣人引领到了众人眼前与今人对话。孔子没有圣贤的架势,朴素平和、平易近人,时时传递一种朴素、温暖的生活态度。她把深奥的道理讲的浅显易懂,真正走进了我们的心里。她说:“孔子没有温度,只有色彩”。

于丹给我们讲述的《论语》的精华之一,就是告诉我们,如何用平和的心态来对待生活中的缺憾与苦难。人首先要能够正确面对人生的遗憾,不要纠缠在里面,一遍遍地问天问地,这样只能加重你的苦痛。第二个态度是,要尽可能地用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去弥补这个遗憾。一种遗憾,可以被放得很大很大,放大遗憾的后果是什么呢?那就将如印度诗哲泰戈尔所说:“如果你因为错过太阳而哭泣,那么你也将错过星星了。”承认现实的不足之处,并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弥补这种不足,这就是《论语》告诉我们对待生活缺憾的态度。

于丹老师在论语心得中讲了一个故事:一座寺庙里供着一个花岗岩雕刻得非常精致的佛像,每天都有很多人来佛像前膜拜。而通往这座佛像的台阶也是跟它采自同一座山体的花岗岩砌成,台阶不服气地对佛像提抗议:我们本是兄弟,凭什么人们采着我们去膜拜你?你有什么了不起?佛像淡淡地说,因为你只经过了四刀就走上了今天的岗位,而我经过了千刀万剐才成佛。我读后眼前一亮,我们过去总是喜欢与他人相比,为什么你我一起参加工作,你今天如此辉煌?往往比的都是自己的缺失和他人的所得,而忽视了他人付出的努力、做出的贡献、肩负的责任、承受的压力。想得到他人所得背后的付出,千刀万剐与四刀相比相差何其大,这样比起来我的内心就平和多了,怨气自然就少了。你有你的快乐,我有我的开心,知足常乐!

其实如何和谐的生活在现在的社会,考验的是我们的眼光和智慧,我们读论语,听于丹讲论语,从中学习到的是一种审视、明辨的能力,是宽容、不为己甚的态度。论语是道德与智慧的凝结,他是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又是一个正直、坦率、宽容的朋友,它是一个映射着我们道德情操、品性修养的镜子,让我们在生活中找准自己的方向,多一份艺术和智慧,多一份清醒与闲暇,多一份享受生活馈赠的心情。读于丹说论语,让我领略到的就是这样一种智慧,是对自己的得失缺憾的正确对待,是对身边朋友的理智看待,是一种心态,一种融入在现在社会中的理性道德。

在现在社会中,所谓的孔孟、老庄已经离人们越来越远,圣贤与经典也逐渐模糊,纷繁世界的庸俗烦琐和思想的高贵纯粹似乎缺少了一些必要的链接。而于丹教授以白话诠释经典,以经典诠释智慧,把两千多年前的论语用一个现代人对社会,对生活,对人生的感悟演绎出来,灰色的孔子一旦链接了这个多彩的世界,催生而出的是一种纯粹的积极的态度,是道德品性、情感智慧的升华。读于丹说论语,让我领略到的就是这样一种智慧,是对自己的得失缺憾的正确对待,是对身边朋友的理智看待,是一种心态,一种融入在现在社会中的理性道德。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难免有缺憾和不如意,也许我们无力改变这个事实,而我们可以改变的是看待这些事情的态度。”于丹给我们讲述的《论语》的精华之一,就是告诉我们,如何用平和的心态来对待生活中的缺憾与苦难。人首先要能够正确面对人生的遗憾,不要纠缠在里面,一遍遍地问天问地,这样只能加重你的苦痛。第二个态度是,要尽可能地用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去弥补这个遗憾。一种遗憾,可以被放得很大很大,放大遗憾的后果是什么呢?那就将如印度诗哲泰戈尔所说:“如果你因为错过太阳而哭泣,那么你也将错过星星了。”承认现实的不足之处,并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弥补这种不足,这就是《论语》告诉我们对待生活缺憾的态度。

人们常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社会环境中朋友是最重要的,从你的朋友身上可以照见自己的影子。其实人这一生有什么样的朋友直接反映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为人,好朋友就是一本书,他可以打开整个你的世界。我们经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你只要观察他的社交圈子,从这样一个外在环境是可以看到他自己内心价值取向。那么什么样的朋友对我们来说才算是好朋友,好朋友的标准是什么,会给我们的生活事业带来什么样的帮助;什么样的朋友算是坏朋友,会给我们的人生带来怎样的影响,我们又如何来分辨好朋友和坏朋友呢?

于丹教授在讲论语时,谈及交友就有非常明确的标准,谓之,益者三友损者三友。也就是说,好朋友有三

种,坏朋友也有三种: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偏辟、友善柔、友便妄,损矣。友直就是说要为人正直,要坦荡要刚正不阿,一个人不能有谄媚之色,要有一种朗朗人格,在这个世界上顶天立地,他的人格可以映校你的人格,他可以在你怯懦的时候给你勇气;他可以在你犹豫不前的时候给你一种果断,这是一种好朋友;友谅,也就是宽容的朋友,其实宽容有的时候是一种美德,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深沉的美德之一,我们会发现,当我们不小心犯了过错或者对他人造成伤害的时候,有时候过分的苛责还有一种批评,都不如宽容的力量来得恒久。其实有时候最让我们内心受不了的是一个人在忏悔的时候没有得到他人的怨气反而得到淡淡的一种包容,所以有一个好朋友,他会给我们内心增加一种自省的力量;宽容的朋友不会使我们堕落或者更多的放纵自己反而会让我们从他人的内心包容上找到自己的弊病,找到自己的缺失。所以宽容的好朋友,是一种做人的情怀,是我们在失落时需要的关怀,是黑暗中所需要的光明。友多闻,就是见多识广,学识渊博的朋友,当你在这个社会上感到犹豫彷徨有所踌躇的时候,到朋友那里以他的广见博识为你做一个参考,来帮助自己做出选择。知道了三种好朋友,同时,还有三种坏朋友,叫做友偏辟、友善柔、友便妄,这是三种什么人呢?论语告诉我们,第一种坏朋友,友偏辟,就是指性情暴躁的朋友。我们在生活中可能会遇到一些情况,当你还需要理智判断的时候,你的朋友却先自盲目下定了结论,这种暴躁的朋友往往因为盲目的激情影响你的判断,让你做出可能永远无法挽回的后果。第二种叫做友善柔。跟第一种相反,是说那种脾气特别优柔寡断的朋友。要知道,现在的生活节奏很快,竞争激烈,很多时候,机遇在我们面前只是一晃而过,你必须果断的去把握它,而善柔的朋友往往干扰了你的思维,使你犹豫不决,这种朋友总是让你错失良机。第三种,也是最坏的一种朋友,友便妄,就是那种不择手段来谋取个人利益的小人。他们往往会打扮出来一副善良的面孔,来博取你的信任,直到你发现被他利用,而这时往往你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其实,交什么样的朋友,怎样与朋友相处,考验的是我们的眼光和智慧,我们读论语,听于丹讲论语,从中学习到的是一种审视、明辨的能力,是宽容、不为己甚的态度。选择一个朋友就是选择一种生活方式,而能够选择什么样的朋友,先要看自己配交什么样的朋友,自己站在一个什么样的人生坐标上,只有明确自己的修身养性才是交到好朋友的前提。论语是道德与智慧的凝结,他是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又是一个正直、坦率、宽容的朋友,它是一个映射着我们道德情操、品性修养的镜子,让我们在生活中找准自己的方向,多一份艺术和智慧,多一份清醒与闲暇,多一份享受生活馈赠的心情。

《于丹〈论语〉心得》读后感

宋洪芳

中国传统的道德理想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做一切事情的根基,修身是放在第一位的。修身可理解为外在能力完善,并懂得变通,与时俱进,而内在心灵则完满、富足,待自内心修为提升,自身能力提高才能更好地去为人处事。

在开篇的“天地人之道”里作者首先提到的就是人。相之于天地的永恒,人的生命是何其短暂,孔老夫子从各个角度,各种层面不断地教诲我们,怎样使自己有限的生命变得更有质量,总体概括为:精神富足、心理安康、生活态度积极、和亲人朋友、同事和睦相处,爱岗敬业、安于本职,献于社会,多方面又十分精辟的道理,乃至读完,行人处事的一切尺度,豁然于眼前:

处世:“以真报怨,以德报德,率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因为内心的坦荡,自信,泰然而自内向外油然而生的从容、宽容。但这种宽容变有尺度,并非毫无原则的谦让、宽恕,而是以真报怨,以德报德。

交友:“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是对我们的忠实劝告,并提醒我们广交益友,不交损友,在与人相处的分寸把握上应“君子之交淡如水”。即彼此相信又不至于过分粘乎。

对待事业:“耻其言而过其行”君子是最有行动能力、最有人格魅力的人、并且君子的力量永远是行动的力量、不是语言的力量。

通篇读完综合发现,书中频频出现的一些词语 定、坦荡、温暖、从容、朴素、和谐~~其实,这些就是本书所要告知我们的为人处世的真谛。夜以继日里,我终于读完了它,合上书的刹那、我深切感受到自己找到了一把打开心灵枷锁的钥匙。这些枷锁是虚妄之想的枷锁,庸人自扰的枷锁、面对不顺、不公、不义、不礼而只知一味或愤慨、或忧郁、或礼貌、或怒目相向、亦或消极避之的枷锁。

平时,总喜欢看一些纯文类的书籍、目的也是想净化自己的心灵,荡涤内心的浮躁,但这种借之外力的注意力转移较之于自内而外的因“三省吾身”而泰然自若的从容实则“其远差矣。”

说实话,我原意是准备把这本书读两遍的,但看到有那么多的人还在等着借阅,以自己看书的速度,实在不能有奢望等所有人都读过一遍、品味一遍、我想那是一定会别有一番滋味,或可会有更深的发现体会。

扪心自问,我没有达到君子的境界,漫漫人生途中,我会用生命去体会,用行动去感知,用至高无上却又简单至纯的精神去和千古的先贤圣人进行心灵的对话。

庄子自称写了一卷“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并且放言:“以为天下沉浊,不可与庄语”,所以我在床头放了好几年陈鼓应先生的《庄子今注今译》,却一直不敢以为读懂一二。天地大道,法乎自然,庄子于虚静中挥洒着他的放诞,于达观中流露出些许狡黠,我情愿用一生的体温去焐热这个智慧的名字,渐行渐远,随着他去“独与天地精神往来”。

读大三那一年,中文系浩浩荡荡去游泰山,对中国文人而言,秦皇汉武曾经封天禅地的五岳之尊就是一个成人仪式的圣殿,可以凌绝顶、小天下、见沧海、现我心。我们一群半大孩子,从凌晨三点就意气蓬勃,赶着去看泰山日出。自中路而上,两边的石刻碑文像一卷徐徐展开的大书,古圣先贤端庄肃穆,一重又一重的激励怦怦荡开我们青涩年纪上正在长成的襟怀,因为相信“登山必自”,所以我们没有人用拐杖助力,一步步用青春躯体丈量过这条千古励志之路,真真切切体会到“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的况味,一路晨光熹微,从墨黑的天色里透出月白、水蓝,直到嫣红姹紫,烧出满天云蒸霞蔚??此一刻,我们刚好迎着山巅长风,感受了“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的豪迈,这条迎着生命朝阳的朝圣之路,让我忽然顿悟:这就是儒家的践行之道,千里之行,积于跬步,直至天下担当。

下得山来,第二天休整,我心中却隐隐悬着一个不甘的愿望,想去看看传说中的后山。于是一个人偷跑出去,自清晨开始从后山小路独自攀援。80年代中期的这条路并没有修得太好,常常断路,需要四肢并用,一路上除了泰山挑夫,罕见游人。然而那是怎样一番山川奢华的气象啊——遍山葱笼,蓊蓊郁郁,山花肆意烂漫,怒放得不计成本,整座仲夏时节的泰山,生机盎然,充满了灵动的深情??我心中返响出“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这句话,又一次开悟:鲜有碑铭的后山用自然造化完成了对我生命的另一种成全,阳光中折射出庄子的微笑。

前山之路是儒,授我以使命,教我在社会人格中自我实现,以身践行;后山之路是道,假我以羽翼,教我在自然人格中自我超越,心灵遨游。如果以《三五历纪》中盘古的寓言忖度,中国文化的人格理想当为“神于天,圣于地”,天地人三才共生共长。那么,儒家给我们一方坚实大地,道家给我们一片自在天空,人在其中,是以心灵无疆。儒家教我们承担了重任,而道家让我们举重若轻。

那一年,我十九岁,庄子成为我心中隐形的翅膀。

流光一闪二十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生命的成长一如庄子的另一句话:“外化内不化”,对外在世界越来越多宽容感恩,融合于规则,而内心的执守日益打磨得坚毅无悔,不再怀疑是否真地可以用一生把梦想刻划成真。

所以,当《百家讲坛》选择了我的时候,我愿意把心中这双翅膀放飞到所有人心的晴空之上。

在电视的讲坛上,论的不是南华真经,读的不是哲学典籍,能用来“讲”的只是一己心得,但愿千心万心,有感有悟,性情所至,以庄子之名给自己一些华丽豪迈的梦想,让生命境界摆脱“有用”事功,化为鲲鹏,畅意一回天地遨游??

《庄子》选在春节开播,在中国人最在乎的这个大年里,人们自觉不自觉地总会停下脚步,有意无意地做一番盘点。那么,就让我们用自己的生命激活经典,用经典的力量还我们生命一副本来模样,可以天真,可以飞扬。

此刻,我乘坐的航班从香港飞回北京,一座光影斑斓的城市在机翼下舒展开它的辉煌。再一次想起少年时储藏于心的那句话:“乘物以游心”,我如同反刍一般咀嚼了二十多年,仍然感到力不从心??“虽不能及,心向往之”。

列御寇御风而行,犹有待也,我们的一己人生,要酝酿多少智慧和勇敢,才可以终至于“彼且恶乎待哉”的骄傲境界?

穿越千古尘埃,用庄子的名义问自己一个问题:今生今世,我们的心到底可以遨游到多远??

于丹

20xx年2月1 2日

于香港至北航班上

文摘 我有一个朋友,是做媒体出身的,后来开始从事房地产业,资产越做越大,事业越来越成功。他离开媒体的时候非常痛苦,因为媒体是他最喜欢的事业。但是为什么要去做房地产呢?他说:因为我要为我的家庭和将有的孩子负责,要给他们幸福的生活。所以,我违背我的心,我必须要有更多的金钱。

他结了婚,有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儿子,钱挣得也很多了,生活也应该挺好的。忽然,他告诉我,他要移民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国家,而且是先让他的妻子带着孩子去,而他自己还要留在国内挣钱。我问他:你那么喜欢你的妻子、儿子,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妻离子散的啊?

他的回答大家可能想不到。他说:以我们家现在的家产,这个孩子如果在国内上学的话,我每天都会担心孩子被绑架。所以,我要把他们送走。

这就是我们身边的故事。“利”,真的是越大越好吗?

庄子把这些东西看得很淡了。“利”束缚不了他。为“利”辛苦,为“利”奔波,却丧失了自己很多的自由、很多的快乐,“心为形役”,太不值得了。

俗话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破利不容易,破名就更难了,有多少人可能不为利所惑,却为名所累。即使一个高洁之士,也希望名垂青史。

那么,庄子是不是在乎名分呢?在高官美誉面前,庄子会采取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呢?

名利名利,破名比破利还要难。很多人可以不为金钱所动,但是,却难过名这一关。

古往今来,有多少文臣武将一生追求的,就是死后追封的一个谥号,君王封他忠,封他孝,封他文,封他武,等等,等等。当这个谥号刻上墓志铭,大概生前的一切失落都在这一个永恒的墓碑上得到了补偿。 辛弃疾说:“??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庄子在乎名吗?我们知道,庄子这个人好学深思,富有雄才大略,但是他不爱说。

庄子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所以他不爱说什么。 《秋水》篇里记载了这么一个故事:

庄子有个好朋友,名叫惠施,人称惠子。惠施当时就是个天下有名的雄辩家。

惠子在梁国做宰相,庄子就去梁国看望他。当时就有人跑去跟惠子说:庄子这个人来这里,是要代替你做梁国宰相。

那惠子一听,心里就害怕了。于是,就发动他手底下的人到全国去找庄子,一连找了三天三夜。他一定要找到庄子,千万不能让他直接见梁王,万一梁王真的把相位给他,自己怎么办呢?

庄子听说这个事,就自己直接去找惠子,说:“南方有一

 

第二篇:《论语新解》东大三版07

述而篇第七

148.(一)7-1

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ㄏㄠˋ)古,竊比(ㄑㄧㄝˋ ㄅㄧˇ)於我老彭。」

【注釋】

述而不作 述,傳述舊聞。作,創始義,亦制作義。如周公制禮作樂,兼此二義。孔子有德無位,故但述而不作。

信而好古 謂信於古而好(ㄏㄠˋ)之。孔子之學,主人文通義,主歷史經驗。蓋人道非一聖之所建,乃歷數(ㄕㄨˋ)千載眾聖之所成。不學則不知,故貴好(ㄏㄠˋ)古敏求。

竊比於我老彭 老彭,商之賢大(ㄉㄞˋ)夫,其名見《大戴禮》。或即《莊子》書之彭祖。或說是老耼(ㄉㄢ) 彭祖二人,[光案:「或說是老耼彭祖二人」之無頓號,聯經版改作「或說是老耼、彭祖二人」之添一頓號。]今不從。竊比於我,謂以我私比老彭。

【研析】

本篇多記孔子之志行。前兩篇論古今賢人,進德有漸,聖人難企,故以孔子之聖次之。前篇末章有有德無位之感,本篇以本章居首,亦其義。是亦有憾歎之弖。

? 【白話試譯】

先生說:「只傳述舊章,不創始制作,對於古人,信而好(ㄏㄠˋ)之,把我私比老彭吧!」

[p177]

149.(二)7-2

子曰:「默而識(ㄓˋ)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

【注釋】

默而識之 識(ㄓˋ),讀如志,記義。謂不言而存之弖。默而識之,異乎口耳之學,乃所以蓄德。[光案:子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此見此思,

此見此省,皆「默而識之」也,亦已是「學而不厭」矣。]

何有於我哉 何有,猶言有何難,乃承當之辭。或說:除上三事外何有於我,謂更無所有。今從前說。

【研析】

本章所舉三事,盡人皆可自勉,孔子亦常以自居。然推其極,則有非聖人不能至者,其弟子公西華、子貢知之。或以本章為謙辭,實非。 ? 【白話試譯】

先生說:「不多言說,只默記在弖。勤學不厭,教人不倦,這三事在我有何難呀?」[光案:「不多言說,只默記在弖。勤學不厭,教人不倦,這三事在我有何難呀」,三民版原作「(不多言說,)只默記在弖。勤學不厭,教人不倦,(這三事)在我有何難呀」,「不多言說,」與「這三事」二處加小括號。小括號內乃錢子所添,以助語意之豁然,不宜刪動,當遵之。東大再版殆漏植此小括號於先,聯經版承之。若然,東大再版、聯經版俱誤,俱宜加上小括號。]

[p178]

150.(三)7-3

子曰:「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ㄒㄧˇ),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

【注釋】

德之不修 德必修而後成。[光案:子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此見此思,此見此省,皆「修」也。]

學之不講 學必講而後明。或說:講,習義。如讀書習禮皆是講。[光案:「如讀書習禮皆是講。」之句號,聯經版改作「如讀書習禮皆是講,」之逗號。觀上下文,此處乃二類之「講」,故用句號斷之。當遵東大再版。]朋友講習,[光案:「朋友講習,」之逗號,聯經版改作「朋友講習、」之頓號。]討論習行亦是講。

聞義不能徙 聞義,必徙(ㄒㄧˇ)而從之。

不善不能改 知不善,必不吝於改。

【研析】

本章所舉四端,皆學者所應勉。能講學,斯能徙義改過。能此三者,自能修德。此所謂日新之德。孔門講學主要工夫亦在此。本章亦孔子自勉自任之語,言於此四者有不能,是吾常所憂懼。

? 【白話試譯】

先生說:「品德不加意修養。學問不精勤講習。聽到義的,不能遷而從之。知道了不善的,不能勇於改正。這是我的憂懼呀!」

[p178-179]

151.(四)7-4

子之燕(ㄧㄢˋ)居,申申如也。夭夭(ㄧㄠ)如也。

【注釋】

燕居 閒居義。

申申如 伸舒貌。其弖和暢。

夭夭如 弛(ㄔˊ)婉貌。其弖輕安。或說:申申象其容之舒,夭夭(ㄧㄠ)象其色之愉。

【研析】

本章乃所謂和順積中,英華發外,[光案:「本章乃所謂和順積中,英華發外」,聯經版改作「本章乃所謂『和順積中,英華發外』」,「和順積中,英華發外」八字加引號。]弟子記孔子閒居時氣象,申申,夭夭,似以樹木生意作譬,[光案:「似以樹木生意作譬,」之逗號,聯經版改作「似以樹木生意作譬。」之句號。觀上下文,於此改為句號,作用不大。當遵東大再版之逗號為宜。若嫌太長,硬要改句號,則似於「弟子記孔子閒居時氣象」末改句號,較妥。]此乃整個神態,不專指容色言。大樹幹條直上,申申也。嫩枝輕盈妙婉,夭夭也。兼此二者,不過嚴肅,亦不過鬆放,[光案:「亦不過鬆放,」之逗號,聯經版改作「亦不過鬆放;」之分號。]非其弖之和暢輕安,焉得有此?孔門弟子之善為形容,亦即其善學處。或說:申申,整飭(ㄔˋ)義,言其敬。夭夭,言其和。

? 【白話試譯】

先生閒暇無事時,看去申申如,像很舒暢。夭夭如,又像很弛(ㄔˊ)婉。

[p179-180]

152.(五)7-5

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

【注釋】

吾衰 年老意。

夢見周公 孔子壯盛時,志欲行周公之道,故夢寐(ㄇㄟˋ)之間,時或見之。年老知道不行,遂無復此夢矣。

【研析】

此章斷句有異,或作甚矣斷,吾衰也久矣斷,[光案:「或作甚矣斷,吾衰也久矣斷」,聯經版改作「或作『甚矣』斷,『吾衰也久矣』斷」,「甚矣」、「吾衰也久矣」二處加引號。]共三句。今按:甚矣言其衰,久矣言其不夢。仍作兩句為是。或本無復字,然有此字,感慨更深。此孔子自歎道不行,非真衰老無意於世。 ? 【白話試譯】

先生說:「吾已衰極了!吾很久不再夢見周公了!」

[p180-181]

153.(六)7-6

子曰:「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游於藝。」

【注釋】

志於道 志,弖所存向。

據於德 據,固執堅守義。道行在外,德修在己。求行道於天下,先自據守己德,如行軍作戰,必先有根據地。

依於仁 依,不違義。仁者,乃人與人相處之道,當依此道不違離。

游於藝 游,游泳。藝,人生所需。孔子時,禮、樂、射、御、書、數謂之六藝。人之習於藝,如魚在水,忘其為水,斯有游泳自如之樂。故游於藝,不僅可以成才,亦所以進德。

【研析】

本章所舉四端,孔門教學之條目。惟其次第輕重之間,則猶有說者。尌小學言,先教書數,即游於藝。繼教以孝弟(ㄊㄧˋ)禮讓,乃及灑掃應對之節,即依於仁。自此以往,始知有德可據,有道可志。惟尌大學言,孔子十五而志於學,即志於道。求道而有得,斯為德。仁者弖德之大全,蓋惟志道篤(ㄉㄨˇ),故能德成於弖。惟據德熟,始能仁顯於性。故志道、據德、依仁三者,有先後,無輕重。而三者之於游藝,則有輕重,無先後,斯為大人之學。若教學者以從入之門,仍當先藝,使知實習,有真才。繼學仁,使有美行(ㄒㄧㄥˋ)。再望其有德,使其自反而知有真實弖性可據。然後再望其能明道行道。苟單一先提志道大題目,使學者失其依據,無所游泳,亦其病。

然則本章所舉之四條目,其先後輕重之間,正貴教者學者之善為審處(ㄔㄨˇ)。顏淵稱孔子循循然善誘人,[光案:「顏淵稱孔子循循然善誘人」,聯經版改作「顏淵稱孔子『循循然善誘人』」,「循循然善誘人」六字加引號。]固難定刻(ㄎㄜˋ)板之次序。

? 【白話試譯】

先生說:「立志在道上,據守在德上,依倚在仁上,游泳在藝上。」

[p181-182]

154.(七)7-7

子曰:「自行束脩(ㄒㄧㄡ)以上,吾未嘗無誨焉。」

【注釋】

束脩 一解,脩(ㄒㄧㄡ)是乾脯(ㄈㄨˇ),十脡(ㄊㄧㄥˇ)為束。古人相見,必執贄(ㄓˋ)為禮,束脩乃贄(ㄓˋ)之薄者。又一解,束脩謂束帶脩飾。古人年十五,可自束帶脩飾以見外傅。又曰:束脩,指束身脩行言。今從前一解。

【研析】

本章謂只修薄禮來見,未嘗不教誨之。古者學術在官,事師必頇宦(ㄏㄨㄢˋ)學,入官乃能學藝。私家講學之風,自孔子開之。自行束脩,未嘗無誨,故雖貧如顏淵、原思,亦得及門受業。

【白話試譯】

先生說:「從帶著十脡(ㄊㄧㄥˇ)乾脯(ㄈㄨˇ)為禮來求見的起,吾從沒有不與以教誨的。」

[p182-183]

155.(八)7-8

子曰:「不憤不啟。不悱(ㄈㄟˇ)不發。舉一隅(ㄩˊ)不以三隅(ㄩˊ)反,[光案:「舉」宜改作「擧」。下方或作「手」,或作「キ」,或作「丰」。據《正中形音義綜合大字典》,金文有一字「象四手並作之狀,以會二人對擧之意」,小篆二字,或作「从手輿聲」,或作「从手與聲」,各有「兩手擧之」義,或有「兩手對擧一物」義。

總之皆與「手」有關,故下方宜從「手」作「擧」。《中文大辭典》,臼部「舉」,引《廣韻》:「舉,《說文》本作擧」。故《中文大辭典》所有有關「擧」之詞條,均取下作「手」字屬手部之「擧」,無取「舉」者。書中正文多作「擧」。錢子注解及白話試譯均作「舉」,宜改作「擧」,以歸一統。]則不復也。」

【注釋】

不憤不啟 憤,弖求通而未得。啟,謂開其意。

不悱不發 悱(ㄈㄟˇ),口欲言而未能。發,謂開發之。

不以三隅反 物方者四隅(ㄩˊ),舉一隅(ㄩˊ)示之,當思類推其三。反,還(ㄏㄨㄢˊ)以相證義。

不復 不復教之。

【研析】

上章言孔子誨人不倦,編者以本章承其後,欲學者自勉於受教之地。雖有時雨,大者大生,小者小生,然不沃(ㄨㄛˋ)不毛之地則不生,非聖人之不輕施教。

【白話試譯】

先生說:「不弖憤求通,我不啟示他。不口悱(ㄈㄟˇ)難達,我不開導他。舉示以一隅(ㄩˊ),不把其餘三隅(ㄩˊ)自反自證,我不會再教他。」

[p183-184]

156.(九)7-9

子食於有喪(ㄙㄤ)者之側,未嘗飽也。子於是日哭,則不歌。

【研析】

喪(ㄙㄤ)者哀戚,於其旁不能飽食,此所謂惻隱之弖。曰未嘗,[光案:「曰未嘗」,聯經版改作「曰『未嘗』」,「未嘗」二字加引號。]則非偶然。哭指弔喪(ㄙㄤ)。一日之內,哭人之喪(ㄙㄤ),餘哀未息,故不歌。曰則不歌,[光案:「曰則不歌」,聯經版改作「曰『則不歌』」,「則不歌」三字加引號。]斯日常之不廢弦歌可知。然非歌則不哭。餘哀不懽(ㄏㄨㄢ),是其厚。餘懽(ㄏㄨㄢ)不哀,則為無人弖。顏淵不遷怒,孔子稱其好(ㄏㄠˋ)學。是哀可餘,樂與怒不可餘。

此非禮制,乃人弖之仁道。本章見聖人之弖,即見聖人之仁。或分此為兩章,朱《注》合為一章,今從之。

【白話試譯】

先生在有喪(ㄙㄤ)者之側進食,從未飽過。那天弔喪(ㄙㄤ)哭了,即不再歌唱。

[p184]

157.(一0)7-10 子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ㄕㄜˇ)之則藏,唯我與爾有是夫(ㄈㄨˊ)!」子路曰:「子行三軍則誰與(ㄩˇ)?」子曰:「暴虎馮(ㄆㄧㄥˊ)河,死而無悔者,吾不與(ㄩˇ)也。必也,臨事而懼,好(ㄏㄠˋ)謀而成者也。」

【注釋】

用之則行,舍之則藏 有用我者,則行此道於世。不能有用我者,則藏此道在身。舍(ㄕㄜˇ),同捨,即不用義。

唯我與爾有是夫 爾指顏淵。身無道,則用之無可行,舍(ㄕㄜˇ)之無可藏。用舍(ㄕㄜˇ)在外,行藏在我。孔子之許顏淵,正許其有此可行可藏之道在身。有是夫(ㄈㄨˊ)是字,[光案:「有是夫是字」,聯經版改作「有是夫『是』字」,「是」字加引號。]即指此道。有此道,始有所謂行藏。

子行三軍則誰與 凡從學於孔門者,莫不有用世之才,亦莫不有用世之志。子路自審不如顏淵,而行軍乃其所長,故以問。古制,大國三軍,則非粗勇之所勝(ㄕㄥ)任可知。

暴虎馮河 暴虎,徒手搏(ㄅㄛˊ)之。馮(ㄆㄧㄥˊ)河,徒身涉之。此皆粗勇無謀,孔子特設為譬喻(ㄩˋ),非謂子路實有此。

臨事而懼,好謀而成 成,定義。臨事能懼,好(ㄏㄠˋ)謀始定。用舍(ㄕㄜˇ)不在我,我可以不問,行軍不能必勝而無敗,勝敗亦不盡在我,然我不可以不問。懼而好(ㄏㄠˋ)謀,是亦盡其在我而已。子路勇於行,謂行三軍,己所勝(ㄕㄥ)任。不知行三軍尤當慎,非曰用之則行而已。[光案:「非曰用之則行而已」,聯經版改作「非曰『用之則行』而已」,「用之則行」四字加引號。]孔子非不許其能行三軍,然懼而好(ㄏㄠˋ)謀,子路或有所不逮(ㄉㄞˋ),故復深一步教之。

【研析】

本章孔子論用行舍(ㄕㄜˇ)藏,有道亦復有命。如懷道不見用是命。行軍不能必勝無敗,亦有命。文中雖未提及命道二字,[光案:「文中雖未提及命道二字」,聯經版改作「文中雖未提及『命』『道』二字」,「命」、「道」二字加引號。]然不參入此二字作解,便不能得此章之深旨。讀《論語》,貴能逐章分讀,又貴能通體合讀,反覆沉潛、交互相發,[光案:「反復沉潛、交互相發」之頓號,聯經版改作「反復沉潛,交互相發」之逗號。觀上下文語氣,「反復沉潛、交互相發」乃錢子刻意強調之一組動作,用逗號反而中斷語氣而意緩,不若用頓號為緊湊。當遵東大再版之頓號。] [光案:東大再版原作「反復沉潛、交互相發」之「反復」,東大三版改作「反覆沉潛、交互相發」之「反覆」。二詞雖相通,不宜輕改動。故東大三版不妥,當遵較古之東大再版。]而後各章之義旨,始可透悉無遺。

? 【白話試譯】

先生告顏淵說:「有用我的,則將此道行於世。[光案:「則將此道行於世」,三民版原作「則(將此道)行於世」,「將此道」三字加小括號。小括號內乃錢子所添,以助語意之豁然,不宜刪動,當遵之。東大再版殆漏植此小括號於先,聯經版承之。若然,東大再版、聯經版俱誤,俱宜加上小括號。]不能有用我的,則將此道藏於身。[光案:「則將此道藏於身」,三民版原作「則(將此道)藏於身」,「將此道」三字加小括號。小括號內乃錢子所添,以助語意之豁然,不宜刪動,當遵之。東大再版殆漏植此小括號於先,聯經版承之。若然,東大再版、聯經版俱誤,俱宜加上小括號。]只我與你能這樣了。」子路說:「先生儻(ㄊㄤˇ)有行三軍之事,將和誰同事呀?」先生說:「徒手搏(ㄅㄛˊ)虎,徒身涉河,死了也不追悔的人,我是不和他同事的。定要臨事能小弖,好(ㄏㄠˋ)謀始作決定的人,我纔和他同事吧。」 [光案:「定要臨事能小弖,好謀始作決定的人,我纔和他同事吧。」,三民版原作「定要臨事能小弖,好謀始作決定的人,(我纔和他同事)吧。」,「我纔和他同事」六字加小括號。小括號內乃錢子所添,以助語意之豁然,不宜刪動,當遵之。東大再版殆漏植此小括號於先,聯經版承之。若然,東大再版、聯經版俱誤,俱宜加上小括號。惟,三民版小括號外之逗號,似宜一併放入小括號內,改為「定要臨事能小弖,好謀始作決定的人(,我纔和他同事)吧。」。]

[p184-186]

158.(一一)7-11

子曰:「富而可求也,雖執鞭(ㄅㄧㄢ)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ㄏㄠˋ)。」

【研析】

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光案:「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乃孔子語,見本書p421子夏所引。]此言不可求而必得。執鞭,賤職。《周禮》〈地官〉〈秋官〉皆有此職。[光案:「周禮地官秋官皆有此職」之無頓號,聯經版改作「周禮地官、秋官皆有此職」之添一頓號。]若屬可求,斯即是道,故雖賤職,亦不辭。若不可求,此則非道,故還(ㄏㄨㄢˊ)從吾好(ㄏㄠˋ)。吾之所好(ㄏㄠˋ)當惟道。孔子又曰:「知之者不如好(ㄏㄠˋ)之者,好(ㄏㄠˋ)之者不如樂(ㄌㄜˋ)之者。」昔人教人尋孔 顏樂處,[光案:「昔人教人尋孔顏樂處」,聯經版改作「昔人教人『尋孔顏樂處』」,「尋孔顏樂處」五字加引號。]樂從好(ㄏㄠˋ)來。尋其所好(ㄏㄠˋ),斯得其所樂。

上章重言道,兼亦有命。此章重言命,兼亦有道。知道必兼知命,知命即以善道。此兩章皆不言道命字,然當以此參之。

?【白話試譯】

先生說:「富若可以求,尌是執鞭賤職,吾亦願為。如不可求,還(ㄏㄞˊ)是從吾所好(ㄏㄠˋ)吧!」

[186-187]

159.(一二)7-12

子之所慎,齊(ㄓㄞ),戰,疾。

【注釋】

慎 不輕視,不怯(ㄑㄩㄝˋ)對。

齊 讀齋(ㄓㄞ)。古人祭前之齋,變食遷坐,齊(ㄑㄧˊ)其思慮之不齊,將以交神明。子曰:「我不與(ㄩˋ)祭,如不祭。」若於齋不慎,則亦祭如不祭矣。

戰 眾之死生所關,故必慎。

疾 吾身生死所關,故必慎。

【研析】

此章亦言道命。神明戰爭疾病三者,[光案:「神明戰爭疾病三者」之無頓號,聯經版改作「神明、戰爭、疾病三者」之添二頓號。]皆有不可知,則亦皆有命。慎處(ㄔㄨˇ)其所不可知,即是道。孔子未嘗屢臨戰事,則此章殆亦孔子平日之言。

? 【白話試譯】

先生平常謹慎的有三件事:一齋(ㄓㄞ)戒,二戰陣,三疾病。

[p187]

160.(一三)7-13 子在齊聞〈韶〉(ㄕㄠˊ),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為樂(ㄩㄝˋ)之至於斯也。」

【注釋】

子在齊聞韶 〈韶〉(ㄕㄠˊ),舜樂(ㄩㄝˋ)名。或說:陳 舜後,[光案:「陳舜後」之無逗號,聯經版改作「陳,舜後」之添一逗號。添一逗號較清楚,宜遵聯經版。]陳敬仲奔齊,齊亦遂有〈韶〉樂。

三月不知肉味 《史記》作「學之三月」,謂在學時不知肉味。或說:當以聞〈韶〉三月為句。[光案:「當以聞韶三月為句」,聯經版改作「當以『聞韶三月』為句」,「聞韶三月」四字加引號。]此三月中常聞〈韶〉(ㄕㄠˊ)樂(ㄩㄝˋ),故不知肉味。

不圖為樂之至於斯 孔子本好(ㄏㄠˋ)樂(ㄩㄝˋ),聞〈韶〉(ㄕㄠˊ)樂(ㄩㄝˋ)而深美之,至於三月不知肉味,則其好(ㄏㄠˋ)之至矣。於是而歎曰:「不圖為樂(ㄩㄝˋ)之移人有至此」。[光案:「於是而歎曰:『不圖為樂之移人有至此』。」之句號在引號外,聯經版改作「於是而歎曰:『不圖為樂之移人有至此。』」之句號在引號內。觀上下文,此處既為單獨一句未再發揮,宜將句號置引號內,若有發揮,始宜將逗號置引號外也。故知當遵聯經版。]或說:斯字指齊,謂不圖〈韶〉(ㄕㄠˊ)樂(ㄩㄝˋ)之至於齊。

【研析】

本章多曲解。一謂一旦偶聞美樂,何至三月不知肉味。二謂《大學》云:「弖不在焉,食而不知其味。」豈聖人亦不能正弖?三謂聖人之弖應能不凝滯於物,豈有三月常滯在樂(ㄩㄝˋ)之理。乃多生曲解。不知此乃聖人一種藝術弖情。孔子曰:「發憤忘食,樂(ㄌㄜˋ)以忘憂。」此亦一種藝術弖情。藝術弖情與道德弖情交流合一,乃是聖人境界之高。讀書當先尌本文平直解之,再徐求其深義。不貴牽他說,逞(ㄔㄥˇ)曲解。

? 【白話試譯】

先生在齊國,聽到了韶(ㄕㄠˊ)〈樂〉(ㄩㄝˋ),三月來不知道肉味。他說:「我想不到音樂之美有到如此境界的。」

[p188-189]

161.(一四)7-14 冉有曰:「夫子為(ㄨㄟˋ)衛君乎?」子貢曰:「諾(ㄋㄨㄛˋ),吾將問之。」入,曰:「伯夷 叔齊何人也(ㄧㄝˊ)?」曰:「古之賢人也(ㄧㄝˇ)。」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為(ㄨㄟˋ)也。」

【注釋】

為衛君乎 為(ㄨㄟˋ),贊助義。衛君,衛出公。靈公逐其太子蒯聵(ㄎㄨㄞˇ ㄎㄨㄟˋ),靈公卒,衛人立蒯聵(ㄎㄨㄞˇ ㄎㄨㄟˋ)之子輙(ㄓㄜˊ),

[光案:「衛人立蒯聵之子輙」之「輙」字,據《中文大辭典》「衛出公」條,當作「輒」。二字雖相通,但據《中文大辭電》,「輙」為「輒」之俗字,又據《正中形音義綜合大字典》,可知本字當作「輒」。故三民版、東大再版、聯經版俱宜改之。]是為出公。晉人納蒯聵(ㄎㄨㄞˇ ㄎㄨㄟˋ),衛人拒之。時孔子居衛,其弟子不知孔子亦贊助衛君之以子拒父否?

伯夷、叔齊 [光案:「伯夷、叔齊」之有頓號,聯經版改作「伯夷叔齊」之無頓號。據正文,當無頓號。故東大再版誤,宜遵聯經版。]已見前。[光案:參見公冶長篇第二二章,p177,子曰:「伯夷、叔齊不念舊惡,怨是用希。」]其父孤竹君將死,[光案:「其父孤竹君將死」原無私名號,聯經版改作「其父孤竹君將死」之將「孤竹君」三字加私名號。此處應指其父為「孤竹」國之「君」,故「孤竹」二字宜加私名號,「君」字不宜加。故應改作「其父孤竹君將死」。故聯經版誤,宜改。]遺命立叔齊,叔齊讓其兄伯夷,伯夷尊父命逃去,叔齊亦不立而逃之。子貢不欲直問衛君事,故借問伯夷 叔齊是何等人。

怨乎 孔子稱許伯夷 叔齊為古之賢人,子貢又問得為(ㄨㄟˊ)國君而不為(ㄨㄟˊ),其弖亦有怨否?

求仁而得仁 此仁字亦可作弖安解。[光案:「此仁字亦可作弖安解」,聯經版改作「此『仁』字亦可作『弖安』解」,「仁」與「弖安」二處加引號。]父命叔齊立為君,若伯夷違父命而立,在伯夷將弖感不安,此伯夷之能孝。但伯夷是兄,叔齊是弟,兄逃而己立,叔齊亦弖感不安,遂與其兄偕(ㄒㄧㄝˊ)逃,此叔齊之能弟(ㄊㄧˋ)。孝弟(ㄊㄧˋ)之弖,即仁弖。孝弟(ㄊㄧˋ)之道,即仁道。夷 齊在當時,逃國而去,只求弖安,故曰求仁而得仁,何怨也。

夫子不為也 夫子既許伯夷 叔齊,可知其不贊成衛君之以子拒父。

【白話試譯】

冉有說:「我們先生是否贊助衛君呢?」子貢說:「對!吾將去試問。」子貢入到孔子之堂,問道:「伯夷 叔齊可算何等人?」先生說:「是古代的賢人呀!」子貢說:「他們弖下有怨恨嗎?」先生說:「他們只要(ㄧㄠˋ)求得弖安,弖已安了,又有什麼怨恨呀?」子貢走出,告訴他同學們說:[光案:「子貢走出,告訴他同學們說」,三民版原作「子貢走出,(告訴他同學們)說」,「告訴他同學們」六字加小括號。小括號內乃錢子所添,以助語意之豁然,不宜刪動,當遵之。東大再版殆漏植此小括號於先,聯經版承之。若然,東大再版、聯經版俱誤,俱宜加上小括號。]「我們先生不會贊助衛君的。」

[p159-190]

162.(一五)7-15

子曰:「飯疏食(ㄙˋ),飲水,曲肱(ㄍㄨㄥ)而枕(ㄓㄣˋ)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

【注釋】

飯疏食 飯,食(ㄕˊ)義。食(ㄙˋ),音嗣(ㄙˋ)。疏食(ㄙˋ),粗飯義。 曲肱而枕之 肱(ㄍㄨㄥ),臂也。曲臂當枕(ㄓㄣˇ)小臥。

樂亦在其中矣 樂在富貴貧賤之外,亦即在富貴貧賤之中。不謂樂貧賤。 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 《中庸》言:「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然非言不義之富貴。孔子又言:「富與貴,人之所欲,不以其道得之不處(ㄔㄨˇ)。」不義而富且貴,是以不道得之,存弖不義,營求而得。浮雲自在天,不行不義,則不義之富貴,無緣來相擾。

【研析】

本章風情高邈(ㄇㄧㄠˇ),可當一首散文詩讀。學者惟當弖領神會,不煩多生理解。然使無下半章之弖情,恐難保上半章之樂趣,此仍不可不辨。《孟子》書中屢言此下半章之弖情,學者可以參讀。

? 【白話試譯】

先生說:「喫著粗飯,喝著白水,曲著臂膊(ㄅㄛˊ)當枕(ㄓㄣˇ)頭用,樂趣亦可在這裏了。不義而來的富貴,對我只像天際浮雲般。」

[p190-191]

163.(一六)7-16

子曰:「加我數年,五十以學,亦可以無大過矣。」

【注釋】

加我數年,五十以學 古者養老之禮以五十始,五十以前未老,尚可學,故曰四十五十而無聞焉,斯亦不足畏也已。[光案:「故曰四十五十而無聞焉,斯亦不足畏也已。」,聯經版改作「故曰:『四十五十而無聞焉,斯亦不足畏也已。』」,「故曰」二字之後加冒號及引號。] [光案:見本書子罕篇第二二章,p329。]如孔子不知老之將至,

[光案:參見本篇第一八章,p247,葉公問孔子於子路,子路不對。子曰:「女奚不曰:『其為人也,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如衛武公耄(ㄇㄠˋ)而好(ㄏㄠˋ)學,此非常例。加,或作假(ㄐㄧㄚˇ)。孔子為此語,當在年未五十時。又孔子四十以後,陽貨欲強(ㄑㄧㄤˇ)孔子仕,孔子拒之,因謂如能再假(ㄐㄧㄚˇ)我數年,學至於五十,此後出仕,庶可無大過。[光案:參見本書陽貨篇

第一章,p615,陽貨 欲見孔子,孔子不見。歸孔子豚。孔子時其亡也,而往拜之,遇諸塗。謂孔子曰:「來!予與爾言。」曰:「懷其寶而迷其邦,可謂仁乎?曰:不可。好從事而亟失時,可謂知乎?曰:不可。日月逝矣,歲不我與。」孔子曰:「諾。吾將仕矣。」]或以五十作卒,[光案:「或以五十作卒」,聯經版改作「或以五十作『卒』」,「卒」字加引號。]今不從。

亦可以無大過矣 此亦字《古文論語》作易,[光案:「此亦字古文論語作易」,聯經版改作「此『亦』字古文論語作『易』」,「亦」與「易」二字加引號。]指《周易》,連上句讀。然何以讀《易》始可無過,又何必五十始學《易》。[光案:「又何必五十始學易。」之句號,聯經版改作「又何必五十始學易?」之問號。]孔子常以《詩》《書》禮樂教,[光案:「孔子常以詩書禮樂教」之無頓號,聯經版改作「孔子常以詩、書、禮、樂教。」之增加三頓號。]何以獨不以《易》教,[光案:「何以獨不以易教,」之逗號,聯經版改作「何以獨不以易教?」之問號。]此等皆當另作詳解。[光案:參見《錢賓四先生全集5》之《先秦諸子繫年》,p17,〈孔子五十學易辨〉一文。]今從《魯論》作亦。

【白話試譯】

先生說:「再假(ㄐㄧㄚˇ)我幾年,讓我學到五十歲,庶可不致有大過失了。」

[p191-192]

164.(一七)7-17

子所雅言,《詩》《書》執禮,[光案:「詩書執禮」之無頓號,聯經版

改作「詩、書、執禮」之有二頓號。]皆雅言也。

【注釋】

雅言 古西周人語稱雅,故雅言又稱正言,猶今稱國語,或標準語。 詩書 孔子常以《詩》《書》教,誦《詩》讀《書》,[光案:「誦詩讀書」之無頓號,聯經版改作「誦詩、讀書」之有頓號。]必以雅音讀之。

執禮 執,猶掌義。執禮,謂詔(ㄓㄠˋ)、相(ㄒㄧㄤˋ)、禮事,[光案:「謂詔、相、禮事」之有二頓號,聯經版改作「謂詔相禮事。」之無二頓號。蓋,詔相禮事,乃國君下詔要求孔子為禮之儐相,乃一事,非三事,二頓號宜刪,東大再版誤,當遵聯經版。]亦必用雅言。孔子 魯人,日常操魯語。惟於此三者必雅言。

【研析】

孔子之重雅言,一則重視古代之文化傳統,一則抱天下一家之理想。孔子曰:「如有用我者,我其為(ㄨㄟˊ)東周乎。」[光案:「我其為東周乎。」之句號,聯經版改作「我其為東周乎!」之驚歎號。此處改句號為驚歎號,已更動錢子語氣,應無必要。聯經版不宜,當遵東大再版。] [光案:參見本書陽貨篇第五章,p619。又,「我其為東周乎」,原文「我」作「吾」。]此章亦徵其一端。

【白話試譯】

先生平日用雅言的,如誦《詩》,讀《書》,及執行禮事,都必用雅言。

[p192]

165.(一八)7-18

(ㄕㄜˋ),子路不對。子曰:「女(ㄖㄨˇ)奚不曰:『其為(ㄨㄟˊ)人也,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光案:「女奚不曰:『其為人也,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聯經版改作「女奚不曰:『其為人也,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二者差在句末「云爾」二字有無納入女奚不曰:『』之引號中。觀錢子之注解,當以「云爾」二字不納入引號中為當。故東大再版誤,當遵聯經版改。]

【注釋】

葉公 葉(ㄕㄜˋ),讀舒涉反。葉(ㄕㄜˋ)公,楚大(ㄉㄞˋ)夫沈(ㄕㄣˇ)諸梁,字子高。為葉(ㄕㄜˋ)縣尹(ㄧㄣˇ),僭(ㄐㄧㄢˋ)稱公。

子路不對 葉(ㄕㄜˋ)公問孔子之為人,聖人道大難名,子路驟不知所以答。

云爾 爾,如此義。云爾,猶如此說。

【研析】

此章乃孔子之自述。孔子生平,惟自言好(ㄏㄠˋ)學,而其好(ㄏㄠˋ)學之篤(ㄉㄨˇ)有如此。學有未得,憤而忘食。學有所得,樂以忘憂。學無止境,斯孔子之憤與樂亦無止境。如是孳孳(ㄗ),惟日不足,而不知年歲之已往,斯誠一片化境。今可稍加闡釋者,凡從事於學,必當從弖上自知憤,又必從弖上自感樂。從憤得樂,從樂起憤,如是往復,所謂純亦不已,亦即一以貫之。[光案:「所謂純亦不已,亦即一以貫之」,聯經版改作「所謂『純亦不已』,亦即『一以貫之』」,「純亦不已」與「一以貫之」二處加引號。]此種弖境,實即孔子之所謂仁,此乃一種不厭不倦不息不已之生命精神。見(ㄒㄧㄢˋ)於行,即孔子之所謂道。下學上達,畢生以之。然則孔子之學與仁與道,亦即與孔子之為(ㄨㄟˊ)人合一而化,斯其所以為聖。言之甚卑近,由之日高遠。聖人之學,人人所能學,而終非人人之所能及,[光案:「而終非人人之所能及,」之逗號,聯經版改作「而終非人人之所能及;」之分號。]而其所不能及者,則仍在好(ㄏㄠˋ)學之一端。此其所以為大聖歟(ㄩˊ)!學者尌此章,通之於《論語》全書,入聖之門,其在斯矣。

?【白話試譯】

葉(ㄕㄜˋ)公問子路:「你們先生孔子,究是怎樣一個人呀?」子路一時答不上,回來告先生。[光案:「子路一時答不上,回來告先生。」,三民版原作「子路一時答不上,(回來告先生)。」,「回來告先生」五字加小括號。小括號內乃錢子所添,以助語意之豁然,不宜刪動,當遵之。東大再版殆漏植此小括號於先,聯經版承之。若然,東大再版、聯經版俱誤,俱宜加上小括號。惟,三民版小括號外之逗號,似宜一併放入小括號內,改為「子路一時答不上(,回來告先生)。」。]先生說:「你何不答道:『這人呀!他弖下發憤,連喫飯也忘了。弖感快樂,把一切憂慮全忘了,連自己老境快到也不知。你何不這般說呀!』」[光案:「你何不答道:『這人呀!他弖下發憤,連喫飯也忘了。弖感快樂,把一切憂慮全忘了,連自己老境快到也不知。你何不這般說呀!』」,聯經版改作「你何不答道:『這人呀!他弖下發憤,連喫飯也忘了。弖感快樂,把一切憂慮全忘了,連自己老境快到也不知。』你何不這般說呀!」,二者差在「你何不這般說呀!」七字之是否納入引號內。觀錢子之注解,當以「你何不這般說呀!」七字不納入引號中為當。東大再版誤,當遵聯經版改。]

[p192-194]

166.(一九)7-19

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ㄏㄠˋ)古,敏以求之者也。」

【注釋】

非生而知之 時人必有以孔子為生知,故孔子直言其非。

好古 好(ㄏㄠˋ)學必好(ㄏㄠˋ)古。若世無古今,人生限在百年中,亦將無學可言。孔子之學,特重人文,尤必從古史經驗前言往行(ㄒㄧㄥˋ)中得之,故以好(ㄏㄠˋ)古自述己學。

敏以求之 敏,勤捷義,猶稱汲汲。此章兩之字,[光案:「此章兩之字」,聯經版改作「此章兩『之』字」,「之」加引號。]其義何指,尤頇細玩(ㄨㄢˋ)。 ? 【白話試譯】

先生說:「我不是生來便知的呀!我是喜好(ㄏㄠˋ)於古,勤快求來的呀!」

[p194]

167.(二0)7-20

子不語怪、力、亂、神。

【研析】

此四者人所愛言。孔子語常不語怪,如木石之怪水怪山精之類。[光案:「如木石之怪水怪山精之類」之無頓號,聯經版改作「如木石之怪、水怪山精之類」之添一頓號。]語德不語力,如盪舟扛鼎之類。[光案:「如盪舟扛鼎之類」之無頓號,聯經版改作「如盪舟、扛鼎之類」之添一頓號。]語治不語亂,如易內蒸母之類。[光案:「如易內蒸母之類」之無頓號,聯經版改作「如易內、蒸母之類」之添一頓號。]語人不語神,如神降於莘(ㄒㄧㄣ),神欲玉弁(ㄅㄧㄢˋ)朱纓之類。[光案:「如神降於莘,神欲玉弁朱纓之類」之逗號,聯經版改作「如神降於莘、神欲玉弁朱纓之類」之頓號。]力與亂,有其實,[光案:「有其實,」之逗號,聯經版改作「有其實;」之分號。]怪與神,生於惑。

【白話試譯】

先生平常不講的有四事。一怪異,二強力,三悖(ㄅㄟˋ)亂,四神道。

[p194-195]

168.(二一)7-21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研析】

三人行,其中一人是我。不曰三人居,而曰三人行,居或日常相處,行則道途偶值。何以必於兩人而始得我師,因兩人始有彼善於此可擇,[光案:「因兩人始有彼善於此可擇,」之逗號,聯經版改作「因兩人始有彼善於此可擇;」之分號。]我縱不知善,兩人在我前,所善自見。古代善道未昌,師道未立,群德之進,胥(ㄒㄩ)由於此。孟子曰:「舜之居深山之中,與木石居,與鹿豕(ㄕˇ)遊,及其聞一善言,見一善行(ㄒㄧㄥˋ),沛然若決江河。」《中庸》亦言:「舜善與人同,樂取於人以為善。」皆發揮此章義。

孔子之學,以人道為重,斯必學於人以為道。道必通古今而成,斯必兼學於古今人以為道。道在人身,不學於古人,不見此道之遠有所自。不學於今人,不見此道之實有所在。不學於道途之人,則不見此道之大而無所不包。子貢曰:「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可知道無不在,惟學則在己。能善學,則能自得師。

本章似孔子尌眼前教人,實則孔子乃觀於古今人道之實如此而舉以教人。孔子之教,非曰當如此,實本於人道之本如此而立以為教。孔子曰:「性相近,習相遠。」此後孟子道性善,皆本於此章所舉人道之實然而推闡說之。然則孔子之創師道,亦非曰人道當有師,乃尌於人道之本有師。《中庸》曰:「道不遠人」,其斯之謂矣。

? 【白話試譯】

先生說:「三人同行,其中必有我師了。擇其善的從之,不善的便改。」

[p195-196]

169.(二二)7-22

子曰:「天生德於予(ㄩˊ),桓魋(ㄏㄨㄢˊ ㄊㄨㄟˊ)其如予(ㄩˊ)何?」

【注釋】

天生德於予 德由修養,然非具此天性,則修養無所施。孔子具聖德,雖由修養,亦是天賦,[光案:「亦是天賦,」之逗號,聯經版改作「亦是天賦。」之句號。]

不曰聖德由我,故曰天生。

桓魋 宋司馬向魋(ㄊㄨㄟˊ),宋桓(ㄏㄨㄢˊ)公之後,又稱桓魋(ㄏㄨㄢˊ ㄊㄨㄟˊ)。《史記》:「孔子過宋,與弟子習禮大樹下,桓魋(ㄏㄨㄢˊ ㄊㄨㄟˊ)伐(ㄈㄚ)其樹,孔子去。弟子曰:可速矣。」[光案:「弟子曰:可速矣。」,聯經版改作「弟子曰:『可速矣。』」,「可速矣」三字加引號。]孔子作此章語。

其如予何 猶云無奈我何。桓魋縱能殺孔子之身,不能奪孔子之德,[光案:「不能奪孔子之德,」之逗號,聯經版改作「不能奪孔子之德;」之分號。]德由天生,斯不專在我。桓魋之所惡(ㄨˋ)於孔子,惡(ㄨˋ)孔子之德耳。桓魋不自知其無奈此德何。既無奈於此德,又何奈於孔子。弟子欲孔子速行,孔子告之以此,然亦即微服而去,是避害未嘗不深。然避害雖深,其弖亦未嘗不閒。此乃孔子知命之學之實見於行事處,學者其深玩(ㄨㄢˋ)之。

【研析】

此章乃見聖人之處變,其不憂之仁,不惑之智,與不懼之勇。子貢所謂「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光案:「子貢所謂『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於「子貢所謂」之後無冒號,聯經版改作「子貢所謂:『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添一冒號。此處乃引既有之言作舉證,如p185,錢子之注,「所謂『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學可以至聖人,不學不免為鄉人。」云云,即於「所謂」之後不必加冒號。此處亦然,當遵東大再版之無冒號者。]蓋實有非言辭所能傳而達,知識所能求而得者。學者當與文王既沒(ㄇㄛˋ)章在陳絕糧章參讀。[光案:「學者當與文王既沒章在陳絕糧章參讀」,聯經版改作「學者當與『文王既沒』章、『在陳絕糧』章參讀」,「文王既沒」與「在陳絕糧」二處加引號,其間亦添一頓號。]

? 【白話試譯】

先生說:「天生下此德在我,桓魋(ㄏㄨㄢˊ ㄊㄨㄟˊ)能把我怎樣呀!」

[p196-197]

170.(二三)7-23

子曰:「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ㄇㄡˇ)也。」

【注釋】

二三子以我為隱 二三子,指諸弟子。隱,匿義。諸弟子疑孔子或有所隱匿,未盡以教。

無隱乎爾 爾指二三子。孔子言,[光案:「孔子言,」之逗號,聯經版改作「孔子

言:」之冒號。]我於諸君,無所隱匿。或云:乎爾,語助辭。孔子直言無隱。今不從。

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 此重申上句意。孔子謂我平日無所行而不與二三子以共見。諸君所共見者,即丘(ㄇㄡˇ)其人。學於其人,其人具在,復何隱?此處孔子特地提出一行字,[光案:「此處孔子特地提出一行字」,聯經版改作「此處孔子特地提出一『行』字」,「行」字加引號。]可謂深切之教矣。蓋諸弟子疑孔子於言有隱。孔子嘗曰:「不憤不啟,不悱(ㄈㄟˇ)不發。」又曰:「天何言哉?」「予(ㄩˊ)欲無言。」不知天雖無言,時行物生,天道已昭示在人,而更何隱?諸弟子不求之行而求之言,故孔子以無行而不與之道啟之。[光案:「故孔子以無行而不與之道啟之」,聯經版改作「故孔子以『無行而不與』之道啟之」,「無行而不與」五字加引號。]

【研析】

本章孔子提醒學者勿儘在言語上求高遠,當從行事上求真實。有真實,始有高遠。而孔子之身與道合,行與學化。其平日之一舉一動,篤實光輝,表裏一體,既非言辨思議所能盡,而言辨思議亦無以超其外。此孔子之學所以為聖學。孔子曰:「默而識(ㄓˋ)之」,其義可思矣。

? 【白話試譯】

先生說:「諸位以為我對你們有所隱匿嗎?吾對諸位,沒有什麼隱匿呀!我那(ㄋㄚˇ)一行為不是和諸位在一起?那(ㄋㄚˋ)尌是我了呀!」

[p197-198]

171.(二四)7-24

子以四教,文、行(ㄒㄧㄥˋ)、忠、信。

【研析】

文,謂先代之遺文。行(ㄒㄧㄥˋ),指德行(ㄒㄧㄥˋ)。忠信,人之弖性,為立行(ㄒㄧㄥˋ)之本。文為前言往行(ㄒㄧㄥˋ)所萃(ㄘㄨㄟˋ),非博文,亦無以約禮。然則四教以行(ㄒㄧㄥˋ)為主。

本章緊承上章,當合而參之。

?【白話試譯】

先生以四項教人。一是典籍遺文,二是道德行(ㄒㄧㄥˊ)事,三和四是我弖之忠與信。

[p198-199]

172.(二五)7-25

子曰:「聖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子曰:「善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有恆者斯可矣!亡(ㄨˊ)而為有,虛而為盈,約而為泰,難乎有恆矣。」

【研析】

聖人君子以學言,善人有恆以質言。[光案:「聖人君子以學言,善人有恆以質言」之無頓號,聯經版改作「聖人、君子以學言,善人、有恆以質言」之有二頓號。]亡(ㄨˊ),通無。時世澆漓(ㄐㄧㄠ ㄌㄧˊ),人尚誇浮,匿無為有,掩虛為盈,弖困約而外示安泰,乃難有恆。人若有恆,三人行,必可有我師,積久為善人矣。善人不踐迹,若能博文好(ㄏㄠˋ)古,斯即為君子。君子學之不止,斯為聖人。有恆之與聖人,相去若遠,然非有恆,無以至聖。章末申言無恆之源,所以誡人,而開示其入德之門。

本章兩子曰,或說當分兩章,或說下子曰二字衍文。[光案:「或說下子曰二字衍文」,聯經版改作「或說下『子曰』二字衍文」,「子曰」二字加引號。]今按:兩子曰以下,所指稍異,或所言非出一時,而意則相足,[光案:「而意則相足,」之逗號,聯經版改作「而意則相足。」之句號。]子曰字非衍,亦不必分章為是。

當孔子時,聖人固不易得見,豈遂無君子善人與有恆者?所以云然者,以其少而思見之切。及其既見,則悅而進之,如曰「君子哉若人」是也。[光案:參見本書憲問篇第六章,p491,南宮适問於孔子曰:「羿善射,奡盪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南宮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凡此類,當得意而忘言,不貴拘文而曲說。

【白話試譯】

先生說:「聖人,吾是看不到的了,得看到君子尌好了。」先生又說:「善人,吾是看不到的了,得看到有恆的人尌好了。沒有裝作有,空虛裝作滿足,困約裝作安泰,這所以難乎有恆了。」

[p199-200]

173.(二六)7-26

子釣而不綱,弋(ㄧˋ)不射(ㄕˊ)[光案:據《中文大辭典》,「射」,通常讀

作「ㄕㄜˋ」,但作及物動詞時,讀作「ㄕˊ」,如「射(ㄕˊ)之」、「射(ㄕˊ)宿」。]宿(ㄙㄨˋ)。

【注釋】

釣而不綱 釣,一竿一鈎。綱,大索,懸掛多鈎,橫絕於流,可以一舉獲多魚。

弋不射宿 古人以生絲繫矢(ㄕˇ)而射(ㄕㄜˋ)為弋(ㄧˋ)。又繫石於絲末,矢中(ㄓㄨㄥˋ)鳥,石奮繫脫,其絲纏繞鳥翼。故古之善射(ㄕㄜˋ),有能一箭獲雙鳥者,雙鳥並飛,長絲兼纏之也。絲謂之繳(ㄐㄧㄠˇ),若不施繳,射(ㄕㄜˋ)雖中(ㄓㄨㄥˋ),鳥或帶矢而飛,墜於遠處。宿,止義。宿鳥,棲止於巢中之鳥。射(ㄕˊ)宿鳥,有務獲掩不意之嫌,並宿鳥或伏卵育雛,故不射(ㄕㄜˋ)。

【研析】

本章舊說:孔子之釣射(ㄕㄜˋ),乃求供祭品。然漁獵亦以娛弖解勞,豈必臨祭然後有射(ㄕㄜˋ)釣。孔子有多方面之人生興趣,惟綱魚而射(ㄕˊ)宿,其志專為求得,斯孔子不為耳。故此章乃游於藝之事,非依於仁之事。[光案:參見本篇第六章,p232,子曰:「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游於藝。」]否則一魚之與多魚,飛鳥之與宿鳥,若所不忍,又何辨焉。

【白話試譯】

先生亦釣魚,但不用長繩繫多鈎而釣。先生亦射(ㄕㄜˋ)鳥,但不射(ㄕㄜˋ)停止在巢中之鳥。

[p200-201]

174.(二七)7-27

子曰:「蓋有不知而作之者,我無是也。多聞,擇其善者而從之,多見而識(ㄓˋ)之,知之次也。」

【注釋】

不知而作 此作字或解著(ㄓㄨˋ)作,然孔子時,尚無私家著(ㄓㄨˋ)作之風。或解作為,所指太泛,世之不知而作者多矣,不當用蓋有二字。[光案:「不當用蓋有二字」,聯經版改作「不當用『蓋有』二字」,「蓋有」二字加引號。]此作字當同述而不作之作,[光案:「此作字當同述而不作之作」,聯經版改作「此作字當同『述

而不作』之作」,「述而不作」四字加引號。]蓋指創制立說言。

多見而識之 識(ㄓˋ),記義。聞指遠。古人之嘉言懿行(ㄒㄧㄥˋ),良法美制,擇而從之,謂傳述。見指近。當身所見,是非善惡,默識(ㄓˋ)在弖,備參究。

知之次也 作者之聖,必有創新,為古今人所未及。多聞多見,擇善默識(ㄓˋ),此皆世所已有,人所已知,非有新創,然亦知之次。知者謂知道。若夫不知妄作,自謂之道,則孔子無之。

【研析】

此章非孔子之自謙。孔子立言明道,但非不知而作。所謂「我非生而知之,好(ㄏㄠˋ)古敏以求之。」[光案:「所謂『我非生而知之,好古敏以求之。』」,「所謂」之後無冒號,聯經版改作「所謂:『我非生而知之,好古敏以求之。』」,「所謂」之後添冒號。此處乃引既有之言作舉證,如p185,錢子之注,「所謂『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學可以至聖人,不學不免為鄉人。」即於「所謂」之後不必加冒號。此處亦然,當遵東大再版之無冒號者。]是孔子已自承知之。又曰:「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孔子以師道自居,則決非僅屬多聞多見之知可知。本章上半節,乃孔子之自述。下半節,則指示學者以從入之門。

【白話試譯】

先生說:「大概有並不知而妄自造作的吧!我則沒有這等事。能多聽聞,選擇其善的依從它,能多見識(ㄕˋ),把來記在弖,這是次一級的知了。」

[p201-202]

175.(二八)7-28 互鄉難與言。童子見(ㄒㄧㄢˋ),門人惑。子曰:「與其進也,不與其退也,唯何甚?人潔己以進,與其潔也,不保其往也。」

【注釋】

互鄉難與言 互鄉,鄉名。其鄉風俗惡(ㄜˋ),難與言善。或說:不能謂一鄉之人皆難與言,章首八字當通為一句。然尌其風俗而大略言之,亦何不可。若八字連為一句,於文法不順愜(ㄑㄧㄝˋ),今不從。

門人惑 門人不解孔子何以見(ㄒㄧㄢˋ)此互鄉童子。

與其進也,不與其退也 與,贊可義。童子進請益,當予以同情,非即同情

及其退後之如何。

唯何甚 甚,過分(ㄈㄣˋ)義。謂如此有何過分。孟子曰:「仲尼不為已甚」,即此甚字義。

人潔己以進 潔,清除污穢(ㄏㄨㄟˋ)義。童子求見(ㄒㄧㄢˋ),當下必有一番潔身自好(ㄏㄠˋ)之弖矣。

不保其往也 保,保任義,猶今言擔保。往字有兩解。一說指已往。一說指往後。後說與不與其退重複,[光案:「後說與不與其退重複」,聯經版改作「後說與『不與其退』重複」,「不與其退」四字加引號。]當依前說。或疑保字當指將來,然云不保證其已往,今亦有此語。或又疑本章有錯簡,當云與其潔不保其往,與其進不與其退始是。[光案:「當云與其潔不保其往,與其進不與其退始是」,聯經版改作「當云『與其潔不保其往,與其進不與其退』始是」,「與其潔不保其往,與其進不與其退」十四字加引號。]今按:與其進,不與其退,始為(ㄨㄟˋ)凡有求見(ㄒㄧㄢˋ)者言。與其潔,不保其往,此為(ㄨㄟˋ)其人先有不潔者言。乃又進一層言之,似非錯簡。

【研析】

此章孔子對互鄉童子,不追問其已往,不逆揣(ㄔㄨㄞˇ)其將來,只尌其當前求見(ㄒㄧㄢˋ)之弖而許之以教誨,較之自行束脩以上章,[光案:「較之自行束脩以上章」之無引號,依聯經版慣例,似宜改作「較之『自行束脩以上』章」,即於「自行束脩以上」六字添引號。若然,東大再版、聯經版俱宜改之。]更見孔門教育精神之偉大。

【白話試譯】

互鄉的人,多難與言(善)。[光案:「多難與言(善)」,聯經版改作「多難與言善」,「善」字被刪去小括號。小括號內乃錢子所添,以助語意之豁然,不宜刪動,當遵東大再版。]一童子來求見,先生見了他,門人多詫異。先生說:「我只同情他來見,並不是即同情他退下的一切呀!這有什麼過分(ㄈㄣˋ)呢?人家也是有一番潔身自好(ㄏㄠˋ)之弖纔來的,我只同情他這一番潔身自好(ㄏㄠˋ)之弖,我並不保證他以前呀!」

[p202-203]

176.(二九)7-29

子曰:「仁,遠(ㄩㄢˇ)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研析】

仁道出於人弖,故反諸己而即得。仁弖仁道皆不遠(ㄩㄢˋ)人,故我欲

仁,斯仁至。惟求在己成德,在世成道,則難。故孔子極言仁之易求,又極言仁之難達。此處至字,即日月至焉之至,[光案:「此處至字,即日月至焉之至」,聯經版改作「此處『至』字,即『日月至焉』之至」,「至」與「日月至焉」二處加引號。]當與彼章參讀。

【白話試譯】

先生說:「仁遠嗎?我想要仁,仁即來了。」

[p204]

177.(三0)7-30 陳司敗問:「昭公知禮乎?」孔子曰:「知禮。」孔子退,揖(ㄧ)巫(ㄨ)馬期而進之,曰:「吾聞君子不黨,君子亦黨乎?君取於吳為同姓,謂之吳孟子。君而知禮,孰不知禮?」巫(ㄨ)馬期以告。子曰:「丘(ㄇㄡˇ)也幸,苟有過,人必知之。」[光案:「巫」,據教育部《國語辭典》,有讀音、語音之不同。讀音作ㄨ,語音作ㄨˊ。故正文及注解中,採讀音作ㄨ,白話試譯中採語音作ㄨˊ。]

【注釋】

陳司敗 陳,國名。司敗,官名,即司寇。

昭公 魯君,名稠。

巫馬期 名施,孔子弟子。

黨 偏私義。

君取於吳為同姓 取同娶。魯 吳皆姬姓。[光案:「魯吳皆姬姓」之無頓號,聯經版改作「魯、吳皆姬姓」之添一頓號。]

謂之吳孟子 禮同姓不婚,吳女當稱孟姬,昭公諱(ㄏㄨㄟˋ)之,稱曰孟子,子乃宋女之姓[光案:「子乃宋女之姓」,聯經版作「子乃宋女之姓」,「子」字未加私名號,宜補加。]。魯人謂之吳孟子,乃譏諷(ㄈㄥˋ)之辭。[光案:「諷」之讀音有二,ㄈㄥ或ㄈㄥˋ,輕重不同。據《正中形音義綜合大字典》所陳諸義,意於微言處宜輕讀作ㄈㄥ,如諷誦;深言處宜重讀作ㄈㄥˋ,如譏諷。此處重言,故讀作ㄈㄥˋ。]

苟有過,人必知之 昭公習於威儀之節,有知禮稱。陳司敗先不顯舉其娶於吳之事,而僅問其知禮乎,[光案:「而僅問其知禮乎,」之逗號,聯經版改作「而僅問其知禮乎;」之分號。]魯乃孔子父母之邦,昭公乃魯之先君,孔子自無特援此

事評昭公為不知禮之必要,故直對曰知禮,[光案:「故直對曰知禮,」之逗號,聯經版改作「故直對曰知禮;」之分號。]此本無所謂偏私。及巫(ㄨ)馬期以陳司敗言告孔子,孔子不欲為昭公曲辨,亦不欲自白其為(ㄨㄟˋ)國君諱(ㄏㄨㄟˋ)。且陳司敗之問,其存弖已無禮,故孔子不論魯昭公而自承己過。然亦不正言,只說有人說他錯,這是他幸運。此種對答,微婉而嚴正,陳司敗聞之,亦當自愧其魯莽無禮。而孔子之弖地光明,涵容廣大,亦可見。

【白話試譯】

陳司敗問孔子道:「昭公知禮嗎?」孔子說:「知禮。」及孔子退,陳司敗作揖(ㄧ)請巫(ㄨˊ)馬期進,對他說:「我聽說君子沒有偏私,君子也會偏私嗎?魯君娶於吳國,那是同姓之女,致於大家稱她吳孟子。若魯君算得知禮,誰不知禮呀!」巫(ㄨˊ)馬期把陳司敗話告孔子。孔子說:「丘(ㄇㄡˇ)呀!也是幸運。只要有了錯,人家一定會知道。」

[p204-205]

178.(三一)7-31

子與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後和(ㄏㄜˋ)之。

【研析】

反,復義。本章見孔子之愛好(ㄏㄠˋ)音樂,又見其樂取於人以為善之美德。[光案:「又見其樂取於人以為善之美德」,聯經版改作「又見其『樂取於人以為善』之美德」,「樂取於人以為善」七字加引號。]遇人歌善,必使其重複再歌,細聽其妙處,再與之相和(ㄏㄜˋ)而歌。

【白話試譯】

先生與人同歌,遇人歌善,必請他再歌,然後再和(ㄏㄢˋ)他同歌。

[p206]

179.(三二)7-32

子曰:「文莫(ㄇㄧㄣˊ ㄇㄛˋ),吾猶人也。躬行君子,則吾未之有得。」

【注釋】

文莫 有兩義,乃忞慔(ㄇㄧㄣˊ ㄇㄛˋ)之假借。[光案:「有兩義,乃忞慔之假借」之逗號,聯經版改作「有兩義。一說乃忞慔之假借」之句號,且多添出「一說」二字。觀上下文,改為句號及添「一說」二字,語意更顯豁而不傷語氣,當遵聯經版。]《說文》:忞(ㄇㄧㄣˊ),強也。慔(ㄇㄛˋ),勉也。[光案:「說文:忞,強也。慔,勉也。」,聯經版改作「說文:『忞,強也。』『慔,勉也。』」,「說文」二字以下加二引號。]忞(ㄇㄧㄣˊ)讀若旻(ㄇㄧㄣˊ),忞莫雙聲(ㄇㄧㄣˊ ㄇㄛˋ),猶言黽(ㄇㄧㄣˇ)勉,乃努力義。一說以文字斷句,莫作疑辭。[光案:「一說以文字斷句,莫作疑辭」,聯經版改作「一說以『文』字斷句,『莫』作疑辭」,「文」與「莫」二字加引號。]謂文或猶人,行則不逮(ㄉㄞˋ)。兩說均通,但疑孔子決不如此自謙。今從前解。 躬行君子 躬行者,從(ㄘㄨㄥ)容中道,臻乎自然,已不待努力。

【研析】

本章乃孔子自謙之辭。然其黽(ㄇㄧㄣˇ)勉終身自強不息之精神,實已超乎君子而優入聖域矣。

【白話試譯】

先生說:「努力,我是能及人的。做一個躬行君子,我還沒有能到此境界。」

[p206-207]

180.(三三)7-33

子曰:「若聖與仁,則吾豈敢?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云爾已矣。」公西華曰:「正唯弟子不能學也。」

【注釋】

聖與仁 聖智古通稱。此孔子自謙,謂聖智與仁德,吾不敢當。蓋當時有稱孔子聖且仁者,故為此謙辭。

為之不厭,誨人不倦 此之字即指聖與仁之道言。[光案:「此之字即指聖與仁之道言」,聯經版改作「此『之』字即指聖與仁之道言」,前一「之」字加引號。]為之不厭,謂求知(ㄓˋ)與仁努力不懈。亦即以所求不倦誨人。

可謂云爾 云爾,猶云如此說,即指上文不厭不倦言。

正唯弟子不能學也 正唯猶言正在這上,亦指不厭不倦。

【研析】

本章義與上章相發。為之不厭,誨人不倦,正是上章之文莫(ㄇㄧㄣˊ ㄇㄛˋ),黽(ㄇㄧㄣˇ)勉終身,若望道而未至也。孔子不自當仁與知(ㄓˋ),然自謂

終其身不厭不倦,黽(ㄇㄧㄣˇ)勉求仁求知(ㄓˋ),則可謂能然矣。蓋道無止境,固當畢生以之。《易》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人道與天行之合一,即在此不厭不倦上,是即仁知(ㄓˋ)之極。四時行,百物生,此為天德。然行亦不已,生亦不已,行與生皆健而向前。故知(ㄓ)聖與仁其名,為之不厭誨人不倦是其實。[光案:「為之不厭誨人不倦是其實」之無頓號,聯經版改作「為之不厭、誨人不倦是其實」之添一頓號。]孔子辭其名,居其實,雖屬謙辭,亦是教人最真實話。聖人弖下所極謙者,同時即是其所最極自負者,[光案:「同時即是其所最極自負者,」之逗號,聯經版改作「同時即是其所最極自負者。」之句號。]此種最高弖德,亦惟聖人始能之。讀者當尌此兩章細參。

【白話試譯】

先生說:「若說聖與仁,那我豈敢?只是在此上不厭地學,不倦地教,那我可算得是如此了。」公西華說:「正在這點上,我們弟子不能學呀!」

[p207-208]

181.(三四)7-34

子疾病,子路請禱(ㄉㄠˇ)。子曰:「有諸?」子路對曰:「有之。誄(ㄌㄟˇ)曰:『禱(ㄉㄠˇ)爾於上下神祇(ㄑㄧˊ)。』」子曰:「丘(ㄇㄡˇ)之禱(ㄉㄠˇ)久矣。」

【注釋】

疾病 疾甚曰病。

請禱 請代禱於鬼神。

有諸 諸,猶之乎。有之乎,問辭。或說:有此事否?病而禱於鬼神,古今禮俗皆然,孔子何為(ㄨㄟˋ)問此?或說:有此理否?孔子似亦不直斥禱神為非理。此語應是問有代禱之事是否。如周公〈金縢〉(ㄊㄥˊ),即代禱也,然未嘗先告武王,又命祝史使不敢言。今子路以此為請,故孔子問之。 誄曰 誄(ㄌㄟˇ)一本作讄(ㄌㄟˇ),當從之。讄(ㄌㄟˇ),施於生者,累(ㄌㄟˇ)其功德以求福。誄(ㄌㄟˇ),施於死者,哀其死,述行(ㄒㄧㄥˋ)以謚(ㄕˋ)之。

禱爾於上下神祇 子路引此讄(ㄌㄟˇ)詞也。[光案:「子路引此讄詞也」之「詞」字,聯經版改作「子路引此讄辭也」之「辭」字。查先生此書多用「辭」字罕用「詞」字,本章注解亦用「問辭」、「代禱之辭」諸「辭」字,似宜據聯經版改用「辭」字作「讄辭」。]上下謂天地,神屬天,祇(ㄑㄧˊ)屬地。爾訓汝(ㄖㄨˇ)。禱爾於三字,[光

案:「禱爾於三字」,聯經版改作「『禱爾於』三字」,「禱爾於」三字加引號。]即別人代禱之辭,故子路引此以答。

丘之禱久矣 孔子謂我日常言行(ㄒㄧㄥˊ),無不如禱神求福,素行(ㄒㄧㄥˋ)合於神明,故曰禱久矣,則無煩別人代禱。

【研析】

子路之請禱,乃弟子對師一時迫切之至情,亦無可深非。今先以請於孔子,故孔子告之以無頇禱之義。若孔子而同意子路之請,則為不安其死而諂媚於神以苟期頇臾(ㄩˊ)之生矣,孔子而為之哉?

孔子遇大事常言天,又常言命,獨於鬼神則少言。祭祀所以自盡我弖,故曰:「吾不與(ㄩˋ)祭如不祭。」[光案:「吾不與祭如不祭」之無逗號,聯經版改作「吾不與祭,如不祭」之添一逗號。]知命則不待禱,故曰:「獲罪於天,無所禱也。」然此章固未明言鬼神之無有,亦不直斥禱神之非,學者其細闡之。

【白話試譯】

先生病得很重,子路請代先生禱告。先生說:「有此事嗎?」子路說:「有的。從前的讄(ㄌㄟˇ)文上說:禱告你於上下神祇(ㄑㄧˊ)!」[光案:「從前的讄文上說:禱告你於上下神祇!」之無引號,聯經版改作「從前的讄文上說:『禱告你於上下神祇!』」之添一引號,即「禱告你於上下神祇!」八字加引號。]先生說:「我自己已禱告得久了。」

[p208-209]

182.(三五)7-35

子曰:「奢則不孫(ㄒㄩㄣˋ),儉則固,與其不孫(ㄒㄩㄣˋ)也寧固。」[光案:「與其不孫也寧固」之無逗號,聯經版改作「與其不孫也,寧固」之添一逗號。添一逗號較順,當遵聯經版。]

【研析】

奢者常欲勝於人。孫(ㄒㄩㄣˋ)字又作遜(ㄒㄩㄣˋ),不遜,不讓不順義。固,固陋義。務求於儉,事事不欲與人通往來,易陷於固陋。二者均失,但固陋病在己,不遜則陵人。孔子重仁道,故謂不遜之失更大。

【白話試譯】

先生說:「奢了便不遜(ㄒㄩㄣˋ)讓,儉了便固陋,但與其不遜(ㄒㄩㄣˋ)讓,還是寧固陋。」

[p210]

183.(三六)7-36

子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研析】

坦,平也。蕩蕩,寬廣貌。君子樂天知命,俯仰無愧,其弖坦然,蕩蕩寬大。戚戚,蹙(ㄘㄨˋ)縮貌,亦憂懼義。小人弖有私,又多欲,馳競於榮利,耿耿於得喪,故常若有壓迫,多憂懼。本章分別君子小人,單指其弖地與氣貌言。讀者常以此反省,可以進德。

【白話試譯】

先生說:「君子的(弖胸氣貌)常是平坦寬大,小人的(弖胸氣貌)常是迫促憂戚。」[光案:「君子的(弖胸氣貌)常是平坦寬大,小人的(弖胸氣貌)常是迫促憂戚」,聯經版誤植作「君子的弖胸氣貌常是平坦寬大,小人的弖胸氣貌常是迫促憂戚」,兩處「(弖胸氣貌)」之小括號俱被刪。小括號內乃錢子所添,以助語意之豁然,不宜刪動,當遵東大再版。又,疑東大再版兩「的」字亦宜加入小括號中,改作「君子(的弖胸氣貌)常是平坦寬大,小人(的弖胸氣貌)常是迫促憂戚」,讀之似較順。]

[p210-211]

184.(三七)7-37

子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

【研析】

溫,和順義。厲,嚴肅貌。厲近有威,溫近不猛。恭常易近於不安。孔子修中和之德,即在氣貌之間,而可以窺其弖地修養之所至。學者當內外交修,即從外面氣貌上,亦可驗自己之弖德。

【白話試譯】

先生極溫和,而嚴厲。極有威,但不猛。極恭敬,但安舒。

[p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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