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魇

红楼梦魇

我终为戏子,演着别人的故事,为戏情深,为戏疯狂,却流着自己真实的泪。 ——题记

宋淇戏称 Nightmare In The Red Chamber(红楼梦魇),张爱玲觉题目非常好,而且也确实是这样情形——一种疯狂,我亦觉得如此这般。

初识红楼,年纪太小,又全是文言附本,只是听老师讲讲有关《红楼梦》中有关的故事情节,也并未能够真正地理解到,年幼的我并不知道像这样的文本有何文学亦或艺术价值,能够成为茶余饭后闲谈的焦点?只是觉得文题让人新奇,心生联想,仅此而已。不过,四大家族的兴衰成败、情感纠纷好像是我永远都不能明白的深刻与复杂!

长大以后,渐渐懂得书本内那些深刻的句子,有了些许深入阅读的兴趣,却依然没有所谓红学研究者的那种热情,对于大观园内的人物也只是初步的、浅显的认识,只觉得曹雪芹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子,他笔下的人物也算是才子佳人,活灵活现。“亭亭玉树临风立,冉冉香莲带露开。”诗一般的语言刻画出的人物,晃如立于眼前一般。中学课本中也有《红楼梦》的摘选文段,无论是从语言,人物描写,亦或故事情节,细细品味开来,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只是至今,我都还没有梳理清楚里面的人物关系,至于其中的利益关系、情感纠纷也搞不太清楚。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这样也算是读过《红楼梦》吗?

《红楼梦》作为中国四大名著之一,其文学价值显然无可估量。张爱玲作《红楼梦魇》,谈的是增、删文本,她从改写文本评析,着眼细微之处,察纰漏。她谈到“从改写的过程可以看出他的成长,有时候我觉得是天才的横剖面。”在现实这大众传播的时代,很难想象从前那闭塞的社会,她认为集体创作只写得出中共的剧本。是的,这本是一部戏,其中都是戏子,演绎如痴如梦的《红楼梦》。我从来都不认为《红楼梦》是被庸俗了的戏剧,而支撑起它的戏子也并非假正经。我们都知道,中学时代学《红楼梦》都是以宝黛的爱情悲剧为线索展开的,而木石前盟的传奇一直是梦幻之源,故有“石头记”之说。黛玉是戏子,是曹雪芹笔下有灵魂的生命,是偌大红楼梦幻之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是最简单的一笔。她前身本是一株绛珠仙草,此去经年,终为还泪去。

再看红楼,戏子疯狂惹人怜。有人说,戏子本无情,却也还是惹得一掬清泪。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滴不尽的是相思血泪湿红豆,开不完的是春柳春花芳满楼,睡不稳的是纱窗风雨黄昏后,照不见的是菱花镜里形容瘦,忘不了新愁旧愁似水流。一纸《唐多令》,你曾言:“漂泊亦如人命薄,空谴绻,说风流!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拾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泪流满面,向落红倾诉你的柔肠百转,但茫茫红尘,谁愿为你遮风挡雨,说什么天长地久,说什么生生珍重,缘来缘散,不过黄粱匆匆一梦。戏子本无言,喜怒不形于色,为何一曲《红楼》,在摇曳的落红下,唱着断肠的歌?怨只怨身不由己,最美的承诺总是破碎得太早,独倚西风,将柔情的守望付与千年前的惺惺相惜,有谁会想到血水相融的木石前盟,终抵不上人人称赞的金玉良缘,好似幸福飘逝的脚步匆忙得来不及与你诀别。真作假时真亦假,真真假假错相连,无为有处有还无。

“麻姑见惯沧桑景,不省人间有白头”,戏子为戏而生,为戏情深,演绎美妙绝伦的《红楼梦》,在其中的故事里倾尽其生,沦陷,疯狂……

文/颜 阳光花城

2014.2.5

 

第二篇:红楼梦魇

红楼梦魇

张爱拎集

自序

这是八九年前的事了。我寄了些考据《红楼梦》的大纲给宋祺看,有些内容看上去很奇特。宋祺戏称为红楼梦魇,有时候隔些时就在信上问起“你的红楼梦魇作的怎么样了?”我觉得这题目非常好,而且也确是这情形——一种疯狂。

那几年我刚巧有机会在哈佛燕京图书馆与伯莱克的加大图书馆借书,看到脂本《红楼梦》。近人的考据都是站着看——来不及坐下。至于自己做,我唯一的资本是实在熟读《红楼梦》,不同的本子不用留神看,稍微眼生点的字自会蹦出来。但是没写过理论文字,当然笑话一五一十。我大概是种了古文的毒,培肯的散文最记得这一句:“简短是隽语的灵魂”,不过认为不限隽语,所以一个字看得有笆斗大,能省一个也是好的。因为怕唠叨,说理已经不够清楚,又把全抄本——即所谓“红楼梦槁”——简称抄本。歧视这些本子都是抄本。难怪《初详红楼梦》刊出后,有个朋友告诉我看不懂——当然说得比较婉转。

连带想起来,仿佛有书评说不懂“张看”这题目,乘机在这里解释一下。“张看”不过是套用常见的“我看

**”,填入题材或人名。“张看”就是行的见解或管窥——往里面张望——最浅薄的双关语。以前“流言”是引一句英文——诗?水上写的字,是说它不持久,而又希望它像谣言传的一样快。我自己常疑心不知道人懂不懂,也从来没有问过一个人。

《红楼梦》的一个特点是改写时间之长——何止十年间“增删五次”?直到去世为止,大概占作者成年时代的全部。曹雪芹的天才不是像女神雅典娜一样,从她父王天神修斯的眉宇间跳出来,一下地就是全副武装。从改写的过程可以看出他的成长,有时候我觉得是天才的横剖面。

改写二十多年之久,为了省抄工,不见得每次大改几处就从头重抄一份。当然是尽量利用手头现有的抄本。而不同时期的早本已经传了出去,书主跟着改,也不见得每次又都重抄一份。所以各本内容新旧不一,不能因某回某处年代早晚判断各本的早晚。这不过是常识,但是我认为是我这本书的一个要点。此外也有些地方看似荒唐,令人难以置信,例如改写常在回首或回末,因为一回本的线装书,一头一尾换一页较便。写作态度这样轻率?但是缝钉稿本本该是麝月名下的工作——袭人麝月都实有其人,后来作者身边只剩下一个麝月——也可见他体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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