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黑读后感

一个人的成长和他的童年永远是难以割舍的。

《红与黑》中于连出场时已经19岁,进入了他的青年时代,但从文章的间接叙述中,读者可以隐约看到于连的童年。于连的家庭启蒙应该说是不怎么样的,索黑尔老爹以及他的两个哥哥应该是他最初的老师,他们是于连性格中反抗和超越的力量的源泉。生活是一个人的最初的老师,也是他人生经验的最初来源,处在难以承受的生活的压迫之下的人最容易产生超越这种生活的妄想,索黑尔老爹对于连的态度实在不怎么样,于连刚刚出场老头子就来了一拳一掌,分别打掉了于连的书,打得于连流鼻血,谈吐中索黑尔老爹用的是这样的句子:“下来,畜生??”两个哥哥到没有具体的描绘,作者只是说“礼拜天,在公共场所嬉闹,他只有挨揍的份。”

19岁的于连是在唯利是图、崇尚暴力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他面对的父兄在体质瘦弱的于连看来属于不可抗力,忍耐,顺从和虚伪是于连生存不可缺少的品质。在这种环境中,于连产生了积极的进取精神,读者还可以看到于连性格中的一种倾向——权力崇拜。无论何时何地,于连的主体意识是十分强烈的,而于连的主动性主要体现在强烈的进取心上,于连的短短的人生中,目标清晰明确,他要飞黄腾达。这种野心使于连给了自己“强者”的身份,并为之刻苦自律。

社会环境对于连的心灵也有很大影响,于连14岁的时候,治安官徇情案再次教会了于连什么是虚伪,维璃叶的内地风气熏陶了幼小的于连。

另一个外在的重大影响因素是老军医,他把拿破仑带到了于连的面前,教于连读书写字,他是于连文化上的启蒙老师。从此于连有了一个目标,有了叛逆的“民主”精神。

这一切还不足以使于连同一切法国的少年区别开来,于连性格中的多思,敏感,怀疑和内省的成分才是促使于连的性格逐渐形成的关键因素,因为以上四点,于连才与众不同,他的性格结构是开放的,他在成长中不断来修改自己。

于连的诞生是可理解的多种合力作用的结果,但也应该有一部分来自于生理因素,譬如羸弱的体质,超群的记忆能力。

值得注意的是于连在小说中没有母亲,这或许同他对瑞那夫人的爱情有某种联系,瑞那夫人是一位有着母性光辉的好情人。

维璃叶小城养育了于连,但于连似乎并不喜欢这里,维璃叶像无处不在的阴影

在于连的生活中挥之不去,当于连在德?瑞那市长家里小有名气之后,他的两个哥哥见到他的神气样子就忍不住痛打了他一顿,当于连临死之时,索黑尔老爹关心他的钱财远甚于他的儿子。于连的性格中有种凉薄,孤独,这里有社会和时代的因素,也有他的家庭因素,于连的孤独建立在怀疑的基础之上,他的怀疑建立在敏感的基础之上,他对恶的敏感远远大于对善的敏感,这多半来源于一种习惯。

从于连对待情感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对他几乎是唯一的朋友富凯,他也会摆出一幅虚伪的面孔,虽然他知道,富凯是可以信任的,对待诸多贵族、神父就更不用说了,对待瑞那夫人和玛娣儿特又何尝不是如此,就连于连最敏感的“尊严”问题,也绝对不是出自于对所生的阶级的天然情感,而是抱怨人世对自己的不平等。于连是一个个人主义者。他对贵族阶级和平民阶层都有着情感上的距离。

二、欲望和尊严

于连的性格中有一种难以束缚的激情,有远远超乎常人的欲望,在于连的艰苦的自我剖析和自我约束中欲望和尊严是一对重要的矛盾。

于连将金钱看得很轻,以至于到市长家去当家庭教师首先关注的是身份问题,没有提钱的事情,于连拒绝了每一点有可能丧失尊严的馈赠(连德?瑞那夫人的也不例外)。德?瑞那市长几次迫不得已的提薪在金钱的数字上于连并不关切,他要的是胜利,是尊严的胜利。初见世面之后,到富凯家里去时于连拒绝了和富凯一同去经商的建议。小的时候于连选择单神父固然是因为“40岁的司铎,就有十万法郎的年俸;论收入,等于拿破仑名将的三倍。”但幼小的于连对十万法郎的威力也不甚了了,对小于连并没有实际上的意义。相反,权力名声和功业对于连来说却无比重要,甚至可以看成是于连?索黑尔之存在的证明。但实现欲望不是没有代价的,1830年的法国,并不是一个进取的社会。

于连的欲望和他的尊严紧紧联系在一起,于连出身贫困,又野心巨大,对于于连来说金钱,虚荣,名声和虚伪,无耻,平庸,骄矜是混杂在一起的,于连的欲望所指,在19世纪初的法国是一片巨大的渺茫,欲望的实现过程也是尊严的磨损的过程。事实上,于连正是以努力维持的尊严换来自己的飞黄腾达,于连不得不首先屈从于这个社会,就像他可以敏感的拒绝德?瑞那夫人的两件衬衣,却无法拒绝德?瑞那市长带有侮辱意味的100法郎。

于连可以混迹于上流社会,可以混到贵族的头衔,可以拥有金钱和爱情,但是于连无法选择自己的时代,无法让自己成为拿破仑,于连在慢慢向上爬的时候,自身的生命力也在慢慢地销蚀。如果可能,于连会成为拉穆尔家族的成

员,成为军队要员或者某个地区的大主教,他拥有了玛娣儿特,有了身份背景金钱和家,没有死去的于连将把自己的野心和追求归向何方呢?于连对于自己的未来是沾沾自喜的,他期待自己成为一名贵族了,他和死刑犯阿尔泰米拉伯爵大谈雅各宾派,谈丹东,可是于连决不会在这时代去当罗伯斯庇尔。于连自身的重要高于一切。

事实上,当于连给拉穆尔侯爵充当信使的时候,于连已经不是属于他的拿破仑的于连了,他对大众的民生和自由并不敏感(除非这自由是他个人成功的必要条件),送信的最大收获是结识了“可爱的”俄国贵族,而俄国贵族帮他最终赢得了玛娣儿特的心。当于连真的飞黄腾达了之后,于连一直维系的尊严不再是小资产者和平民的尊严了,很可能是贵族的尊严。在轻蔑中成长起来的于连,在成为“人物”之后,又会如何看待社会呢?

当然,于连说自己是应受打击的下等阶层的年轻人,“他们出身低微,厄于贫困,但有幸受到良好的教育,敢于混迹于阔佬号称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在情节大幅度跨越的高潮中,于连忠于了自己的尊严,甚至抛弃了生命,作为理想化的“一代青年的符号”完成了作者反抗平庸的意图,断绝了另一种可能。也正因为这样,《红与黑》才难以避免的拥有了澎湃的激情。《红与黑》就结局的几章来说,似乎留有作者操控的痕迹,不够“现实主义”。

于连的野心和热诚中缺少的是一种深厚的情感的积淀,缺少那种殉道者和革命者应有的浪漫幻想和人道主义精神,甚至缺少西方宗教中的基督精神,也没有原罪感。于连对自由主义史上的重要人物卢梭是颇为不敬的,于连喜欢的拿破仑是民主的也是专制的,拿破仑是个人主义的英雄楷模,他以铁蹄来在欧洲大陆推行资产阶级进步观念,而这种功利的推行去决不是为了某个抽象的自由和平等。于连生活在世俗的世界,他有巨大的野心,但这野心没有能够超越世俗的平面,因此只好指向巨大的虚空。于连是功利的,世俗的,不是理想的,超越的,于连的聪明才智没有贡献给抽象的人生哲学,而是落到了技术操作层面。于连的精神也是19世纪法国平民和小资产阶级的精神,他们推动革命,是出于功利的目的,也只有这一目的会自发的产生出无穷的动力。

于连成功了,也失败了。

三、爱情与职责

毫无疑问,《红与黑》中最精彩的段落是描写爱情的段落,于连和瑞那夫人,于连和玛娣儿特,还有一段小小的恋情也不应该遗忘——阿梦坦?碧娜。

于连的爱情很奇怪,19岁的于连并没有接触爱情的机会,却使得瑞那夫人爱上了他。于连可以在九句话之内表达对刚见面的阿梦坦?碧娜的爱情,而这时,于连已经不是没有爱情经历的毛头小伙子了。他和玛娣儿特的锥心刺骨的爱恋到最后竟然以虚伪和烦腻而告终。

由于于连的敏感和多疑,于连和他的爱人们的心思总是相去甚远,比较“真诚”的爱恋反而是阿梦坦?碧哪。只有这次短短的爱恋于连是在比较轻松的环境下可以自由自在地欣赏爱恋的对象,而不掺杂社会的伦理的政治的因素。于连初到贝藏松,是他的英俊的外貌和(难得)真诚得体的言行引起了“一双蓝莹莹的大眼睛,及其温柔”的阿梦坦?碧娜的注意,而于连则像冲锋陷阵一般冲向了“漂亮的小姐”。这是典型的浪漫的法国人的爱情方式,这很短暂的爱情却很有代表意义,于连有着很自然的取舍标准,在情的标准诞生之前,先诞生的是美的标准,也就是说,男女之间的自然的吸引力、性吸引力,对于于连来说是自然的爱情的标准,只要在比较单纯的环境中,于连拥有的也是常人的爱情,于连也可以轻轻松松去大胆真诚坦率地去追求他的幸福。依此标准我们来看一下于连的其他两段爱情。

于连对瑞那夫人的第一印象是“看到瑞那夫人明慧可人的眸子,心中的怯意先就去掉了一半。俄而,惊异于她的美丽,便把什么都忘了,甚至连为什么到这来也忘了。”

于连对玛娣儿特的第一印象是“不过,仔细打量之下,他私心承认,这么美的眼睛倒还从没看到过。”

第一印象大致相同的是三个女子都是美女,但瑞那夫人一句简单的问话“不过,先生,你懂拉丁文,是真的吗?”立刻大大刺激了于连的自尊心,开始竭力摆出一份冷面孔。对玛娣儿特则是“她一点也不讨他喜欢。”因为玛娣儿特的眼睛“在察言观色的同时,时时不忘要显得威严摄人。”于连在社会上锻炼出来的过于敏感的自尊让他不可能平静地对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甚至连阿梦坦?碧娜一句替他解围的话“来,先把钱付了。”于连也会想“她怕我不付账就走了。”要于连去单纯真正的爱何其难也!

于连对两段重要的爱情的初衷也有差别,对瑞那夫人于连会满面通红,做出“非礼”的举动,这是因为这时于连涉世未深,还是一个单纯的少年,没有多少人心诡谲的经验,加上德?瑞那夫人清纯如水较少给于连以压力。到了玛娣儿特那里时,于连已经在贝藏松经过了严格的“锻炼”。心境已经大大的不同了。事故的于连可以控制自己的自然而然的情感了。

于连对于爱情有一种奇怪的同爱情无关的“职责”的态度,这职责两个字是于

连自我肯定自我保护的积极抗争的生活态度,在爱情中产生这种不伦不类的想法是因为于连“尊严”“奋斗”的一生已经把他的爱情包容了进去,爱情在于连同样是一场战斗,是对自己的不公平的命运的征服,爱情的失败同样是对于连尊严的剥夺。因为于连之于德?瑞那夫人,玛娣儿特小姐是有着等级差距的,这差距在于连短短的一生中也未能用他的尊严来抹平。于连对瑞那夫人的爱情是笨拙的,是为他的“职责”驱使的,又是自然而然的,瑞那夫人实在是一个可爱的情人,于连常常过分的尊严意识在这里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于连对玛娣儿特的爱情可真是一场不折不扣地的战争,拼尽了全力采取了各种手段才勉勉强强获得了不那么舒服的成功,两个不羁的灵魂都被折磨得痛苦不堪。应该说,不论是前一场爱情还是这一场,都是真真正正的爱情,于连最后厌倦了玛娣儿特并不是因为它们之间没有了爱情,而是这爱情太过虚幻和伪饰,于连精心编制的面具很好(没有它于连就没有和玛娣儿特的爱情),但是再好的面具带着久了也会沉重的。

于连在征服着爱情,爱情中过分的自私和自尊是一种恶习,以征服的姿态来对待爱情本身就是巨大的错误。一个很无奈的例子就是,瑞那夫人给于连以关心,有意给于连忝几件衬衣时于连大怒,这愤怒倾泻到瑞那夫人身上真是对了地方,瑞那夫人的单纯还要小心地给于连赔上几天的不是,但到了市长大人那里完全是另一种样子,瑞那先生把于连当仆人给开销了一通,又当面丢给于连100法郎时,于连也只有苦笑。于连呀于连!于连在征服的从来都是爱自己的人,让他们从属于自己的爱,做出牺牲,于连的最深切的怀疑也献给了这些爱人,这不是有些可悲吗?

也许只有玛娣儿特才是最适合于连的爱人,他们的灵魂都是不安定的,有激情疯狂和骄傲有彼此深深地牵挂和爱恋,两个人之所以“伪善”地爱,是因为这是爱,于连的未来,无论是成为新的雅各宾派,还是保皇党的贵族,玛娣儿特都是他的同路人。玛娣儿特要的是暴风骤雨式的爱情,玛娣儿特没有信仰,爱就是她的信仰,从这种角度上来讲,她只要爱,于连的爱,爱于连,于连再参加一次革命,玛娣儿特有跟从的勇气,于连堕落成为世俗的贵族,玛娣儿特也会是合格的贵夫人,当于连离开玛娣儿特,玛娣儿特也会将他抛弃,这也是合理的结局。而于连呢?是他在苇儿溪的林间峭壁上看到的不时从他的头顶上的绝壁间飞掠出的雄鹰。

于连和瑞那夫人,不是一个世界中的人,于连太年轻,太渴望飞翔,还不曾安静地度过人生,于连的爱情光芒四射,也许正因为它的无法长久,于连激切的热情和凉薄的天性会随着岁月儿慢慢改变吗?

于连最吸引女子的有两点,万丈的雄心和俊美的外表。于连地灵魂是不安定的,瑞那夫人的爱是近于纯净的,她的身边别无选择;玛娣儿特的爱是近于功利的,她抛弃了所有的选择,她要的是一个大丈夫。

近于功利就更近于理性。

于连是无愧于他的爱情的,他毕竟是健全的有热血的真的人。

四、于连好恶谈

于连还大有可说,但是精力和学力不够了,这个苍白的青年是很讨人喜欢的,我喜欢他的万藏雄心,他的毅力和坚韧,他分明的爱恨,他的主体性,他的内省的精神。一个年轻的人应该有些伟大的梦想,哪怕他永生也无法实现。

于连不是很讨人喜欢的是他的多疑的不够洒脱的个性,他的个人中心主义。

还有限于时代和人生,于连缺失的独立的批判的立场,于连深切的痛,于连深切的爱。

五、《红与黑》杂感

匆匆读完《红与黑》,感到难于下笔,44万字,就这么一气读下去,又从何说起呢?曾经在大约5年前读过《红与黑》,那时的读书笔记还在,打开来再看时,却已经有了别样的感慨,当时自己说:“整体上说小说的下部要比上部要好,但非有一定恒心毅力加学识者,非愿思考者是读不了他的小说的,司汤达的笔触有点歇斯底里的疯狂和个性挥洒,也有过于冗长的破烂描写,不过他的人物是有火热灵魂和生命的,情感是非常丰富且复杂的,于连的个性主宰他的一生,时代造就人。”

现在来看,读名著是要一定的年龄和感悟力的。

再一次翻开《红与黑》,感觉非常之好,以前觉得最乏味的贝藏松神学院那些篇章也不再生厌,在深深为之吸引的同时,也感到了一点遗憾,由于阅读的时间太长,遍数太少,没有时间好好写,很难写好“我心目中的于连”,恐怕最终还是写成了敷衍的文章。

就全书来说,可以说的地方真有不少,尤其是作者精到的心理描写,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

 

第二篇:红与黑读后感20xx字

红与黑读后感2000字

红与黑,两种色调相反、反差极强烈的色彩的并列,在1830年成为了司汤达一部小说的名字。自小说问世以来,书名一直是众多文学评论中必然提及的一笔,也不断地引领着读者反复玩味,乐此不疲,引发无尽的猜测和遐想。以两种色彩的对立作为小说标题似乎是司汤达的独特偏好,其另两部作品《红与绿》、《红与白》(原名《吕西安?娄凡》)莫不属于此类。书名乍一看觉其模糊晦涩,不可捉摸,然将全书反复咬嚼之后再细细体味,深觉这两种颜色确实浓缩了作品最精华的意义和价值。色彩的语言是无限丰富的,对美术有过专门研究并写出过《意大利绘画史》的司汤达想必深知这一点。

红与黑,其基本含义一般被认为分别代表了小说主人公于连的两条人生道路:投身于红色的军旅生涯在战场上建立光荣功勋和披上黑袍,去当教士。由这一基本喻义化出了诸多对假设:行伍与教士阶层,革命与反动,血与黑袍,激-情与死亡,可在红道和黑道上下注的轮盘赌,红黑相间的于连的勋章,……该如何解读这个书名?该如何去理解整部作品?又有否可能通过作品窥探到作者本人的种种?

红与黑,作为两种切实可感的色彩在整部小说中出现了多次,为思考这两种色彩的深层的象征意义和挖掘小说的主旨提供了基本信息。

红与黑,首先表现为军职和圣职的对立。于连生于拿破仑时代,呼吸过那个时代充满了刀光剑影和光荣功勋的空气,从少年时代起,就抱定了要出人头地的决心,做过无数英雄伟人的美梦,立志像拿破仑那样,凭借身佩的长剑摆脱卑微贫困的地位,年及三十立功于战场而成为显赫的将军。然而,正当他即将进入英姿勃发的年龄,时代风云变幻,拿破仑惨败于滑铁卢,被大革命推翻了的波旁王朝实现复辟,平民青年通过个人才智而飞黄腾达的道路即被堵塞。于连是那一代人——今天被称作“世纪儿”们中的典型代表。他们的梦想与追求,他们生不逢时的悲剧与幻灭失落,缪塞用诗意的语言作了精彩的概括和表述:

“忧愁的一代青年,当时就生活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上,所有这些孩子都是那些以自己的热血洒遍大地的人们的骨肉,他们生于战火之中,而且也是为了战争而诞生,十五年中,他们梦想着莫斯科的皑皑白雪和金字塔那儿的阳光,他们头脑中装着整个世界,他们望着大地、天空、街道和大路,但如今全都空空如也,只有他们教区里教堂的钟声在远处回荡。人们则对他们说:?去当神父,?当孩子们说到希望、爱情、权力、生活的时候,人们仍然对他们说:?去当神父吧!?”

历史经历了一次翻天覆地的变革,对他们而言,时代与社会已是一片空虚,面前只有一条路可走:去当教士。当于连看到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法官在一场无聊的纠纷中被一个小小的教士所击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神父就有三倍于拿破仑手下大将的收入,他聪明地觉察到,在他生活的时代必须改变策略才能实现飞黄腾达的伟大计划。他不再提起拿破仑的名字,而开始发奋攻读神学,希冀用《圣经》和《教皇论》作为自己向上攀登的垫脚石。他把对拿破仑的狂热崇拜和对帝国的缅怀、向往埋在心底,但时时于不经意间在言行举止的细枝末节上显露无遗。于连一出场就是在偷偷地阅读拿破仑的《圣赫勒拿岛回忆录》;他入世的第一步,到德?雷纳尔家任家庭教师时竟随身藏着拿破仑的头像。他不仅怀着在复辟王朝的统治下被视为忤逆的敌对的政治向往和异端的价值标准,还外化为自己的行为,在那个压抑他、扼杀他、挤兑他的社会里,一直神经紧绷,心理戒备,无时无刻不在准备进行战斗。而在这种战斗的心理准备中,他总是把拿破仑作为激励斗志的榜样,以拿破仑的回忆录作为汲取精神力量的源泉。

光荣与梦想和幻灭与死亡同样化身为红与黑两种色彩。于连没有宗教信仰,没有对来世的恐惧,有的只是一腔的雄心壮志和满脑子的冒险精神,生活对于他是一场残酷的搏斗,要么为荣誉、地位、财富及一切现世幸福而生,要么希望破灭粉身碎骨而死。他拒绝了朋友富凯为他提供的一条平稳的发财道路,不想过一种安稳、自足而平庸、乏味的生活,他不能让岁月

消磨掉博取荣光的激-情,宁愿冒九死一生的危险去探求一条飞黄腾达的捷径。他怀揣野心在尖角嶙峋的社会里孤军奋战,却得不到命运的眷顾,最终碰得头破血流,败下阵来。失败的代价是失去生命。于连并不惧怕死亡,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死亡、生存与永恒在他眼中仍是个“对于头脑发达到足以领悟的人而言”的“十分简单的问题”。在他看来,生命的全部意义在于投入为谋求个人幸福而奋斗的伟大事业,转载自百分网,请保留此标记庸碌地活着实与死亡无异。当所有幻想的不可实现性在他面前骤然呈现的时候,他选择了拒绝乞求赦免,因为即便能逃脱司法的惩处而苟延残喘,命运的判决也早已把他投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最后在法庭上的那段发言是他生命的绝唱。个体的生命如一颗流星,在光荣与死亡的较量中,在红与黑的交缠中,从绚烂走向毁灭。

红与黑也表现为个人与社会的激烈冲突。于连属于大革命以后成长起来的中小资产阶级一代知识青年,受大革命种种新观念的熏陶,拿破仑丰功伟绩的鼓舞,早在心中粉碎了封建等级的权威,而将个人才智视为分配社会权力的唯一合理依据。他雄心勃勃,意志坚强,在智力与毅力上远优于在惰怠虚荣的环境中长大的贵族青年,只是由于出身低微,处处受人轻视。对自身地位的不满,使他对这个社会抱有一种天生的仇恨;对荣誉和财富的渴望,又引诱他投入上流社会的角斗常“由于受遭人歧视的想法的困扰,主人公就像一匹受惊的马,随时随地准备全力以赴投入战斗,击退那些有权讥笑和惩处的人。这是一个与整个社会抗争的不幸的人。”同时,追求财富的目标的第一步是离开韦里埃,“他在这儿的所见所闻,使得他的想象力都僵化了”,他要“拿起武器”,向上流社会进军。他代表着资产阶级个性中最有活力、最有进取心的一面,其对立面是腐朽落后的复辟势力。他以平民-意识对抗封建等级观念,以个人价值对抗高贵出身。于连的以个人为核心的、与封建观念相对立的思想体系,决定了他和那个行将灭亡的社会之间不可调和的冲突,也注定了他无可挽回的悲剧命运。他的才智受到某些人的赏识,却招来更多人的仇恨,人们千方百计给他的成功设置障碍,终于完全粉碎了他的幻想,最后在法庭上,他总结自己的一生为:“我是一个反抗自己的卑贱命运的农民”。

于连的不幸在于怀着炽热的观念走进一个感情日渐冷漠的世纪。作为拿破仑的热情拥护者,英雄业绩、伟大事业和自由的向往者,他从充溢的感情出发寻找一种比现实生活所允许的更高、更明智、更轻松的生存形态。而这个虚假、世故和冷冰冰的世界却满怀敌意地始终站在他的对立面。他曾经有意或无意向现实妥协,变得自私、虚伪、狡诈了,原来的理想主义观念被所谓“清醒”的理智的光焰渐渐燃荆然而他毕竟不属于那个统治阶级,当被那个阶级当作卑贱的敌人彻底地抛弃时,他才猛然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绝望地与那个阶级彻底决裂,在痛苦中回归自己真正的灵魂王国。但这时他的生命也行将结束,一个桀骜的灵魂在命运的坐标上简短而崎岖的轨迹终于不再延续。红色的鲜活的光点最终为周遭的浓黑所吞没。

司汤达不同于巴尔扎克,在他眼中艺术的重要任务不是描摹宏观世界,反映业已存在的现实,而是把个人的自我的微观世界扩展成大世界。他透过于连的心灵折射纷纭繁复的现实关系,通过个体人物展现时代、社会的本质特征。反过来,也不难发现,存在于那个时代、那个社会的矛盾、冲突与斗争也不可避免地内化为主人公自身的精神世界。于连自己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就是红与黑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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