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黍离》有感

《黍离》分析

引言:关于《黍离》此诗,各人观点不一,尤其是在其内容主旨上,

本文就《黍离》的内容主旨方面进行分析。

正文: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遥遥。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此篇选自《王风》。王,即王城,一般认为指东周的洛邑王城。 西周末年,周幽王被杀,西周灭亡。太子宜臼立为周平王,于平王元 年(公元前770年)从镐京东迁到洛邑。洛邑分为成周和王城两部分, 其地在今河南省洛阳市附近。

一《黍离》内容主旨方面的不同理解

关于此诗内容,不尽相同。《毛诗序》云:“《黍离》,闵宗周也。 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 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宗周是西周王城所在地镐京,其地在今 陕西西安附近,宗周即指西周。根据《毛序》的说法,此诗是东周大 夫路经昔日都城镐京,见宗庙宫室尽为黍稷之荒败景象,彷徨忧思而 作的怀古诗。“大夫闵宗周”的解释未必能坐实,所以后来有各种其 他的解释,比如余冠英先生根据诗歌文本分析的“流浪者忧思说”等,

但“闵宗周”说所产生的影响极为深远,不得不注意。《史记》也记 载了箕子朝周,路经殷人故都而作《麦秀》,感慨商朝之灭亡。后人 应而常以“黍离”“麦秀”并称,用“黍离(麦秀)之悲”形容亡国 之恨。这一解释生发于《黍离》一诗,已成为中国文化传统中表达深 切家国之痛的首选词语和意向,负载了极多深广沉痛的情感。

关于此诗主旨,虽然《诗序》说得明白,而且从此诗序于王风 之首,确见其为编诗者之意旨。但历来争讼颇多,三家诗中韩、鲁遗 说与毛序异,宋儒程颐更有臆说以为“彼稷之苗”是彼后稷之苗。近 人读诗,新说迭出,比较有代表性的有郭沫若在《中国古代社会研究》 中将其定为旧家贵族悲伤自己的破产而作,余冠英则在《诗经选》中 认为当是流浪者诉述他的忧思。还有蓝菊荪的爱国志士忧国怨战说 (《诗经国风今译》),程俊英的难舍家园说(《诗经译注》)等。更有 甚者,李家声将之理解为是农民被迫离开自己的土地而发出的惜田叹 苦之意。说法虽多,诗中所蕴含的那份因时世变迁所引起的忧思是无 可争辩的,虽然从诗本文中无法确见其具体背景,但其显示的沧桑感 带给读者的心灵震撼是值得细加体味的。另一方面,从诗教角度视之, 正因其为大夫闵宗周之作,故得列于《王风》之首,此为诗说正统, 不可不及。

二《黍离》全诗解读

全诗共三章,每章十句。三章间结构相同,取同一物象不同时 间的表现形式完成时间流逝、情景转换、心绪压抑三个方面的发展, 在迂回往复之间表现出主人公不胜忧郁之状,可谓“三章只换六字,

而一往前深,低回无限”

诗首章写诗人行役至宗周,过访故宗庙宫室时,所见一片葱绿, 当年的繁盛不见了,昔日的奢华也不见了,就连刚刚经历的战火也难 觅印痕了,看哪,那绿油油的一片是黍在盛长,还有那稷苗凄凄。“一 切景语皆情语”更何况这里是以乐景写哀情,倍增其哀。然而令人不 堪承受的不止这些,“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是一 种哀国忧思无人理解的痛苦与尴尬。或许在别人眼中,作者如同一个 疯子一般面对着黍苗郁郁之景喃喃自语,失魂落魄,就如同食指在别 人眼中已然疯癫一般,但我从不认为食指是个疯子,相反,他只是太 清醒太敏感,众人皆醉我独醒,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与心寒?我认为, 这儿的作者也如这般被人误解着,却其实比谁都清醒,在这种痛苦之 前,任何言辞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因此,他只能自叹自悲,问出“悠 悠苍天,此何人哉!”

第二章和第三章,基本场景未变,但“稷苗”已成“稷穗”和 “稷实”。稷黍成长的过程颇有象征意味,与此相随的是诗人从“中 心摇摇”到“如醉”、“如噎”的深化。而每章后半部分的感叹和呼号 虽然在形式上完全一样,但在一次次反覆中加深了沉郁之气,这是歌 唱,更是痛定思痛之后的长歌当哭。难怪此后历次朝代更迭过程中都 有人吟唱着《黍离》诗而泪水涟涟:从曹植唱《情诗》到向秀赋《思 旧》,从刘禹锡的《乌衣巷》到姜夔的《扬州慢》,无不体现这种形象 风神。

三《黍离》之悲

学过《黍离》此诗之后,若要我想像一个典型场景,该是这样 的吧:平王东迁后,朝中一位大夫路经西周都城镐京,即宗周,放眼 望去,黍苗茂盛,郁郁葱葱,昔日王城的繁华早已消失无踪,就连曾 经残留的废墟也被谷物所掩埋,这才过了多久啊!望着眼前黍苗郁茂 之景,作者回忆起昔日繁华,不禁悲从中来,可怜无人理解,可叹众 人误解,作者唯有自咽苦悲,仰天长问“此何人哉!”

虽说关于此诗主旨众口不一,但我仍然偏向于哀国忧思之悲 音。我曾读过姜夔的《扬州慢》,千岩老人萧德藻评价为“有黍离之 悲也”,这令我印象深刻。“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二十四桥仍 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这些景物上 的描写与《黍离》之中的描景何其相似?这些在我们眼中可谓美景的 事物背后所隐藏的作者悲国悲家的情感又何其相似?

其实我私下认为,关于此诗内容主旨上的理解,人们会产生不 同的理解是情有可原的,不仅是因为其诗本身未曾交代清楚,也更因 为人们所处时代不同,人生境遇不同,所以理解上也有所不同,更有 甚者是从非纯文学的角度来看待研究此诗的,或为其政治目的,或为 其社会声誉,总之众说纷纭。我作为一个学生,本身在未真正熟悉《黍 离》之前,就已接触了姜夔的《扬州慢》,并深深为“过春风十里, 尽荠麦青青”所吸引,总是不由自主地喜爱上这类含蓄而美丽的“黍 离之悲”。

“亡国之音哀以思”,不仅是《扬州慢》,李煜的词我也是极 爱的,亡国之音不同于靡靡之音,在亡国之音中,再美的景物也只是

表象,它们的背后往往积淀着浓浓的、永远无法化开的哀愁,那是为 国为家而生的深切悲情与叹惋,含蓄却毫不做作,沉重却真实如天成。 再之后,我迷上了诗经,看到了这篇《黍离》,再到不久前对此诗进 行了学习,才开始有了初步了解,但不管是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还 是因为自己学习理解的原因,我都觉得,唯有以伤今怀古、悲国悲己 来理解此诗的主旨与感情才是最恰当的。

 

第二篇:读黍离有感

读《王风·黍离》之我见

编辑出版 杨盛岚

——国破家亡人迷惘,景致情治心彷徨。

论黍离之悲,自古之说法繁多。其中流传甚广的有毛《诗序》云:“黍离,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其义已十分明确,即悲悼周室衰微。除此之外,韩诗认为是西周大臣尹吉甫听信妻谗言而放逐长子伯奇,伯奇弟伯封寻兄不得而作。其余则有游子思乡,,诗人抒忧所作。而至于现代,对其主旨的说法也层出不穷,有郭沫若认为旧家族悲伤自己的破产的伤悲;有余冠英,金启华等思索流浪者陈述自己哀思的悲苦,同时也有蓝菊荪对爱国志士忧国厌战说的赞同。总之,自古至今人们对这只改六字,却内蕴丰富深谙人心的《黍离》研究千百遍仍不觉厌倦,而每每总能有新的主旨被挖掘,而被有同样所感的人认同。

——人言千遍,我义自现

虽然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谨以我浅薄的文化素养和对诗经的那甚少的了解,我觉得我无法超脱前人的看法,而只能人云亦云。从众多我所浏览到的文献资料中,我感到黍离所透露出的是一种杂糅了众多愁绪的悲。诗人或许把植物生长过程与自己心情交相映衬。随着黍离之苗,之穗,之实的变化,虽只有一年之际,但桑海桑田世事变迁。即景生情,心中也因那昔日繁华的都城已然逝去,如今只有那凌乱的糜子肆意生长而感到沉郁的痛苦哀伤。与后世著名诗人

杜甫“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有同源之感。然而,也不尽如此,或许诗人本心中就有无法抒发的痛苦。“行迈靡靡,中心遥遥”,初入这一荒凉糜子地,只是恍惚不安,他在想贫瘠匮乏之地是不是正和他郁郁难解的内心。“行迈靡靡,中心如醉”,深入了一点,又深入了一点,这原本的不安,已随着这内心的剖析而变得如醉酒般情状。这可能是诗人觉得自己和糜子一样,已与这环境同化;也可能是诗人不愿再想那悲伤地往事,任由自己陷入醉态。随着物象的凝缩,诗人的情感再一步递进。“行迈靡靡,中心如噎”时,诗人已无法再开解自己,已无法再任由自己逃避现实。比起举杯消愁,抽刀断水那一刻开脱自己的李白,困在黍离中的诗人更难以逃离现实,更徒添了我心伤悲。欲发而不得所,欲语而不得言,伤心对于此时的诗人来说就是无法言喻的隐痛。在此时此刻他只能哽咽,只能独吞泪水。诗人一次次徘徊,一次次思索现状与过去,一次次的找寻知心者,然这一切只是徒劳。最后也只有寄托于那虚渺的苍天,来发出“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的感慨。他要的并不是回答,只是对现实的反抗。 1但在诗中心忧为何,所思 诗人以比兴起笔,以口语诉说全诗。○

为何,指责何人皆不一一道明。实在为情到极处而语言自然流露,恰于虚写处见真功夫。随口赋来,情感质朴却引人深思,情至深处亦有同感。

后人姜夔有词为《扬州慢》,被众人认为有黍离之悲。其中以昔日扬州的繁华同眼前战后的衰败相比,抒发今昔变迁之感,有与黍离同感之妙。但《扬州慢》中所蕴含的悲远不如《黍离》来的孤愤与震撼,

在情感上也远没有《黍离》来的激亢与真实。与此同时前者更在于表达对扬州之衰的感慨,而后者更在于抒发对国之大爱,对国之衰微的大感慨。

《黍离》三章后半的感叹呼号形式相同,但一句三咏,一唱三叹,层层递进,感慨良多而余哀不减。无愧于《王风》第一首之称号! 参考文献

1引用自唐定坤的《○〈诗经·黍离〉主旨及其意义解读》

2郭沫若《中国古代社会研究》 ○

3余冠英则在《诗经选》 ○

4蓝菊荪《诗经国风今译》 ○

5程俊英《诗经译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