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苏轼

浅谈苏轼

苏轼(1037-1101),北宋文学家、书画家。字子瞻,又字和仲,号东坡居士。汉族,眉州眉山(今属四川)人。与父苏洵,弟苏辙合称三苏。他在文学艺术方面堪称全才。其文汪洋恣肆,明白畅达,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诗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在艺术表现方面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对后代很有影响,与辛弃疾并称苏辛;书法擅长行书、楷书,能自创新意,用笔丰腴跌宕,有天真烂漫之趣,与黄庭坚、米芾、蔡襄并称宋四家;画学文同,喜作枯木怪石,论画主张神似。诗文有《东坡七集》等,词有《东坡乐府》。

艺术特色:

第一:苏轼词抒发了强烈的爱国热情。

北宋时代边疆动荡不安,苏轼通过写词畅怀忧虑之情,恢弘志士的胆气。如《江城子· 密州出猎》: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欲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这首词作于宋神宗熙宁八年(1075)冬。当时辽和西夏经常侵扰边境,苏轼来到处于宋辽边地的密州,切望杀敌报国,于是写下了这首爱国壮词。“他在这首词中所描绘的太守形象,显然是自我写照,那种渴望建功立业的激情洋溢于字里行间,读后给人以雄风扑面、气冲霄汉之感”(刘维治《唐宋词研究》)。

题为“密州出猎”,所以全词紧紧围绕着“出猎”展开笔墨。上片写出猎的盛况。词人以 “老夫”自居,其实这时候苏轼才三十九岁,他 “少年”的豪壮与狂态不减,左牵黄犬,右擎苍鹰,千骑卷过平冈,到郊外“出猎”。太守的身后则是大队人马簇拥。足见苏轼在当地政绩之佳,深得民心。场面描写十分生动,或写追捕猎物的鹰犬,或写出猎随从的打扮,或写围猎队伍的声势,气氛紧张而热烈,传达出主人公狂放快意的情怀。

下片写自己宏阔的胸襟、澎湃的激情、杀敌卫国的斗志。词人开怀畅饮,倾吐真情,以“鬓微霜,又何妨”否定了“老夫”之说,剩下来的只有“少年”的豪气。词人以汉文帝时的魏尚自比,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得到起用。他盼望朝廷能派冯唐这样的使臣持节密州,使自己重新得到重用,以便能为国效忠,届时可以“西北望,射天狼”。以典入词,扩大了内容,增加了词的容量。“苏轼善于用典,用典中之事融为己事,以典中之情化为己情”(关立勋《宋词精品》),从而产生了强烈的艺术效果。

“这首词感情豪壮高昂,音调激越铿锵,用典驾轻就熟,造语明白晓畅”(徐中玉《大学语文》),是苏轼第一首豪放之作。无怪他在作此词后自诩“近却颇作小词,虽无柳七郎风味,亦自是一家”(《与鲜于子骏书》)。

第二,苏轼词揭示了复杂的内心世界和独到的人生感悟。

苏轼进一步发挥了词的抒情功能和社会功能。他的《定风波》: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词里跃动着一个活泼泼的生命,而且这个生命的性格面貌是十分清晰的,即使把它混杂在别人的作品里,也能够把它识别出来。如作此。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首词写于被贬黄州时期,通过途中遇雨和对待风雨的态度的描写,抒发了不为忧患所扰的博大胸襟。面对突如其来的风雨,由于“雨具先去”,同行者皆不堪,可以想见他们通身湿透、急匆匆寻找避雨处所的“狼狈”相。而苏轼却是另一番气度:他在风雨之中“竹杖芒鞋”、“吟啸徐行”,另得一番乐趣。骤雨泼身,可以置之度外;“穿林打叶”之声,可以充

耳不闻。多么洒脱,多么轻松,湿就湿吧,没什么大不了!自然界的风风雨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遇上了只需坦然对待。“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多么潇洒,多么坦荡,又多么伟岸不凡!词人被贬期间,形同罪犯,而他却能把失意抛却脑后,寄希望于未来:“山头斜照却相迎 ”。雨过天晴,回首往事,这些挫折都算不了什么。风雨总是要过去的,阳光总在风雨后啊!而词人并没有抒发积极的“阳光宣言”,而是把感悟上升到一个成熟的看似有点消极的层面上来,风雨过后,依旧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三句,虽有佛家“四大皆空”的思想,但却揭示了一种有无转化的人生辩证法,反映出祸与福、顺与逆的超脱处世哲学,给人以生命的启迪,耐人寻味,意味深长。如此超然的品格,除了苏轼,还会有谁呢?

第三,苏轼词诉说了真挚的亲朋情感。

宋词多传唱于“十七八”歌妓之口,虽以诉说情感见长,但抒发的大都是文人和歌女之间的游戏之情。与家人、与友人等比较真挚、庄重的情感,几乎很少入词,而到了苏轼笔下,却变得十分通常。如人们熟悉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就抒发了对弟弟苏辙的思念之情。 苏轼悼念妻子王弗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是一篇催人泪下的词作。用白描手法,语言质朴自然,感情真挚深沉,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词的特点:

1.开创了豪放词风。

苏轼在婉约之外,大量地创作豪放词,开创了豪放词风,促进了词风的转变。我们一般认为苏轼的豪放词能够借助瑰丽壮伟的意象,恢宏的意境来抒发其慷慨豪情。苏轼豪放的艺术风格表现主要有三:

一是将充沛激昂甚至悲壮苍凉的激情融入词中;

二是在写人、咏景、状物时以慷慨豪迈的意象,飞动峥嵘的气势,阔大雄伟的场面取胜;

三是以奔放雄豪的音调著称。如《江城子·密州出猎》、《念奴娇·赤壁怀古》、《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等等,均体现出这一风格。

2.以诗为词。

所谓以诗为词,就是将诗的表现手法移植到词中,

3.突破了音律的束缚。

苏轼“以诗为词”是要突破音乐对词体的制约和束缚,把词由音乐的附属品变为一种独立的抒情诗体。苏轼写词只求阅读而不求演唱,故注重抒情言志的自由,虽然也遵守音律规范但不拘不于音律。因此,苏轼作词时挥洒自如,即使偶尔不协音律也不在所不顾,因此受到其后陆游,李清照等人的诟病。

4.苏词的语言创新。

苏词语言风格为清新朴素,他多方面吸收古人语言精华,化用前人语言入词,还运用口误、虚字入词,丰富词的表现力。如这首《满庭芳》:

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著甚干忙。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且趁闲身未老,尽放我、些子疏狂。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思量。能几许,忧愁风雨,一半相妨,又何须,抵死说短论长。幸对清风皓月,苔茵展、云幕高张。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

 

第二篇:浅谈苏轼思想

浅谈《前赤壁赋》中苏轼的儒释道思想

赵立艳(学员) 发布时间: 2011-03-31 15:49:02

浅谈《前赤壁赋》中苏轼的儒释道思想

在中国传统思想中,儒释道皆重“人”,三家的理论归根结底是要解决人如何生存处世这一人生根本问题。北宋时期,在儒、释、道三教合一的思想中如鱼得水的苏轼尊崇儒家,但他对佛教、道教,是兼收并蓄,吸收一切合理的东西,为我所用。那么面对人生的中逆境,集儒释道于一怀苏轼是如何展现自自己的精神世界,笔者就结合的《赤壁赋》来谈一谈。

一、《前赤壁赋》中苏轼的儒家思想占主导,以儒家的思想积极入世,有着“虽九死其犹未悔”的执著。少年时期苏轼就确立了儒家立身行事的准则和人生的价值取向。这与苏轼童年所受的教育有着直接的联系。苏轼母亲程氏出身世家,贤良淑德,知书达理。10岁时,苏轼回家就学,由母亲亲自执教。程氏通晓诗文,她的教育偏重于正统的儒家教育。儒家忠君报国、视死如归的精神悄悄地在苏轼心中萌芽了,它融化在诗人的血液里,并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诗人人格本质的精髓,影响着他的一生。〔1〕写此文时,苏轼谪居黄州已有四年,此时的郁愤与苦闷之情可想而知。他游于赤壁的自由是有限的,他的超脱也是暂时的,苦中作乐、悲从中来。诗言志,故在文章第二段中扣舷而歌,一吐心曲:“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桂棹兮兰桨”表明自己志洁行芳; “击空明兮溯流光”表明自己绝不随波逐流的品行。因此被新旧两党排挤而屡遭打击,但他始终 “不改其度”

表现了屈原式的执着与节操,作为一个忠君的诗人,虽然深陷囹圄,但苏轼对君的情丝是不绝如缕的,他始终心系着朝廷。然而,苏轼之前所决定追随的君王,却被一帮小人所包围,政见与他分道扬镳。满腔的抱负不仅未能实现,还惨被流放。苏轼只能“渺渺兮于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因此,当客吹起洞箫,并“倚歌而和之”的时候,苏轼感到“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苏轼与大诗人屈原一样,深受儒家“经世致用”、“忠君报国”、“功不成,身不退。”等传统思想的影响,使得他身在千里之外,心却始终把死结打在朝廷之上。但苏轼却并不以遁入空门归隐林泉,而是在忧患来袭时,以到佛、道思想来消解自己的痛苦,以超然的忧患思想积极投入现实生活中去。

二、《前赤壁赋》中,苏轼用佛家思想智慧圆融超越现实的痛苦。

文章写怨客吹箫吊古,以“江月”为一连串怀古情结为发端;由稀星明月引出孟德其人,由滔滔江水怀想千里舳舻??然岁月流转,世易时移,江月犹在,山川易主,这一切,令兴衰之叹、伤怀之感愈加耐人寻思。苏轼在多次被贬为地方官时,常出入于寺院交往于高僧,《核舟记》中记叙“大苏泛赤壁”时“佛印居左”。佛门高士佛印与苏轼交深情笃,想必佛教思想和文化对苏轼的直接、间接渗透,必然会潜移默化。

苏东坡尘世一生,经历了百态人情,之所以异于屈原之郁愤难,应是得益于他与佛教思想的接纳与通融,从而激发出对自然与人生的哲人似的思考。而这种思考以至使他的文章诗词闪现出一种非凡的人生哲理光彩。

三、《前赤壁赋》中,苏轼面对逆境,以道家的无为思想特别是庄子的齐物论,涵养心灵。

苏轼年少时读《庄子》,苏轼对于老庄哲学是颇有感触的。《赤壁赋》开篇展现的是一幅逍遥游乐图:清风明月,助人雅兴,举酒颂歌,凭虚御风,宛若仙人。这与庄子《逍遥游》中所展现的场景颇为相似。这种情景让人觉得心境安闲,物我和谐,与道家“虚静”理念相吻合。在如此舒适怡人的大自然中,客人却唱起了哀怨的歌,“苏子愀然”,继而引起了一段经典的“主客”对话。,苏轼用超然的智者心态,运用道家的自然观,宇宙观,进行自我宽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而天地曾不能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在这一句里面,我们可以看到,苏轼已然跳出了自己的坎坷际遇,跳出了凡俗,以超脱的心态解慰疑惑。“变”与“不变”其实是苏轼运用庄子相对主义的观点,不绝对化地看问题。取消了事物间的差别和衡量事物的客观标准,那么万物就平等了,也无所谓“须臾”与“无穷”。所以,当客人“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 、“知不可乎骤得”而生悲时,苏轼却以一种超然乐观、旷达洒脱的胸怀和气度,在难以忍受的苦难环境中自得其乐:“自其不变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在苏轼那里,悲剧意识就得到了有效的化解,于“江上之清风” 、“山间之明月”当中享受“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苏轼拿起了从《庄子》中获得的思想武器捍卫自己的心灵,保持乐观的情绪,应对人生的坎坷,是道家思想使他在人生的疾风暴雨面前自我调适,超然旷达而不

封闭、自虐,怨天尤人。《前赤壁赋》中主人对客人的劝慰正是苏轼用老庄思想与厄运抗争的最佳体现。

综上所诉述,处于现实的苦闷之中的苏轼,希望借助佛家、道家来摆脱尘世的喧嚣和痛苦。它是人生平衡的调节器,使苏轼无论遇到多大的难关都能从容对待、安之若素。苏轼在《前赤壁赋》中所蕴含的儒释道思想,正是兼具儒家积极用世之情志与佛道超旷通达之襟怀的完美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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