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健康成长大课堂)培养青少年感受亲情的故事_母亲手上的老茧

那一块又一块老死的肉,必然联系着一颗又一颗新生的心。茧,劳动和时光的脸皮,在岁月的风中冷着,木着。母亲手上的茧,即便是钢针抵达,也会弯曲,乃至折断。

母亲躺在病床上,护士手里捏着钢针,要在母亲的手指上刺血化验。第一针,扎在母亲的食指上,针弯曲了,但没有血;第二针,扎在母亲的中指上,针又弯曲了,还是看不见血;第三针,扎在母亲的拇指上,针断了,依然看不见血。

第四针、第五针,直到第十针,母亲的十个手指都扎过了,终究没有扎出血。母亲的血被那厚厚的茧盖住了。护士一脸困惑,自言自语,怪了,从没见过这么厚的,针都扎不进。那弯曲的、折断的钢针丢在地上,发出微弱的,但却清脆的声音。

护士让我把母亲的袖子撸到胳膊处,用针在母亲的肘弯处抽到了血。我知道母亲的血,流在皮肉的最深处。

我握住母亲的手,母亲的手很粗糙,像沧桑的松树皮。母亲的指甲一点都不规整,有的凸起来,有的凹进去。指甲缝里全是黄泥,十个手指上全是硬茧,手掌上缠满了泥土染黄的线和胶布。

母亲是在地里劳作时突然倒下的,以致她的整个身上都沾满了黄泥。母亲像一棵被艰辛和劳苦的蛀虫掏空了的大树,望上去虽然伟岸,但却很难经受风雨的侵蚀了。

她的脸是沧桑的土地,密密麻麻的皱纹,是沟壑和山岭。花白的头发,无法遮盖母亲酱红色的头顶。她的眼睛紧闭着,嘴唇紧闭着,只有鼻孔里还有微弱的呼吸,母亲的袖子撸着,裤管撸着,一双布鞋已有些破了,被泥土掩盖了它真实的颜色。

我把母亲的裤管和袖子捋下来,就有红色的泥土散落在雪白的病床上。我把母亲的布鞋脱下来,鞋里依然布满细若尘末的泥土,还有一些褐色油亮而光滑的小石子,这些,与母亲脚掌上的硬茧有关。

母亲患的是糖尿病并发症、心衰竭、肾衰竭,有时身子瘦得像干柴,有时身子肿得像水桶。母亲昏迷了三天,才好容易醒过来。医生说,母亲患的糖尿病,至少也有15年的历史了。那时,母亲每天最少要喝十多斤冷水,常常用冷水泡饭,呼啦啦地一口气要吃三大碗,儿女们还误认为那是母亲身体好的表现。

其实,只要儿女们稍稍留心一下,就知道那是糖尿病的征兆。但在母亲的硬茧遮风挡雨下成长起来的儿女,有谁能够留心一下自己的母亲呢?拉着母亲的手,摸着母亲手上的硬茧,在空茫的时光中,我就看到母亲在她的土地上,弓腰摘菜,锄禾劳动,阳光把母亲的青丝晒成白发。斜飘的风雨,浸透了母亲的全身。

我看见水稻、玉米、大豆、辣椒,所有的农作物全呼啦啦地疯长,在大地上蔓延。而母亲的脸,从红润到苍白,再到衰老,成为一块贫瘠的土地。她健壮的腰身,渐渐瘦了,小了,直至隐入土地,无影无形。看得见的,只是天空和满世界的植物。

当我再次在空茫的时光中看见母亲的时候,母亲佝偻着身子,独自扛着锄把,眯着老眼看通

向山外的小路,期盼的目光愈拉愈长。

母亲举起锄头,让锃亮的铁器深深地扎入土地,那金黄色的锄把,发出咕咕的笑声,那是对母亲手掌上的老茧的致意。正是那坚硬的茧,才使得一根坚硬的小头,变得光滑细腻,富有柔情和生命的动力。

茧,坚硬的茧,光滑的茧,呵护着新生命远离疼痛而自己却失去了疼痛变得麻木。只有镰刀、锄把、泥土、纳鞋底的钢针、山野的风、疯长的植物,才能够与你对视,才能够与你交流。那些匆忙一生、忘记回头、空留遗恨的我们,面对你,只能独自哭泣。

 

第二篇:(青少年健康成长大课堂)培养青少年感受亲情的故事_总会打中的

夏季的一个傍晚,天色很好。我出去散步,在一片空地上,看见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和一位妇女。那孩子正用一只做得很粗糙的弹弓打一只立在地上、离他有七八米远的玻璃瓶。

那孩子有时能把弹丸打偏一米,而且忽高忽低。我便站在他身后不远,看他打瓶子,因为我还没有见过打弹弓这么差的孩子。那位妇女坐在草地上,从一堆石子中捡起一颗,轻轻递到孩子手中,安详地微笑着。那孩子便把石子放在皮套里,打出去,然后再接过一颗。从那妇女眼中可以看出,她是那孩子的母亲。

那孩子很认真,屏住气,瞄很久,才打出一弹,但我站在旁边都可以看出他这一弹一定打不中,可是他还在不停地打。

我走上前去,对那母亲说:“让我教他怎样打好吗?”

男孩子停住了,但还是看着瓶子的方向。

他母亲对我笑了一笑。“谢谢,不用!”她顿了一下,望着那孩子,轻轻地说,“他看不见。”

我怔住了。

半晌,我喃喃地说:“噢——对不起!但为什么?”

“别的孩子都这么玩儿。”

“呃——”我说,“可是他——怎么能打中呢?”

“我告诉他,总会打中的。”母亲平静地说,“关键是他做了没有。”

我沉默了。

过了很久,那男孩子的频率逐渐慢了下来,他已经累了。

他母亲并没有说什么,还是很安详地捡着石子儿,微笑着,只是递的节奏也慢了下来。

我慢慢发现,这孩子打得很有规律,他打一弹,向一边移一点,打一弹,再移一点,然后再慢慢移回来。

他只知道大致方向啊!

夜风轻轻袭来,蛐蛐在草丛中轻唱起来,天幕上已有了疏朗的星星。那由皮条发出的“噼啪”声和石子蹦在地上的“砰砰”声仍在单调地重复着。对那孩子来说,黑夜和白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又过了很久,夜色笼罩下来,我已看不清那瓶子的轮廓了。

“看来今天他打不中了。”我想。犹豫了一下,对他们说声“再见”,便转身向回走去。

走出不远,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瓶子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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