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恋--白公馆一隅的爱情

再读《倾城之恋》

“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倾覆了。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成千上万的人痛苦着,跟着是惊天动地的大变革、、、、、、流苏并不觉得她在历史地位有什么微妙之点”

再度《倾城之恋》已经是20xx年的一月底了,假期中多了几许的无聊,翻开书柜,看见角落里的《张爱玲文集》,反正也无事,就再次拜读了。张爱玲是一个我一直都很喜欢的文人,她的文字美得让人生疼,她的一生似乎不是那么的平静,透过文字,穿越过时空的隧道看到生活在四十年代大上海的张爱玲,穿着旗袍的她,饱经生活的苍伤,站在公馆里的窗前昂首凝望,那傲骨的文人气质风化了历史变迁。不知道是生活成就了她,还是现实改变了她。张爱玲生的并不太美丽,当然这也只是出自我个人的审美来说。但是,张爱玲确实那个世纪最美的女人,她的美在于她内在的傲骨的美,她文字的美,那是一种凄沥沥的美。在这点上,我倒认为她和李清照有点像,也许是因为二者都丧夫的原因。我不得不承认我这种肤浅的联想。

回到白公馆,看看张爱玲笔下的白流苏小姐,生得孱弱美丽,玲珑的身躯经历了早年离婚,寄居在哥哥家,命运是如何的捉弄这个可怜的女子。虽是望门女子,但是毕竟是离婚返回娘家的女儿,怎叫人不闲言碎语,哥哥嫂子的冷嘲热讽,娘亲的不管不顾,白流苏很清楚这个家是容不下她的了,她已经成了这个大家庭的负担了。张爱玲在小说中描述道——她凄凄凉凉地跪在母亲的窗前,哭喊着让母亲给她做主。可是母亲只是呆着脸,笑嘻嘻的不做声。这是怎样的凄楚悲凉,至亲的哥哥母亲也这样对待她,她的心如断断续续的灰尘吊子。一个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了,用时下时髦的话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人人都关在他们的小世界里,她撞破了头也撞不进去,她所祈求的母亲与她真正的母亲根本是两个人。其实也不是白母不顾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是她根本就管不了。一个大家族的掌权并不在她手里,况且还有一个大龄的七小姐未嫁,恐怕白老太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人往往在这种境遇下就是凄惨的,白流苏寄居哥哥篱下,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没有办法为自己争取幸福。

与范柳原那一节才是《倾城之恋》的重要劫数。白流苏与范柳原的结识本是偶然,在白流苏陪七妹去相亲范柳原时,阴差阳错范柳原和白流苏相上了。命运的安排,与其说是命运倒不如说是范柳原的蓄意安排让白流苏爱上了范柳原。白流苏随着徐太太去了香港,然后必然的和范柳原约会上,因为这一切都是范柳原事先有预期的安排的。随着白流苏的离开,白家似乎有些消停,因为他们好不容易盼着把这个寡妇送走。在小说中,白流苏第一次离开去香港时,书中记到:白公馆的人只怕她当着嫁到香港的阔人,衣锦荣归,大家总得留个见面的余地,犯不着得罪她。这一前一后的态度对比,映衬怎样的卑微人性啊。所谓的至亲不过若此。书中还记到说,白流苏总结出: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着异性的爱,也就得不着同性的尊重。在四十年代的社会中,不乏看出,女人在整个社会中的地位还得靠男人来支撑,并且整个社会中,人们的观点也就是离婚或是丧父的女人就是卑贱。我总就觉得这是有点张爱玲自己生活的影子。有文人说过,很多读者不自觉地就会将作者小说中的环境,人物安插到作者自身的生活中去。对,我是这样对号入座了。一切都源于生活,不管小说是由哪里的东拼西凑,我总认为多多少少是有她本人的影子的。偶然的联结必会是必然的相似。

白流苏在爱情方面多少是一个很谨慎的女人,这谨慎让她自己都害怕。在于范柳原结识了一个月,竟连手都没碰过。按着范柳原那样的人物来说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儿,因为范柳原本身就是不太规矩的人物,飘洋回国的洋孩子举止乖张,可是在白流苏的面前一直都“装”得很绅士,白流苏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委身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范柳原可真的是动了真感情,爱上了他眼中这个独特的“上海女人”。白流苏与范柳原的恋爱是精神上的,且暂称为柏拉图式的爱情。可是,这又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柏拉图式的爱情,因

为白流苏的确是害怕范柳原突然撕下他那张恶毒的面具,她得随时守候住她最终胜利的筹码,她的最终目的是结婚,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对于一个不曾结婚的男人来说,范柳原的最终目的是要白流苏爱上他,而不是以结婚为目的和他在一起。范柳原曾试探白流苏说道:“我犯不着花钱娶一个对我毫无感情的人来管我……根本你以为婚姻就是长期的卖淫。”他这是在转展说白流苏那禁锢而死板的想法也是在暗示白流苏他是真的爱上了她,而他需要的是让白流苏真诚的对待并爱上他,可是白流苏终是不能理解,因为她在时刻地保护着自己。可毕竟范柳原也是一个让人着迷的男人,在白流苏的内心深处已经有范柳原的一个位置,只是她极力地在与她的现实状况做斗争罢了。二者每天同进同出,游情于香港各个地方,双方的关系大家看在了眼里,只是白流苏不承认罢了,于是乎一个月的香港生活中白流苏不自觉地就充当了范柳原的情妇。

要说为什么称之为“倾城之恋”,那是白流苏所感谢的那场战争。41年42年,香港被占领沦陷,战争最终还是打到了这片歌舞升平的乐土之上。当白流苏住在范柳原为她租的房子里时,子弹炮弹划破了长空,白流苏本以为就会死于非命了,因为所谓的爱情,所谓的婚姻,所谓的范柳原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消失殆尽。正当她绝望时,范柳原回来接她,她的生命再次燃起了希望,她最后的疑虑都已消除殆尽,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唯一所能依靠的人。在这场战争中白流苏找到了她想要的幸福——婚姻,而范柳原也找到自己的爱情,掳获白流苏的芳心。当整座城池都摇摇欲坠时,白流苏却是最幸福之时,也难怪她回到上海听说四奶奶和四哥离婚准备效仿她时,她只是蔑笑嗤之。

整篇小说中,结局里的白流苏似乎仍带有对白家的报复,以她美的结局来衬托之前对她冷嘲热讽的白家人的凄凉。在一座城池的轰塌中演绎了那逃不掉的’倾城之恋’。

范柳原说:我们那时候太忙着谈恋爱了,哪里还有工夫恋爱?好有深意的一句话,谈恋爱和恋爱本是两个不同的范畴。现在的人大都就忙于谈恋爱了,爱情,大都是呼之则来。感情的纠葛也见怪莫怪了。至于毛主席他老人家的“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就是流氓行为”也只是流行在毛主席时代了。不过,此种语录对于一些单方面专一的朋友们也都挺受用。范柳原追求的是最终的恋爱成功,而不是疲于表面的言情和肉体的缠绵爱恋。爱情到底了也是坚持的那一方获胜了。而今流行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是没有了婚姻爱情可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我不能胡乱说在这场倾城之恋中是白流苏的婚姻赢了范柳原的爱恋,还是范柳原的坚持赢了白流苏的固执。

爱倾城,美了一世,悲凉了一世。

爱恨交织的白公馆。

小记于公元20xx年1月27日

 

第二篇:《倾城之恋》赏析

《倾城之恋》赏析

二十实际中国文坛寂寞萧条,只出一位这样遗世独立的女子:“张瑛,19xx年9月30日出生于上海,19xx年改名张爱玲,19xx年发表《倾城之恋》和《金锁记》等作品,19xx年与胡兰成结婚,三年后离婚,19xx年移居香港,19xx年离港赴美,19xx年8月在美国与剧作家赖雅结婚,19xx年赖雅去世,19xx年定居洛杉矶,两年后完成英译清代小说《海上花列传》,,19xx年5月逝于洛杉矶公寓,享年74岁。”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般静美——张爱玲以这种诗意的浪漫主义方式走完了自己的一生,而那欲哭无泪、悲凉凄怆的身世之感前世今生和后来者已无人可以切身体悟了。“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这冷傲的控诉唯属张爱玲。

作为一个女性,张爱玲是不幸的。胡兰成给了她爱情,赖雅给了她婚姻,最终爱情背叛,婚姻被带进了坟墓。张爱玲将自我人生的凄惨爱情移植给她笔下的都市男女,十里洋场的光怪陆离中尽是一幕幕爱情的悲剧。《倾城之恋》似乎是个例外,“到处都是传奇,可不见得有这么圆满的收场。”白流苏,一个离了婚死了丈夫风韵犹存的遗老千金,一个风流倜傥视女人为脚下泥的海归阔少,一场战战兢兢费尽心机苦心经营的恋爱,最终一切都被战争的流弹炸断了故事的尾巴,香港的沦陷成全了他们——“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个人主义是无处容身的,可是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的夫妻。”

在张爱玲的眼中,这绝非安徒生童话里所讲的“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哪怕已经千疮百孔的安宁。“在这个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倾覆了,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成千上万的人痛苦着,跟着是惊天动地的大变革。”一座繁华都市的陷落只为成全一段若隐若现的爱情,这爱情负载了太多的人道主义灾难,更可悲的是,张爱玲从这不能承受其重的爱情中看到的是一种不确定,而非永恒。“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爱情里的诺言像谎言一样可怕,张爱玲是深受其害的。对于胡兰成,她曾经得到千万人之中遇见唯一的人的欢悦,她曾经得到千万年之中守住恋爱一刻的永恒,但欢悦无永恒,永恒无欢悦。因此在她的小说中,哪怕是虚浮的完美结合她亦要毫不留情地揭开爱情虚伪的面纱,以苍凉犀利的笔锋划破谎言的喉管。白流苏的故事也许刚刚开始,“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不问也罢”。

时代的变迁,中西文化的交融与碰撞为张爱玲的女性主义写作提供了一个特殊的历史文化背景。一方面,封建伦理道德对女性身心的压迫和精神的禁锢依然潜伏;另一方面,现代文明的进程推动了妇女解放事业的发展和女权运动的兴盛,妇女的地位有所提高。女性社会存在的矛盾导致了张爱玲性格的双重性。她不惜一切代价极力摆脱世俗的束缚争取女性尊严和自由人格,却又不得不在男权至上的威逼中承认现实直面女性悲剧式的人生处境。在17岁的豆蔻年华里,她曾义愤填膺地痛诉:“最恨——一个有天才的女人突然结婚。”但在她的小说中,女性无论老、少、美、丑、贫、富,都是情欲和物欲的奴隶,逃不过苍凉的命运。最终张爱玲在抗争与妥协的矛盾中煎熬,成就了她悲壮独特的艺术风格。 白流苏是张爱玲性格冲突的统一体,是女性主义矛盾斗争的载体。“一个女

人在好些,得不着异性的爱,也就得不着同性的尊重,女人们就是这点贱。”白流苏面对家族的唾弃而生发如此的感慨,反映了女性将个人尊严和命运转折寄予男性的无奈的命运选择——女性只有作为男性的附庸才能体现其价值存在。与张爱玲同时代亦声名鹊噪的女作家苏青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篡改成“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戏讽之中容藏无尽的凄凉与悲哀。这种扭曲的价值观折射了人性的残酷,是对男尊女卑社会现实的嘲讽和控诉,。

在一场类似战争的恋爱中,白流苏最终胜利了,张爱玲却以冷酷的笔锋扼杀了胜利的喜悦——“他爱她,这毒辣的人,他爱她,然而他对她也不过如此。”范柳原在婚姻前退缩,在对平淡的恐惧中打颤,将白流苏的悲剧命运从家族的背弃中拯救出来又轻易抛入了婚姻爱情的黑暗中。“柳原现在从来不跟她闹着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话省下来给旁的女人听。”一纸婚书仅仅是作为他的妻子的身份的象征,是依附价值的外在证据,幸与不幸、爱与不爱已经无关紧要了,白流苏的悲剧命运一直在延续。

女性在悲剧中煎熬,女性主义将在煎熬中挣扎反抗。白流苏作为女性主义的化身亦是有灵魂、有思想的,她在精神上寻求一种独立和解脱。非露骨的表情示爱,非妓女式的投怀送抱,张爱玲塑造的白流苏有着贵族的气质和淑女的风范——冰清玉洁,谨慎敏感。她虽为得范柳原的爱而煞费苦心,却在僵持等待中做着无声的反抗,追求柏拉图式的精神之恋,希冀“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白流苏寄托了张爱玲美好的人生愿望,是女性主义的一种理想的归属。 在电影《倾城之恋》中,张曼玉和梁朝伟将这段硝烟战火中的都市爱情演绎得近乎完美,张曼玉优雅的气质和忧郁的眼神亦将女性主义的光辉和人生命运阐释得淋漓尽致。但小说中所蕴涵的苍凉的人生味被电影华丽的视听觉冲击力所颠覆,只有回归到小说文本中,小说中所承载的沉重的人生境遇才能被揭示出来。张爱玲研究者刘川鄂指出:“张爱玲写小说,不论有其本,还是无其本,她总是把人生味放在第一位的。她是一个品位纯正的作家,探索人性,拷问灵魂,揭示文明与人性的冲突是她在小说中孜孜以求的目标。”但这种“人生味”无关乎幸福,而是“对于人生热情的荒谬与无聊的一种非个人的深刻悲哀”,这种悲凉的人生味在《倾城之恋》中表现最深刻的是人性的自私。

在白公馆,三爷盘光了白流苏的钱就欲将她扫地出门;四奶奶算盘打得比谁都响,算得比谁都清,却反复标榜自己的“高尚人格”:“我是有点人心的,不能靠定了人家、把人家拖穷了,我还有三分廉耻呢!”如此欲盖弥彰更突显了其卑劣的自私本性。在爱情中,范柳原不过是个自私的男子,白流苏不过是个自私的女人,两方面都是精致的人,在和平的日子里相持不下,却是硝烟战火成全了他们。乱世飘摇中相互的扶持和勉励能够增添生的勇气和希望,因此从人性层面上说,这段乱世之恋实质上是为了满足各自活着的自私。人各有私己之心,张爱玲用漫不经心的笔调和高度的艺术技巧将躲藏在慷慨面具下的自私揭露出来,这种人性的自私看似被虚构夸大了,而实际上却是其自身真实的再现。张爱玲笔下的饮食男女千姿百态的情爱世界无非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相互利用罢了,这是一种看破红尘的悲凉。

无论是张爱玲自我的人生经历还是其小说的艺术风格,都有一种孤独感始终伴随其中。张爱玲采取一种孤绝的生活方式,如同死亡,也正是这孤独的生命现象成就了她绝世的才华,让“一个远年的上海风韵犹存”。张爱玲将《倾城之恋》置于公馆洋场里,在炮火轰鸣中演绎,更突显了人物内心深处的孤独。相互的关

照和偎依能够消散乱世中无所凭靠的漂泊感,但孤独是无法抚慰的,甚至切入骨肉无法言说。张爱玲以绝望抒写孤独,用生命默默地承受孤独,这是小说叙事中的悲凉人生,更是作者现实人生的真实写照。

张爱玲生活的世界是悲凉的,“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多舛的命运,苍茫的身世让她对世道人心有了深刻的感悟和认识,奠定了她悲凉的艺术风格。夏志清先生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中这样评价张爱玲:“她能和简-奥肆汀一样的涉笔成趣,一样的笔中带刺,但是划破她滑稽的表面,我们可以看出她的大悲。”身世,命运,人性,戏里戏外都散发着苍凉的人生味。

小说对故事的描述,对人物的刻画,对人性的揭露,都必须以艺术手法为载体。张爱玲以其独特的眼光观察现实,敏锐地捕捉生活灵感,用奇特精致的语言将内心感悟提炼升华成惊艳的意象,达到了高度审美的艺术境界。

在《倾城之恋》中,张爱玲对于景物的描写是独一无二首屈一指的,由其独特的艺术风格雕琢而成。她写海岸边的房间“像暗黄的画框,镶着窗子里一幅大画,那澎湃的海涛直溅到窗帘上,把帘子的边缘都染蓝了”。取景化的视觉观察,暗淡的色彩渲染,将一幅静态的风景画绘成一个动态的影像。张爱玲善于将采截的景致重组构建,颠覆其原有的形貌,赋予其丰富的想像和联想,以满足艺术上的审美要求。于是“海浪波涛溅到窗帘上并将其染蓝”的夸张意象也就宛若天成了。

小说中的景物描写并非单纯的意象,它们烘托社会历史环境,揭示人物性格命运,涵盖着丰富的寓意。“轰天震地一声响,整个世界黑了下来,像一只硕大无朋的箱子,啪得关上了盖,数不清的罗怨绮恨,全关在里面了。”这是张爱玲对香港沦陷的描写,给人强烈的视听觉震撼。她将世界比作关了盖的箱子,人置于黑暗中孤独绝望,一切的怨,一切的恨,一切的执。一切的妄,都成了记忆中的一场场闹剧。曾经繁华又如何?由此伸发了乱世之中苍茫的身世之感。 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所用的笔调是舒缓安闲的,漫不经心地随笔一抹即是丰富的意象和精致的色彩,淡中出奇。她写白流苏眼中的萨黑荑妮公主“脸色黄而油润,像飞了金的观音菩萨,然而她的影沉沉的大眼睛里却闪着妖魔”。寥寥数语即将其特有的印度女性美跃然纸上。然而既是“观音菩萨”,“眼里却闪着妖魔”,这样的矛盾将萨黑荑妮貌似雍容华贵不食人间烟火实际却庸俗虚荣生性放荡的人物性格暴露无遗。同时这种视觉感受来源于白流苏也别有一番用意。这是站在自我立场上对情敌的惊恐和厌恶,萨黑荑妮实际上是白流苏眼中抢夺范柳原、威胁其爱情的“妖魔”,对于她的美亦是三分欣赏七分嫉妒的,“眼里闪着妖魔的观音菩萨”同时也折射了白流苏的内心世界。

张爱玲对白流苏的美着笔不多,区区几字却字字惊艳。“红嘴唇,水眼睛,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一张脸”,托在暧昧的月光下,衬在冷而粗糙的墙上,平淡而真实。一“红”字为其唇着色,一“水”字为其目传神,又美得青烟缭绕,入梦如幻。“有血有肉”是一种活着的真实,是对范柳原的一种吸引和诱惑,同时作为女性主义化身的白流苏又是“有思想”的,这种思想即是不屈从、不谄媚,贞洁谨慎,追求永恒崇高的精神之恋。以简洁的语言刻画丰富的意象,蕴藏深厚的思想内涵,是张爱玲艺术手法的一种独特性展示。

刘川鄂说:“中国作家谁也没有像鲁迅那样深刻犀利不留情面地拷问过民族

性,谁也没有像张爱玲那样深刻犀利悲天悯人地拷问过都市男女的情爱世界。”张爱玲以看破红尘的眼光审视沪港公馆洋场的悲喜爱情,以敏锐细致的女性主义情怀叩问命运和人性,以细致精巧的犀利文笔展示其独特的艺术魅力。一部《倾城之恋》写尽了爱情,写尽了人生,在艺术的长河中洗净铅华,万古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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