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读书笔记

《野草》读书报告

一、 引言

鲁迅的《野草》已成为一个历史存在,但其本质的彰显却有待时日和学人的进一步挖掘。 对于部分学人的《野草》研究文章进行分析可以得知:他们大都将视点聚焦在文本的深层意蕴,即文本的历史内容层,哲学意味层和审美意味层。我们有必要对鲁迅野草的技术进行关照,但又不能孤立地关照,否则就会陷入形式主义的泥淖。对文学文本的完整关照应该是连续,递进的过程,脱离基石的虚以拔高是荒谬的,凝滞于基石做圆心运动而无辐射之张力又是拙劣的。

语言指作家言语行为的工具或载体,可称为作品,是以组合和聚合两种形式存在的,它本身就是一种形式,是文本的话语系统。言语活动总体来说关涉个人领域和社会领域,这样的关涉使它成为有个性的体验和人类的共同经验,从而具有一种深层意蕴。作为言语范式的方法论就是立足语言,探索语言和言语之间的关联以及由二者所构成的言语活动的多义性。《野草》的形式和意味正好符合作为言语范式分析的范本,下文即是对其的具体分析。

二、 内容简介 《野草》写于“五四”后期,是鲁迅先生唯一的一本散文诗集。以曲折幽晦的象征表达了20年代中期作者内心世界的苦闷和对现实社会的抗争。《这样的战士》、《淡淡的血痕中》、《一觉》等篇目都表达了对现实的失望与愤懑;《影的告别》、《死火》、《墓碣文》等篇描绘了对自我深刻解剖之后的迷茫心境;《希望》、《死后》等篇写出了对未来的疑惧,深刻地表现出作者的人生哲学。语言俏奇瑰丽,意象玄妙奇美。

作品以隐晦的象征表达了一个启蒙思想家在白色恐怖下孤军奋战的孤寂、迷茫与疑惧,同时表达出对“糊里糊涂生、乱七八糟死”的民众的失望与希望之情。此作品区别于鲁迅其他作品的最大特征是隐含着深邃的哲理性,包含了鲁迅的全部哲学。

三、 思路辨析

这部作品是鲁迅以其独特的个性和方式同痛苦作“绝望的抗战”而催生的小花,是他灵魂深处流淌出来的心泉所化成的艺术瑰宝,是一部“心灵斗争的记录”。鲁迅以他不可模仿的艺术才华,将自己微妙的感觉、情绪,难以言传的心理、意识,复杂万端的心态与情感,愤激与焦躁,感伤和痛苦,苦闷与彷徨,探索与追求,溶入这丛野草之中,从而把内心的痛苦转入《野草》,这是他建立在精神死亡之海上的墓志铭。

鲁迅毫不讳言现实在他看来乃是实有的黑暗与虚无,却又认为,不是没有可能从反抗中得救。他一面揭示生存的荒诞与生命的幽黯,一面依然抱着充沛的人文主义激情,这是他高

出许多存在主义者的地方。他说,他的哲学都包括在《野草》里面。《野草》的低沉阴郁、桀骜不驯,体现出彷徨于传统与现代之间的作者孤愤苍凉的心情,是作者真实的灵魂袒露;是追寻生命意义却感到死亡的悲怆时的焦虑;是独自与黑暗搏斗的直面真相的勇气,是在无路之处走出路来的反抗绝望的生命哲学。

《野草》的语言风格也很有特色。激越、明快、泼辣、温润,它都具有;但是更多的是深沉悲抑,迂回曲折,神秘幽深。作者表现的主要是一种悲剧性情绪,它源自生命深处,许多奇幻的想象,其实都是由此派生而来,因此,最富含热情的语言也都留有寒冷的气息,恰如冰的火,火的冰。《野草》的语言,正是那青白背景上的无数张开而又纠结在一起的红艳的珊瑚枝。

四、 评价

“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诗句多次为鲁迅所称引,不妨看作是《野草》全书的大纲,倘置换为鲁迅自己的说法,则是: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鲁迅的散文诗集《野草》凝聚着他在“五四”新文化运动退潮以后思想上处于彷徨时期对人生、对人的存在价值、对中国文化的特征和社会发展的深沉思考。在鲁迅生命最痛苦的时候,“五四”运动高潮后的回落、“新青年”阵营的裂变、统治阶层的专横和欺压??一系列社会的矛盾让鲁迅陷入消沉抑郁的海洋、感受心灵苦闷的煎熬。黯淡的情绪和痛苦的情愫孕育了《野草》的诞生。

《野草》总的艺术特征是内敛的抒情倾向,它所表露的是灵魂的“真”与“深”,是对于人自身存在的困境的自觉体验与突围,表现了人的生存矛盾与心理困惑:生与死,爱与恨、希望与绝望、存在与虚无的缠绕与挣扎。《野草》也呈现出主题的丰富性和不确定性,是鲁迅情绪、情感、性格甚至整个内心世界各个侧面的反映,它是鲁迅从启蒙的文化批判者向启蒙后的战斗者转折过渡阶段的心灵史。

五、 引申讨论

鲁迅《野草》的创作作为自己的言语实践,其言语行为本身莫不与彼时的物理环境,生理特点,心理特点有关。对于作为鲁迅言语活动的工具或载体即文本而言,鲁迅独特的,涵盖了彼时的物理、生理、心理等因素的言语行为与其发生了必然的关联,这种关联形成了《野草》的技术,形式或形象。我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分析:

1. 以感觉抵御遗忘,以记忆确立时间的存在

鲁迅在《野草》中持有的言语心理与普氏所说相似但又所超越。鲁迅用感觉抵御遗忘,

以追忆,记忆确立存在,更多的不是偶合,而是偶然中的必然。这种“感觉”在语言形式上体现为具体可感的感念集合在一处,使野草成为了一个庞大的隐喻的世界。诗意取代了推理和抽象,情境取代了思维的流动。这种带有个人体验的语言是鲁迅言语行为的固化,正是言语的独特性造成了语言的独特性。

鲁迅在《野草》中大量运用了梦境这一语言形式,如《失掉的好地狱》,《死火》,《墓碣文》,《颓败线的颤动》,《立论》,《死后》,《狗的驳诘》。梦境本身就是一种追忆,鲁迅正是用记忆及记忆中的感觉寻找存在。梦中的世界具有双重结构,一面是人物,事物,时间构成的现实世界即叙述者(梦幻者)所处的真实世界,一面是由时间及时间里的主体经验(记忆)所构成的想象世界。这一系列梦的语言符号具有极大的指引性,在其表面的单调中发掘了最丰富的想象空间,使象征完全免于僵化。

2. 以语词的两极对立形成悖论,以语词的平行重复建立存在

《野草》中有一些对立性的词语:如“空虚和充实”,“沉默和开口”,“生长和朽腐”,“生和死”,“明和暗”,“过去和未来”,“希望和失望”。这些都被置于互相作用,互相补充和对照的永恒的环链里,这是鲁迅矛盾的逻辑。他的多种冲突着的两极形成了一个不可能逻辑地解决悖论的漩涡。这是希望与失望之间的一种心理绝境,隐喻地反映出鲁迅在他生命的那一关键时刻的内心情绪。

《野草》中同时还大量存在着语词的平行重复现象。最显著的例的是秋夜的首句:“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是一句极普通的写景语,但是语言的重复带来了无限的张力。它是习惯性叙述方法的背叛,作者在修辞学方面的创造性试验给人一种反常规思维的阅读体验。重复不是表面的叠加,而是神韵的深化和跃迁。鲁迅如此重复的叙述使枣树的形象更加鲜明,更具有存在感,也流露出了作者当时的寂寞与孤立感。可见,鲁迅的语言更具形式感,从而使实质的内容更不易被遗忘。

3. 焦虑的情绪,邃密的表达

人对存在的认识是依靠突如其来茫然失措的“原始的焦虑”的情绪体验来达到的。不过,这原始的焦虑在存在中大多是被压制的。在人生的若干瞬间,焦虑感会因某种机缘受到震动而从内心深处升起和蔓延。鲁迅的言语行为正是这种焦虑情绪的体现。鲁迅在焦虑中并未沉沦和逃避,而是采用了邃密的语言表达方式。

鲁迅的惯常语言风格是冷峻干瘦的,但在野草中却表现非常丰腴,饱满甚至繁缛,给人一种高度的邃密感。这种邃密的语言风貌是作者言语心理的体现,心理的邃密郁结使语言的组合和聚合高速地进行和毫无遮掩地呈现。

 

第二篇:《野草夏衍》读书笔记

《野草夏衍》读书笔记

有这样一个故事。

有人问:世界上什么东西的气力最大?回答纷纭得很,有的说象,有的说狮子,有人开玩笑似的说,是金刚。金刚有多少气力,当然大家全不知道。 结果,这一切答案全不对,世界上气力最大的是植物的种子。一粒种子可以显示出来的力,简直是超越一切的。

人的头盖骨结合的非常致密,坚固,生理学家和解剖学家用尽了一切的方法,要把它完整地分开来,都没有成功。后来忽然有人发明了一个方法,就是把一些植物的种子放在要解剖的头盖骨里,给与温度和湿度,使种子发芽。一发芽,这些种子便以可怕的力量,将一切机械力所不能分开的骨胳,完整地分开了。植物种子力量之大如此。

这也许,特殊了一点,常人不容易理解。那么,你见过被压在瓦砾和石块下面的一棵小草的生长吗?它为着向往阳光,为着达成它的生之意志,不管上面的石块如何重,石块与石块之间如何狭,它总要曲曲折折地,但是顽强不屈地透到地面上来。它的根往土里钻,它的芽望地面挺,这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阻止它的石块结果也被它掀翻。一粒种子力量之大如此。

没有一个人将小草叫做大力士,但它的力量之大,的确世界无比。这种力量是一般人看不见的生命力。只要生命存在,这种力就要显现,上面的石块丝毫不足以阻挡它,因为这是一种“长期抗战”的力,有弹性,能屈能伸的力,有韧性,不达目的不止的力。

如果不落在肥土中而落在瓦砾中,有生命力的种子决不会悲观,叹气,它相信有了阻力才有磨练。生命开始的一瞬间就带着斗志而来的草才是坚韧的草,也只有这种草,才可以傲然对那些玻璃棚中养育着的盆花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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