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历史论文的写法

历史论文的写法

最重要的是确定主题,根据主题列出写作提纲,根据历史论文的指导思想和总体思路,使用所掌握材料,有计划的依次成文。

文章以提纲为构架却不为提纲所割裂,它应是史事完整、气势贯联,浑然一体的一个整体。

写好历史论文要注意以下问题:

(1)力求寓理论于叙述之中,做到史观与史料的有机联系与内在统一。要既防止空洞理论而缺少史实,流于社会学公式,又要防止堆砌史料,无理论分析。更要力避史论、史料两张皮,我们要从实际情况出发,引出规律性、找出事物的内部联系。要做到这一点,就要凭客观存在的事实,详细地占有材料,从这些材料中引出正确的结论。

(2)历史逻辑与语言逻辑的统一,历史论文的语言应服务于、服从于历史的真实性。要在保证史实正确、准确的前提下,讲求语法修辞。历史发展有其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客观的历史规律反映在人们的头脑里,用历史论文或著作表达出来,这就是历史逻辑;体现这个历史逻辑的实践,是通过运用词、句、文章的语言文字手段来完成的。但,“史实真、道理正”占第一位,“文章好”居第二位,要重视历史论文的语言、文辞方面的质量,但不能因词害义,本末倒置。在内容真实丰富的基础上,要充分发挥语言文笔的风采。这样,才能成功地达到言以声其心之所得。

(3)文章要通畅、质朴、简洁,在史学文章里,为了能“真实、凝练、生动”地表达人、事,也可以适当地“文白兼用”或所谓“半文半 1

白”。事实上,一点儿“文言”词与词组没有是不可能的。

(4)准确地使用引文,历史论文中出现“引文”是必然的,它使立论可靠,有利于提高文章质量,反映作者知识,认识的深度、广度。但也存在着一个引什么、怎么引的问题。首先,经典作家的教导和革命领导人的重要言论可以引用。再次,现行的法定的历史教科书内容可以引用。因为它是依据最可靠的资料,参考最新研究成果,采用最为公认的论点,使用最规范简洁的文字写成的。对一些非历史作品,指历史小说,X X演义、X X史话之类,它们以历史为素材,为原料,可能有文艺价值及教育意义,但非历史,我们不能随便引用。

(5)历史论文的层次与条理,在一般历史论文中,要注意段落划分,引文形式,注释种类这三点。四、五千字以上的较长历史论文,依史事种类或历史情节的发展,可分为几个大段,加上小标题,使全文结构严整,每题内涵明确。历史论文引文的使用应力求简短、贴切、有份量;恰当地嵌合在整个行文之中,但切忌截头去尾,断章取义。

浅淡唐代以前男子的头巾

历史学系00821041叶丽清

摘要:中国素有“衣冠王国”之称,古代男子的高冠博带,给我们留下了深深的遐想,饱含古风激荡的韵味。而冠毕竟是一种几乎只有装饰价值和区分等级的头衣,并非所有人都使用,古代男子真正实用的、也是普遍使用的,是一种包裹头发的布帕,即头巾。其见于古书的名称有很多,如幅巾、缣巾、纶巾、葛巾、角巾等等,还有一种韬裹鬓发的巾,称为“帻”。然而,这些头巾到底有什么区别,或其有一个什么样的发展过程,又与后来唐代盛行的幞头有什么关系呢?本文就围绕古代男子一些常用的头巾样式,简单地阐述了从先秦至唐朝,其发展的不完全的过程,并谈及其在各个时代,尤其是魏晋时的风貌和特色。

关键词:巾 帻 先秦至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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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缘起

《世说新语·雅量》云:

有往来者云:“庾公有东下意。”或谓王公曰:“可潜稍严,以备不虞。”王公曰:“我与元规虽俱王臣,本怀布衣之好。若其欲来,吾角巾还乌衣,何所稍严?”[1]

我们知道,乌衣巷是琅琊王氏的居住地,而王导回乌衣巷为什么要戴角巾呢?这引起了我的注意,通过一些资料的阅读,知道魏晋时期的名士、尤其是隐逸之士多戴角巾,在这里的角巾就象征着王导的隐逸之志。但是角巾与同时期流行的其他头巾式样有什么区别,它又是如何演变而来的,本文试略作探讨。

头巾似乎是一个为人忽略的话题,相关的专著并不多。沈从文先生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以一些出土的文物,如陶俑、画像砖、衣物等为实例,全面地介绍了中国古代的各种服饰,是服饰研究的典范之作,其中提到了各个朝代的冠与巾,但是有关头巾的部分很少。华梅的《古代服饰》[2]亦是从文物考古这个角度来介绍古代服饰的,还有周锡保的《中国古代服饰史》[3],两本书展示了很多种式样的巾的图片,中国社科院的管彦波的《中国头饰文化》[4]也简单地阐释了头巾的发展历程。在古代服饰研究领域最有成就的,恐怕要数上海服饰研究所的周汛女士和高春明先生,两人合作著成的《中国古代服饰大观》[5]、《中国古代服饰风俗》[6]及《中国衣冠服饰大典》[7],可谓是中国古代服饰研究的“百科全书”。南开大学的杜家骥和阎爱民先生的文章《衣冠与中国古代的礼俗文明略谈》[8]里讲了衣冠与中国礼俗的关系,中国社科院的赵超在论文《冠、帻、编发、扁髻与其他》[9]中也谈及了一部分巾的发展历程。

笔者在参阅上述专著及其相关论文时发现,每本书在谈论同一种式样的巾时,有很大的区别,且出现了大量的关于头巾的名词,却没有说明它们的区别和联系。各本书都以时代为划分,分别谈各个时代的头巾式样,关于发展历程不是很明确。本文在参阅上述资料和一些史料,希望对头巾从先秦至唐的发展历程做一个简单梳理,只是笔者不才,关于其中的错漏,敬请谅解。

二、起源与较早的式样——先秦

用巾来束发,是中国的古老传统,说到使用头巾的原由,就必须先来谈谈古人的头发问题。古时无论男女,都是蓄发的。对于史前时期,由于资料稀缺,我们无从考察当时人们的发型,但留长发是比较合理的,长发可以保暖、保护头部。到中国传统伦理道德观念形成时,留长发有了重要的意义。《孝经·开宗明义章》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10]可见留长发成了对生命和父母的尊重,剪发甚至成了一种刑罚方式。汉九年,赵相贯高预谋杀高祖,被告密后,对贯高的惩罚就是将其“与客孟舒等十余人,皆自髡钳,为王家奴,从来。”[11]剃发即为刑囚,可见头发作为身份和社会地位象征的重要意义。

而头饰的产生,则是因其有御寒遮羞、装饰悦目、便于劳动、区分部族的因素,也有“来自模仿与混同、魇胜与传感的诱因”[12],我认为,便于劳动是最重要的因素。发展到后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论语》记载,孔子弟子认为 3

管仲不仁,而孔子从尊王攘夷的春秋大义出发,对管仲充分地肯定:“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如其仁,如其仁!”[13]可见披发与束发是夷夏的重要辨别标志。

最初的头巾就是平民裹头的一块布,主要功能是保暖和防护,还有就是在劳作时,将头发裹起来便于行动。《玉篇·巾部》:“巾,配巾也,本以拭物,后人着之于头。”[14]庶人早期所用的巾,又兼作擦汗之布,一物两用。

巾后来成了官庶的一种标识。大约从周代起,男子到二十岁要举行冠礼,古人对冠礼十分重视,根据《周礼》的记载:士以上的尊者可以戴冠,平民只可以裹一块巾帕。[15]汉刘熙的《释名·释首饰》解释为“巾,谨也。二十成人,士冠,庶人巾,当自谨修四教也。”而士以上者有冠而无巾。从此,裹头巾成了庶民的象征。春秋战国时期,出现了一些由头巾颜色而产生的人群的代称。《战国策·魏策》:“今窃闻大王之卒,武力二十余万,苍头二千万。”[16]《史记·苏秦列传》中有“苍头二十万”的记载,注云:《索隐》谓以青巾裹头,以异于众。荀卿“魏有苍头二十万”是也。[17]魏国平民用青色的头巾,因而被称之为苍头。还有,《礼记·祭文中提到“黔首”,唐代学者孔颖达解释道:“黔谓黑也,凡人以黑巾覆头,故谓之黔首。”[18]后来的秦朝,信五行之说,尚水德,对应的颜色是黑色,百姓也裹黑色的头巾,因而“更名曰‘黔首’”[19]

关于包发髻的“巾”的发展,这里就告一段落。至于“帻”,此时还未产生,《后汉书·舆服志下》:“古者有冠无帻,其戴也,加首有頍,所以安物。故《诗》曰‘有頍者弁’,此之谓也。”[20]其中的《诗》指的是《诗经·小雅》中的《頍弁》,从中可以看出“頍”是一种用来包围头发,使冠固定住的布条,类似帽箍,与后来的帻用法相同,是包裹鬓发之布。因而,頍并非是一般平民所使用的,有冠者才服用頍。頍压束在头发上有特殊的功能,古人讲求礼教,要求头发整齐,没有乱发露出。此时的戴冠者不戴头巾,用頍可以将两鬓的乱发束起。

头巾在先秦很大程度上只是一种平民的象征,它的确是一种方便、实用的东西,后来的发展也证明了这一点。先秦的头巾的发展,为中国古代千年的头巾范式奠定了基础,也让头巾成为中国的一种独特文化。

三、头巾的“平民时代”与转变——秦汉

秦代时,头巾仍然是平民的象征。在上一部分已经提过秦朝称百姓为“黔首”的原因就是始皇规定百姓戴黑色头巾。这时的巾通常以缣帛为之,裁成方形,长宽与布幅相等,使用时包裹发髻,系结于颅后或额前,[21]因此,也称之为幅巾。《后汉书·舆服志下》的“帻”字条中有“秦雄诸侯,乃加其武将首饰为绛袙,以表贵贱”[22]在比较一些资料后笔者认为,这里的“绛袙”起到的作用就如同以前的頍,用来韬裹鬓发,使头发不下垂,在行兵打仗时较为方便。[23]这一做法,开启了冠帻同时使用的先例。

帻在汉代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冠礼以后“卑贱执事不冠者”则戴帻[24]。《后汉书·舆服志下》云:

汉兴,续其颜,却摞之,施巾连题,却覆之,今丧帻是其制也。帻者,赜也,头首严赜也。至孝文乃高颜题,续之为耳,崇其巾为屋,合后施收,上下群臣贵 4

贱皆服之。文者长耳,武者短耳,称其冠也。尚书帻收,方三寸,名曰纳言,示以忠正,显近职也。迎气五郊,各如其色,从章服也。皁衣群吏春服青帻,立夏乃止,助微顺气,尊其方也。武吏常赤帻,成其威也。未冠童子帻无屋者,示未成人也。入学小童帻也句卷屋者,示尚幼少,未远冒也。丧帻却摞,反本礼也。升数如冠,与冠偕也。期丧起耳有收,素帻亦如之,礼轻重有制,变除从渐,文也。[25]

“颜题”即一块覆在额头上的头巾,由上文可以得出,汉初的时候,在秦的绛袙上增加了颜题,并加上巾连颜题一同覆盖。孝文帝的时候增高其颜题,是巾的顶端部分隆起,其造型似尖角的屋顶,又被称为“介帻”。并增加了两侧的护耳,耳还有长耳、短耳之分。可见,这时的帻已经发展成了与帽子接近的,亦用来包裹发髻的头衣了。《方言》曰“覆髻谓之帻,或谓之承露”[26]就是说这时的帻,与裹头的巾差别已经不大了。

这时的戴冠者通常先用帻来裹发,再带上冠,帻起了固定头发和固定冠的双重作用。而且,冠和帻的搭配、文官和武官用帻的区别,都有着严格的规定。《后汉书·舆服志下》注引《晋公卿礼秩》,曰“太傅、司空、司徒着进贤三梁冠,黑介帻”[27]“大司马、将军、尉、骠骑、车骑、卫军、诸大将军开府从公者,武冠,平上帻。”[28]《晋书·舆服志》:“《汉注》曰:冠进贤者宜长耳,今介帻也。冠惠文者宜短耳,今平上帻也。始时各随所宜,遂因冠为别。”[29]即文官使用与进贤冠相配的长耳的介帻,武官使用与惠文冠相配的短耳的平上帻。

一些官员甚至皇帝,在平时不上朝时,有的也只用帻裹头,不服用冠。“成帝鸿嘉、永始之间,好为微行出游,选从期门郎有材力者,及私奴客,多至十余,少五六人,皆白衣袒帻。”师古注曰:“袒帻,不加上冠。”[30]

而这时的平民百姓之戴帻而无冠,仆役多戴绿帻,《汉书·鲍宣传》的注中孟康曰:“黎民、黔首,黎、黔皆黑也。下民阴类,故以黑为号。汉名奴为苍头,非纯黑,以别于良人也。诸给殿中者所居为庐,苍头侍从因呼为庐儿。”[31]又有一个有趣的故事,讲汉武到馆陶公主的家中,馆陶公主引荐董偃,“董君绿帻傅韝”,“因叩头谢,上为之起。有诏赐衣冠上。偃起,走就衣冠。主自奉食进觞。当是时,董君见尊不名,称为‘主人翁’,饮大欢乐。主乃请赐将军列侯从官金钱杂缯各有数。于是董君贵宠,天下莫不闻。”[32]

汉代时,上层人士所戴头巾全用黑色的巾子,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帻,可能是沿袭秦代官服黑色的习惯。在汉代,戴白色的头巾是官员被免职以后的象征,地位低下的平民也用白色的巾子。《汉书》中记载“朱博皆斥罢诸病吏,白巾走出府门”[33]

后来,帻的使用范围越来越广,也不仅限于平民,统治者的影响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元帝额有壮发,不欲使人见,始进帻服之,群臣皆随焉。然尚无巾,故言‘王莽秃,帻施屋’。”[34]即汉元帝前额的头发特别厚,而这被认为是不聪明的表现,因而用帻将头裹住。王莽是秃头,怕人笑话,有失威严,也用帻将头裹住。由此还可以看出,帻也是用来包裹头发的了,而不仅限于使鬓发向上服 5

帖与头上。

汉代除了帻,在民间还流行一种称之为“帩头”或“络头”的包头巾。《方言》云:“络头,帞头也。??自关以西,秦、晋之郊曰络头,南楚、江、湘之间曰帞头,自河以北,赵、魏之间曰幧头。”[35]《乐府诗集·日出东南隅行》:“少年见罗敷,脱帽着帩头。”[36]可见在年轻人心目中,认为包头比戴帽更活泼、美观,更容易引起罗敷姑娘的注意。[37]

幅巾依旧多为下层百姓戴,《后汉书·韩康传》记载:(韩康)至亭,亭长以韩征君当过,方发人牛修道桥。及见康柴车幅巾,以为田叟也,使夺其牛。[38]这个片段充分说明了戴幅巾者的地位身份低下,因而亭长才会对其无礼。但又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刚才已经提及的一些平时闲居的高冠,也喜欢裹幅巾。还有就是一些生活恬淡的隐逸人士,也多过幅巾。《后汉书·法真传》记“(法真)性恬静寡欲,不交人间事。太守请见之,真乃幅巾诣谒”[39]

东汉末年,巾在社会上层流行起来,原因我想有三点。第一是统治者的影响,前文提到过元帝和王莽使用的帻,其实就是一种裹头的巾,与幅巾已经很相似。第二是由于东汉末年的战乱,裹头巾比戴冠更适合乱世的纷纭战事。在著名的官渡之战中,袁绍使其长子袁谭趁曹操公淳子琼之际派高览、张郃进攻曹营,失败后高览、张郃归曹,绍军大溃,于是“绍与谭等幅巾乘马,与八百骑度河,至黎阳北岸,入其将军蒋义渠营。”[40]在战乱中,连袁绍这样的一方诸侯,也来不及戴冠,就仓皇逃走。头巾流行的第三个原因,就应该是名士及上层王公的影响了。《三国志魏书·武帝纪》中裴松之注引《傅子》:“汉末王公,多委王服,以幅巾为雅,是以袁绍、崔钧之徒,虽为将帅,皆著缣巾。”[41]缣巾就是用缣帛做成的幅巾,这里颇受喜爱的原因还是因为扎头巾比较方便。还有一些名士,认为头巾轻便且颇具风格,也喜爱之戴头巾。东汉灵帝末年解除党锢之禁,何进有意征辟郑玄,郑玄不得已而进见,何进对其礼待甚优,而郑玄“玄不受朝服,而以幅中见。一宿逃去”[42]。东汉的“清议”之风、世家大族的兴起、太学生的增多,导致了社会上对名流的崇拜,如善于褒贬人物的郭泰(字林宗)就备受推崇。《后汉书·郭太[43]传》记载他裹巾外出,“尝于陈梁间行遇雨,巾一角垫,时人乃故折巾一角,以为‘林宗巾’”[44]。“林宗巾”亦谓之角巾,后来在魏晋时广泛流行。

秦汉时期的头巾发展,有一个自下层到上层的趋势,也有一个从大一统王朝的绝对统一到多样化的趋势。头巾式样的增多,服用头巾者的范围增广,是这个时期的发展特点。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是,这时的帻已经由最初的包裹鬓发的布条,演变成为一种帽子似的、能够包裹整个头顶的头巾。后来有时候往往巾帻合称,如《三国志魏书·武帝纪》的注引《曹瞒传》说“(太祖曹操)每与人谈论,戏弄言诵,尽无所隐,及欢悦大笑,至以头没杯案中,肴膳皆沾污巾帻”[45],就是巾帻并称的例证。

四、头巾的“士族化”与精神象征——魏晋南北朝

魏晋南北朝时期国家分裂,北方少数民族的入侵,北民南迁加快了民族融合, 6

头巾的样式必然会受到影响而产生变化。而本文并不叙及此,为了突出秦汉以来的头巾样式在这个时期的新发展,即广泛流行,尤其是备受士族文人青睐,本文就只谈在史料中长出现的三种头巾——葛巾、纶巾、角巾。

先来谈谈这个时期的审美文化,魏晋之际的审美文化的鲜明姿态就是“面对个体与社会、自然与名教、情与理的尖锐时代性冲突,将东汉中晚期懵懂的新趋向,即审美文化由内而外、由伦理而性情、由名教而自然的变折,变成了一种历史的自觉,一种时代的主潮”[46]玄学兴起,个人向自我、人性的回归,对名教、伦常的疏淡,凝成了“自我超越”[47]的时代主题。而东晋南朝更加深化了这一主题,可视为“心灵激荡”[48]的时代。这个时期的一面是士族门阀的兴盛,而另一方面,是一些文人扬弃官场,隐逸园田的风气。因而,头巾一方面在士族中流行,一些头巾也成了隐逸的象征。虽然笔者将其归纳为头巾的“士族化”时代,也深知其不够恰当。头巾比起冠来,更为轻便、自然,深受一些洒脱之士的喜爱。南京西善桥出土的“竹林七贤和荣启期”的砖刻画,[49]其中四人裹着头巾,无一人戴冠。

葛巾是用葛藤为原料加工而成的头巾,质地较硬,透气性好。[50]据笔者查到的资料来看,葛巾多为下层平民和隐者服用。东晋陶渊明“值其酒熟,取头上葛巾漉酒,毕,还复着之”[51]他随意摘下头上的葛巾,又漫不经心地戴上,细细斟酌杯中的美酒,“若复为快饮,空负头上巾”[52]。这样的做法,更显得他闲适的生活情趣。相似的还有:西晋永嘉五年洛阳沦陷后,郭文隐居山林,“恒著鹿裘葛巾,不饮酒食肉,区种菽麦,采竹叶木实,贸盐以自供”[53];北齐太常和骠骑将军的李元忠常常“坐树下,葛巾拥被,对壶独酌”[54],都颇具隐者之风。曹操也曾著葛巾微服私行造访周瑜,《三国志》注引《江表传》曰:“初曹公闻瑜年少有美才,谓可游说动也,乃密下扬州,遣九江蒋干往见瑜。干有仪容,以才辩见称,独步江、淮之间,莫与为对。乃布衣葛巾,自托私行诣瑜。”[55]但一些上层人士也著葛巾。《世说新语·巧艺》里有以个关于魏文帝的故事:

弹棋始自魏宫内,用妆奁戏。文帝于此戏特妙,用手巾角拂之,无不中。有客自云能,帝使为之。客着葛巾,低头以葛巾角撇棋,妙愈于帝。[56]

我们可以看出,葛巾是一种有角的头巾,更重要的是这个戴着角巾的人能够与文帝一同弹棋,且毫不相让,说明这人的地位一定不会低下。因而,葛巾也为上层人所戴。

纶巾是一种用较粗的丝带编制而成的头巾,质地厚实,适合保暖,多用于秋冬。[57]最让人觉得熟悉的莫过于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中的“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里的纶巾究竟指诸葛亮还是周瑜,本文不作考证,可见纶巾颇有名士风度的象征。《三才图会·衣服》称:“诸葛巾,此名纶巾。诸葛武侯尝服纶巾,指挥军事,正此巾也,因其人而名之。”[58]谢安的弟弟谢万喜爱戴纶巾,被召为抚军从事中郎后,“着白纶巾,鹤氅裘,履版而前。既见,与帝共谈移日”[59],《世说新语》中也有相关的故事。[60]

在本文开头就已经提到的角巾,更可谓是一种隐者的象征。角巾即为“林宗 7

巾”,在魏晋时特别流行。《晋书·羊祜传》中记载羊祜“尝与从弟琇书曰:‘既定边事,当角巾东路,归故里,为容棺之墟。’”[61]戴角巾成了退隐归故里的象征。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如《宋书》中记载徐佩之与王韶之、程道惠欲令傅亮作诏诛杀谢晦,傅亮答道:“己等三人,同受顾命,岂可相残戮。若诸君果行此事,便当角巾步出掖门耳。”[62]隐逸者戴角巾,我想和郭泰应该有着密切的关系,隐逸的人士重人品,他们隐居就是为了保持清高独立的人格。

魏晋南北朝时的头巾,已经成了一种文化的象征,而这种象征,正是在士族文化兴盛的时代发生的。这个时代,华丽的高冠已丧失了它的魅力,而轻便的头巾才适合这个寻找自我、寻找自然的时代。

五、总结与后续——唐朝幞头的来源的小议

通过以上简单的关于唐代以前头巾的发展历程,有一点是十分明确的。头巾作为一种为生活提供方便的东西产生,在中国古代等级社会经历了由最初的全民用之束发,到下层平民的标志,再到全社会普遍流行的过程。第一次变化是由于周朝礼制的确立,使社会各层人有明确的分界;第二次变化是由于头巾本身的功能,当上层人只戴冠时,发现其并不方便使用,因为冠仅仅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因此,头巾就渐渐普及,且是一种自下而上的普及,且在不同时代有了不同的风貌与象征。

有关头巾在古代的称呼很多,笔者也无从去一一考证各种名称的头巾的样式与区别,如《三国志·吴书》注引《江表传》中孙策的话:“昔南阳张津为交州刺史,舍前圣典训,废汉家法律,尝著绛帕头,鼓琴烧香,读邪俗道书,云以助化,卒为南夷所杀。”[63]其中出现了“帕头”这一名词,这与帩头大致是一样的,本文只叙及一些史书中长出现的式样。

之后,准确地说应该是在北朝,头巾又有了很大的发展,后来唐朝流行的幞头,也与之有密切的关系。宋人的《云麓漫抄》中称“幞头之制本曰巾,古亦曰折,??晋宋曰幕后,(北)周武帝裁出四脚,名曰幞头,遂日就头裹之,又名折上巾”[64],沈括的《梦溪笔谈》中介绍了其具体的戴法:“幞头一谓之四脚,及四带也,二带系脑后垂之,二带反系头上,令曲折附顶。”[65]在《北史》《周书》中有“折角巾”的说法,[66]即武帝改造的头巾。但是在任怀晟《影视服装中的幞头设计勘误试析——再议唐代幞头起源》中,认为幞头在更大的程度上是由鲜卑的浑脱帽发展而来的,他认为《梦溪笔谈》中的“四带”的幞头与后周武帝所创就垂两脚的幞头大不相同。还有孙机在《幞头的产生和演变》中也举例论证了幞头是由鲜卑帽演变而来的。课堂上阎老师在讲到浑脱帽时,也提及它后面的两脚与后来的乌纱帽(幞头演变而成的)有关系。但是,在对资料进行比较时,我还是更倾向于幞头是由幅巾演变而来的一说,于是匆匆加了这一部分的议论,因为本文主要讨论的是唐代以前的头巾变化情况,在这里就不多加议论。 初写论文,言语不精,文笔拙劣,见笑于大方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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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万起、刘尚慈:《世说新语译注》,北京:中华书局,19xx年,第323页。 [2]华梅:《古代服饰》,北京:文物出版社,20xx年。 周锡保:《中国古代服饰史》,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xx年。 [4]管彦波:《中国头饰文化》,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xx年。 周汛、高春明:《中国古代服饰大观》,重庆:重庆出版社,19xx年。 周汛、高春明:《中国古代服饰风俗》,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xx年。 周汛、高春明:《中国衣冠服饰大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xx年。 杜家冀、阎爱民:《衣冠与汇总过古代的礼俗文明略谈》,载《历史教学》,20xx年第2期,第73页— 75页。 赵超:《冠、帻、编发、扁髻与其他》,载《中国典籍与文化》,20xx年2月,第66页—第73页。 《孝经》卷一《开宗明义章》,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xx年,第1页。 [11]《史记》卷八十九《张耳陈馀列传》,北京:中华书局,19xx年,第2584页。 管彦波:《中国头饰文化》,第1页。 《四书章句集注·论语集注》卷七《宪问》,北京:中华书局,19xx年,第153页。 [14]周汛、高春明:《中国衣冠服饰大典》, 第97页。 周汛、高春明:《中国古代服饰大观》,第27页。 [16]《战国策》卷二十二《魏策一·苏子为赵合纵说魏王》,济南:齐鲁出版社,20xx年,第246页。 《史记》卷六十九《苏秦列传》,第2255页 [18]周汛、高春明:《中国古代服饰大观》,第27页。 《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239页。 《后汉书》卷一二〇《舆服志下》北京:中华书局,19xx年,第3670页。 周汛、高春明:《中国衣冠服饰大典》,第97页。 《后汉书》卷一二〇《舆服志下》,第3670页。 [23]周锡保:《中国古代服饰史》,第79页。管彦波:《中国头饰文化》,第119页。周汛、高春明:《中国古代服饰风俗》,第43页。 《后汉书》卷一二〇《舆服志下》,第3671页。 [25]同上。 《后汉书》卷一上《光武帝纪上》,第9页 《后汉书》卷一二〇《舆服志下》,第3666.页。 [28]同上,第3668页。 《晋书》卷二十五《舆服志》,北京:中华书局,19xx年,第770页。 [30]《汉书》卷二十七中之上《五行志中之上》,北京:中华书局,19xx年,第1368页。 《汉书》卷七十二《王贡两龚鲍传·鲍宣传》,第3089页。 《汉书》卷六十五《东方朔传》,第2855页。 [33]《汉书》卷八十三《薛宣朱博传·朱博传》,第3400页。 《后汉书》卷一二〇《舆服下》,第3671页。 [35]华学诚:《扬雄方言校释汇证》,北京:中华书局,20xx年,第561页。 曹道衡:《两汉诗选》,北京:中华书局,20xx年,第32页。 孙机:《幞头的产生和演变》,载《中国历史博物馆馆刊》总第9期。 [38]《后汉书》卷八十三《逸民列传·韩康传》,第2771页 《后汉书》卷八十三《逸民列传·法真传》,第2774页。 《后汉书》卷七十四上《袁绍刘表列传上》,第240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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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卷一《武帝纪》,北京:中华书局,19xx年,第54页。 《后汉书》卷三十五《张曹郑列传·郑玄传》,第1208页。 [43]即郭泰,范晔父名“泰”,避其父讳,改为“太”。 《后汉书》卷六十八《郭符许列传·郭太传》,第2225页。 [45]《三国志》卷一《武帝纪》,第54页。 仪平策:《中国审美文化史·秦汉魏晋南北朝卷》,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xx年,第336页。 [47]同上,第337页。 同上,第373页。 [49]图片参考于沈从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xx年,第195页。 周汛、高春明:《中国古代服饰大观》,第29页。 《宋书》卷九十三《隐逸传·陶潜传》,北京:中华书局,19xx年,第2288页。 [52]陶渊明《饮酒二十首·其二十》,选自丁福保:《全汉三国魏晋南北朝诗·全晋诗卷六》,北京:中华书局,

19xx年,第474页。 [53]《晋书》卷九十四《隐逸传·郭文传》,第2440页。 《北史》卷三十三《李灵传附显甫子元忠传》,北京:中华书局,19xx年,第1204页。 [55]《三国志》卷五十四《周瑜传》,第1265页。 张望起刘尚慈:《世说新语译注》,第699页。 周汛、高春明:《中国古代服饰大观》,第28页。 [58]周汛、高春明 :《中国古代服饰风俗》,第82页。 《晋书》卷七十九《谢安传附第万传》,第2086页。 张望起 刘尚慈:《世说新语译注》,第769页。 《晋书》卷三十四《羊祜传》,第1020页。 《宋书》卷四十三《徐羡之附兄子佩之传》,第1335页。 [63]《三国志》卷四十六《孙策传》,第1109页。 《云麓漫抄》卷第三,北京:中华书局,19xx年,第39页。 摘于任怀晟:《影视服装中的幞头设计勘误试析——再议唐代幞头的起源》,载于《电影评介》,20xx年第13期。 《北史》卷一〇《高祖武帝纪》,第371页;《周书》卷六《武帝纪》,北京:中华书局,第10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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