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郭沫若的《女神》

评郭沫若的《女神》

郭沫若,原名郭开贞,号尚武。现代杰出的作家、诗人、翻译家和文化活动家,新文学活动的先驱。《女神》是郭沫若的第一部新诗集,也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部具有杰出成就和巨大影响的新诗集。《女神》这部诗集发出了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呐喊。那狂飙突进式的革命浪漫主义精神,开创了中国文学史上一代新的诗风,奠定了现代诗歌的基础。郭沫若认为,只有人格比较圆满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诗人。所以,一个真正的诗人首先应进行“人格创造”,要美化感情、净化感情。《女神》中许多篇幅便是诗人的人格冲动与诗人内心激情的统一。

郭沫若的拳诗以崭新的内容和形式,开一代诗风。诗作借助泛神论的滋润,热情赞美十月革命,彻底反抗旧有传统,极力张扬个性主义,抒发诗人的爱国情感,表现对祖中美好明天的憧憬。《凤凰涅槃》是一首庄严的时代颂歌,宣告在“五四”开辟的新时代里,世界上最古老的中华民族正经历着伟大的涅 。诗中“凤歌”、“凰歌”以低昂、悲壮的葬歌结束了中华民族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凤凰更生歌”以热诚、和谐的欢唱预示着生动、自由、净朗、华美的民族振兴新时期的到来。《炉中煤》是一首诗人对于祖国的诚挚而热烈的恋歌。全诗通篇以比喻的形象抒发感情。诗人以煤自比,用燃烧着的煤比喻自己被革命烈火点燃起来的爱国热情,以年轻的女郎比喻“五四”以后青春的祖国,富有恋歌的深婉含蓄。

贯穿在《女神》中的那个无所不在、顶天立地的自我便是作者的化身。他像山岳一样耸峙,大海一样广阔,你像狂风一样呼号,烈火一样燃烧;他要摧毁整个的旧世界,要“不断”的破坏,不断的创造,不断的努力,直到扫荡

世间的腥风血雨”,再创造个新鲜的太阳来照彻“天内的世界,天外的世界。”这里诗人的形象是何等鲜艳夺目,光彩照人!但是,郭沫若在这里所表现的个性,并非偏狭的、孤立的,他所抒发的感情不只是一己的、小我的感情,而是同时体现着一定的社会要求,反映了时代和大众的情绪、愿望和呼声。如《匪徒颂》抒发了对帝国主义和反动派的强烈愤恨;《我是个偶像崇拜者》表现了永无止境的追求和创造意志;《梅花树下醉歌》赞颂了人的愽大胸怀和解放要求等等。

《女神》最强烈而集中地体现了诗人呼唤新世界诞生的、民主理想。在《天狗》、《地球,我的母亲!》、《立在地球边上放号》等诗篇中,郭沫若凭藉地球、大陆、海洋、宇宙等宏观物体和诸多意象,激励人们“不断的毁坏,不断的创造,不断的努力”,荡涤一切污泥浊水,拥抱一个崭新的世界就诞生于凤凰涅槃的熊熊火光这中。《凤凰涅槃》是一首庄严的时代颂歌,充满彻底反叛的精神和对光明新世界的热切向往。诗人借用凤凰集香木自焚而更生的神话,愤怒诅咒和否定“冷酷如铁”,“腥秽如血”的旧世界

,热烈向往华美芬芳的“美丽新世界”。凤凰自焚,象征着对旧世界的彻底否定;凤凰更生,象征着新世界的诞生。表现了诗人对祖国的深沉眷念和愿意不之献身的赤诚。

《女神》充分表达了诗人对自我的崇尚和对自然的礼赞。《女神》中不少篇幅,就是五四个性解放的烈火中升腾起来的“自我”的精魂。《梅花树下的醉歌》写道:“梅花呀!梅花呀!/我赞美你!/我赞美我自己!/我赞美这自我表现的全宇宙的本体!”这是赞美梅花即是赞美“自我”是“宇宙的精髓”,“生命的泉水”,且有主宰世界力量。《天狗》中飞奔、狂叫、燃烧着的“我”,更是气吞山河:“我是一条天狗呀!/我把月来吞了,我把日来吞了,/我把一切的星球来吞了,/我把宇宙来吞了。”这个狂放不羁的“自我”与天地并生,具有无法遏制的激情和无穷的神奇力量。他们否定世间的一切的传统偶像,摧毁封建的精神枷锁,以期高张本我,获得彻底解放。他们是具有彻底破坏和大胆创造精神的新人,是五四觉醒而奋起的一代。在这些 无羁的诗作中,人的自我价值第一次得到了肯定,人的创造力第一次得到了承认,人的本性第一次得到了张扬,它显示了在五四个性解放的时代氛围中,长期习惯于封建意识形态泯灭个性价值的中华民族,已经获得伟大的苏醒,开始了漫长的自我解放的历程。

《女神》显示了彻底破坏和大胆创造的精神。在五四时代氛围中,诗人反抗、叛逆的精神得到充分的张扬。在《匪徒颂》中,诗人更是对历来备受污蔑的敢于反抗陈规旧俗的革命者,对一切投身政治革命、社会革命、宗教革命、文艺革命、教育革命的“匪徒们”予以热烈赞颂,向他们三呼“万岁”。无论是对自然的礼赞,还是对创造精神的颂扬,都与郭沫若早期世界观的哲学基础——泛神论有着密切的关系。一方面,郭沫若的泛神论与“五四”个性解放、人格逢由、崇尚自我的时代精神相吻合。另一方面,郭沫若诗化了神即自然,自然即我的泛神论思想。《晨安》《雪朝》《光海》等诗作中,个体融化于自然,在个体

意志与宇宙意志的神秘统一中,自我由个体升华为与自然同体、与宇宙并存的力量,由此生成出对自然的礼赞,对创造精神的颂扬和对一切旧事物、旧秩序的反抗与叛逆。这种自然神力的人格化,使整部《女神》表现出奇异的壮阔感和动态的诗化美。

郭沫若是一位典型的浪漫主义诗人,你认为“诗底主要成分总要算‘自我表现’”,“诗是人格创造的表现,是人格创造冲动的表现。”这种浪漫主义的美学特征突出体现在《女神》的抒情主人公形象上。《女神》中处处可见一个“开辟鸿荒的大我”的抒情形象。如《天狗》一诗,意用29个“我”作为诗句的开头;《我是个偶像崇拜者》九行诗句开头也是醒目的“我”字。《浴海》中的“我”,更为丰满真切,体现了诗人追求圆满人格实现的迫切心情,这个“大我”,占据宇宙的中心,具有伟大的气魄、健全的人格。这个“大我”感情奔放,胸襟开阔,意志超拔,具有无比的生命力和创造力。他是勇于破旧创新的五四时代觉醒的民族形象的象征;热烈执着地追求着革命理想与个性解放;他胸襟博大,雄视整个世界与人类,充满了崇拜自我的现代感受与乐观精神,完美体现了五四狂飙突进的时代精神。他是五四时期诗人自我灵魂与个性的真实袒露,也是中华民族时代觉悟的自我形象,是民族精神与作家心灵的和谐统一,因而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量。

郭沫若的诗作中始终活跃着一个追求个性解放,要求尊崇自我的抒情主人公。这种情绪是与“五四”时期思想解放的大潮流相一致的。诗中的“我”,是与时代、与人民相联系的“大我”,是时代精神的代表者。这些诗中所显示的人的精神的自由状,是令人永远神往的,同时这位抒情主人公又是一个具有彻底破坏和创造精神的新人。《我是个偶像崇拜者》中歌唱一切偶像彻底者,《匪徒颂》则歌唱古往今来的革命者,而《女神这再生》表现出彻底地破坏、扫荡旧世界的狂飙突进的时代精神。

《女神》中的抒情主人公形象在“崇拜”太阳、海洋、江河的同时,又“我崇拜偶像破坏者,崇拜我!”最突出地反映了诗人的自我意识的诗篇是《天狗》“我是一条天狗呀!/我把月来吞了,我把日来吞了,/我把一切的星球来吞了,/我把宇宙来吞了。”诗人感到整个宇宙的生命力都在自己的周边涌动,似乎就要挣破肉体的躯壳爆炸开来“我并是我呀!/我的我要爆了!”在“天狗”这个意象中读者分明能感受到“五四”个性解放给中国青年带来的巨大鼓舞,他们再也没有“少年老成”的旧青年,那萎靡的气息和困顿的状貌,他们再也不甘于作自然、社会和他人的奴隶;他们充满生命的饥渴,同时又感到生命力的涌动;他们在自己的生命力的流泻中感到狂喜和惊异。

大自然和人类社会一样是在不断地破坏和建设中显示出生命力的存在的,《凤凰涅槃》和《女神这诞生》等便是这样否定旧世界,歌颂新生的光彩夺目的诗篇。《凤凰涅槃》借凤凰“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的故事,体现了诗人否定旧我、诅咒旧世界、追求新生的精神。在诗中,现实的世界已经变得陈旧腐朽,梧桐已经枯槁,澧水已经消歇,四周“冰冷如雪”,成了“悲哀充塞着的囚牢”。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一切都变得陈腐了,连凤凰也失去了年轻时的“鲜新”、“光华”、和“欢爱”。但凤凰毫不怜惜旧生命的死亡,为了新生,它们集香木自焚。最后,它们获得了新生,整个世界获得了新的生命。一切都变得“新鲜”、“华美”、“芬芳”,一切都变得“生动”、“自由”、“悠久”。《凤凰涅槃》把社会的改造和个人精神的自新结合在一起,表达了诗人追求理想和精神自新的决心。

总之,《女神》中的优秀诗篇,都活跃着一个个性鲜明的抒情主人公形象。这是一个充满青春朝气、热情洋溢,对自我的力量充满自信、对光明的未来充满向往的五四青年,他厌恶一切陈腐的事物,厌恶平庸无为的生活,憎恨现实生活的黑暗和冷酷,赞美一切新鲜的生命,崇拜一切具有旺盛生命力的伟大事物,同时也在自己的青春的生命力面前感到惊异和欣喜。动的精神、反抗的精神和创造的精神构成了《女神》的主旋律。

 

第二篇:以《女神》的精神看郭沫若对中国新诗的贡献

(二)《女神》是五四时代精神的诗化

《女神》的成功首先表现在它是狂飙突进的五四时代精神与诗人创作个性的高度统一。它的主要内容集中于以下几个方面:(见教材P98)

1、《女神》是诗人的民主理想的诗化:彻底地不妥协的反封建,勇敢地向传统挑战,冲破传统的束缚,追求个性解放和思想自由。

《凤凰涅槃》(1920/1)

这首诗熔中外神话于一炉,借用一对凤凰“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的传说,表现彻底摧毁旧世界、旧传统,争取自由、新生的民主理想,诗中的凤凰既是诗人自我的象征,也是新世界的象征。

爱国主义思想是诗人民主理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女神》的诗魂。

《炉中煤》《晨安》《匪徒颂》等集中体现了《女神》的爱国主义精神。

《炉中煤》(1920)是一首爱国主义绝唱,借用了情诗、恋歌的形式来表达爱国主义主题。诗人别出心裁,把“五四”后新生的祖国比作“年轻的女郎”,朝气蓬勃,充满青春活力;把自己比作熊熊燃烧的“炉中煤”,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满腔热血,愿为祖国奉献青春。

2、讴歌“自我”,伸张个性,礼赞自然。(见教材P99)

《女神》的许多诗篇鲜明地体现了个性解放思想,流露出强烈的个性意识。

在这些诗篇中,诗人塑造了一个具有叛逆精神的“自我”形象,这个“我” 不是普通的“自我”,他是一个顶天立地,富有非凡的征服力量的“巨我”形象,一个“开辟鸿荒的大我”。这个“我”完全摆脱了忧伤颓废的感伤色彩,具有破坏一切,创造一切的大无畏精神。(见教材P102)

《天狗》《立在地球边上放号》《梅花树下的醉歌》《湘累》《金字塔》等。

从这些诗中,显然可以看到“泛神论”思想的影响、庄子“万物与我为一”的哲学思想的影响。“泛神论”思想为诗人讴歌自我,提倡个性,提供了广阔的天地,在这些诗里,“我”、“本体”与自然界万物已完全融为一体。

3、彻底的毁坏和大胆的创造精神(见教材P100)

五四时代是一个改革的时代,是一个破旧立新的时代,一代觉醒的青年人把毁坏旧的、创造新的,解构传统、建构现代,作为自己的社会使命。郭沫若是一位敏感地感受着时代脉搏的诗人,他总是能够与时代保持同步。所以,他的《女神》充分体现了诗人对五四创造精神的颂扬,对创造新世界的坚定信念。

《女神之再生》《我是个偶像崇拜者》《匪徒颂》《立在地球边上放号》等。

《女神之再生》(1921/1),诗剧,把我国古代传说中“女娲补天”的神话进行改造加工,再次抒写了重新重造这一主题。

女神们不愿再做修补残局的改良工作,即否定改良主义,表现了诗人对资产阶级民主共和政治不再抱着希望,是一种彻底革命、重新创造的思想。

个性解放的强烈要求

在文学上,要求张扬自我,尊崇个性,以自我内心表现为本位,如《天狗》中的“天狗”这种冲决一切罗网,破坏一切旧事物的强悍形象,正是那个时代个性解放要求的诗的极度夸张。

反抗。叛逆与创造精神的歌唱

《女神诞生之时整个中国是一个黑暗的大牢笼,这激发了诗人反抗叛逆的精神。 爱国情思的抒发。

二、思想精神——《女神》的时代精神

从《女神》思想精神方面看郭沫若对中国新诗的贡献

1.强烈的叛逆精神。《女神》的反抗精神 首先表现为强烈地要求冲破封建藩篱,彻底地破坏和扫荡旧世界,破旧立新、勇于革命的大胆反抗与叛逆精神。诗人作为站在新时代的顶峰,以无比强烈的情怀和恢宏的气概,呼唤着二十世纪革命风暴的来临。《女神》的抒情主人公是一个旧时代的逆子,是一个大

胆地反抗封建制度封建思想的叛逆者,一个追求个性解放,要求尊崇自我的战斗者。

《女神》中塑造了一个充满叛逆精神的自我形象,这种自我形象是“开辟鸿荒的大我”——“五四”时期觉醒的中华民族的形象,是“五四”的缩影,这一形象具有彻底破坏和大胆创造的精神。

《天狗》中诗人自称为气吞日月的“天狗”,又公开宣称“我又是个偶像破坏者哟/便是天上的太阳也在向我低头。”这种赤裸裸的自我袒露,正是“五四”时代心理、情绪与情感的主体化的真实反映。“我”所喊出的似是迷狂状态的语言,正是猛烈破坏旧事物的情绪的极好表现。这种情绪是与“五四”时期思想解放的大潮流相一致的。长诗《凤凰涅盘》中凤凰“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的传说,隐喻了“五四”青年那种敢于毁弃旧我、自我革新的创造精神,表现出一种与旧世界彻底决裂,并不惜与一切共同毁灭的决心与气概。在《女神之再生》中,诗人更加直接胸臆地表现:“我们要去制造个新鲜的太阳,

不能再在这壁龛之中做甚神像!”因此,诗中的“我”是时代精神的代表者。

2.《女神》的爱国主义精神。 它体现了漂泊海外的诗人对祖国的眷恋,五四青年对祖国新生的颂扬。五四运动本身就是一场反帝爱国的政治运动,这场运动所激发起来的中国人民的爱国激情,通过诗的形式被反映在《女神》之中了。在《炉中煤》里,他借助燃烧的煤,来比喻自己对祖国“火一样的心肠”,反复咏唱“我为我心爱的人儿,燃烧到这般模样”,感情十分真挚。诗中还说:“我想我的前身,原来是有用的栋梁,我活埋在地底多年,到今朝总得重见天光。”这就是说从祖国的新生中看到自我新生。这种

把自我解放和祖国解放结合起来的愿望,使郭沫若的爱国主义思想迸发出了奇异光彩。

3.《女神》的进取精神。 这是在感受了新的革命世纪到来的气息所产生的不可抑止的欢欣情绪,也是对前途充满信心的表现。所以,《女神》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都是对光明、对力量的歌颂,色彩明亮,声调高亢,气势磅礴。《太阳礼赞》表达了诗人对新生太阳的激情;《立在地球边上放号》歌唱了把地球推倒的伟力;《晨安》的兴奋之情更明显,一气喊出二十七个“晨安”,把自我与世界贯通,表现了一代

新青年的宏大气魄;《笔立山头展望》等作品也都表现出求新弃旧的进取心。

4)追求个性解放精神也是《女神》的重要思想特色。文学上,要求张扬自我,尊崇个性,在《女神》中无处不有一个鲜明的抒情主人公的自我形象。诗人借助这个自我形象尽情地发泄内心的积愤,高唱反抗战歌,鼓吹个性自由。在《天狗》中,他凭借泛神论思想来极力宣示这一思想情调。在那里,我把“一切的星球吞了”,到后来又自我撕毁爆炸,这就是自我破坏,自我燃烧,以此来达到解脱获得新生。在《湘累》里,“我自由创造、自由地表现自己”,“我”的气魄是如此宏伟,简直就如造物主一样,十分自由,十分有力。在这里,人的自我价值得到肯定,人的尊严得到尊重,人的创造力得到承认。对于长期处于“不把人当作人”的封建统治下,已经习惯于将个人价值泯灭在封建伦理原则之下的中华民族,这无疑是伟大的解放与觉醒。此外,在《女神》里还有不少礼赞劳动者的诗篇,如在《金字塔》里歌颂人类劳动力的伟大;在《巨炮之教训》里对无产阶级“至宝理想”的颂扬。这些诗篇都给《女神》增添了时代的色彩。

朱自清曾明确指出,五四新诗革命与近代诗界革命的一个重要区别,就在于“新诗从诗体解放下手”。 由上观之,《女神》之“新”,“最要紧的是他的精神完全是时代精神——20世纪末时代的精神”。《女神》是郭沫若所加于中国诗歌宝库的最初贡献,也是他诗歌创作所达到的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