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焰火》观后

影片《白日焰火》一举摘得柏林电影节金熊奖和影帝奖,巨大的光环背后,隐现的是作者对社会人生的自我解读。以下是我个人对这部影片的看法。

故事发生在20世纪末的哈尔滨,整部影片采用灰暗的色调,从色调中我们可以看出作者的感情色彩,以及所要呈现的主题色彩。影片女主角是个沉默,瘦削,不动声色的冷面美女,她的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质,让我们不自觉地想要深入了解她,窥探她。有个评论家这么评价吴志贞:“隐没在环境中,又如此动人。”我觉得说的十分贴切。男主角廖凡是个放荡,欲望很强,对生活迷茫的警察。前妻与他离婚对他打击很大,接着执行任务时队友又因他的失误而身亡,他自己也受伤住院,出院后被调职做了保安......一连串的打击让他失去了生活的信心,每天颓废度日。在这样的心境下,他渴望有件事能让他重拾自己存在的价值,而这一起谋杀案给了他这个机会......在我看来,张自立最初接近吴志贞必然是处心积虑的安排,直至后来吴志贞手受伤,他为她买药,暴力赶走来送衣服的青年也是他计谋中的一部分。但最后他确实深深爱上了吴志贞,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没想过自己会爱上她,所以在参加案子终结的庆功会时,他努力和别人一起笑,但表情掩饰不住的落寞。影片中有张自立跳舞的一个片段,片中人物的对话,以及他的自顾自的的舞蹈,都显示出他的再次沉沦,痛苦与自我折磨。对吴志贞而言,也许她对于张自立的感情是真爱,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从她洗对衣店老板的态度我们也可以看出,她内心一直压抑着一团“火”,对于人生的淡漠,家庭的麻木,让她的心已如死灰般寂静,但她的情感似乎被张自立的一步步接近唤醒着......相约摩天轮公园的第二天早晨,她一改往日的灰暗色调的衣着,穿上了红色衣装,涂了红色口红,通过色调的变化我们看到了主人公心情的变化,张自立满足了她爱的需求,让她的人生有了色彩。早餐中两人的对话,“晚上还见么?”“好的,老地方。”张自立的表情,语气暗示了故事的结局.....

影片中有很多地方有象征性的意义。如那匹被拉到居委的马的出现,收废品的消失了好几天,透露出现实生活的荒诞性,在那个时代那个地方,人会莫名其妙地消失,而周围的人似乎也并不在意,表现出人与人之间冷漠和社会的不安全。“白日焰火”是影片的题眼,从五年前酒吧的“白日焰火”,今天夜总会的“白日焰火”,到吴志贞上警车前张自立为她放的白日焰火,向我们诠释了这样一个人生至理:人与人之间不正常的关系,或是人的邪念,无止境的欲望就像白日的焰火一样,只会是四处迸溅的火星,并不会织出五彩斑斓的梦。影片通过悬疑,留白向我们揭示了人的孤独和情感困境,电影并没有对人物行为做出评价,而是把评判的标尺交给了观众,留给观众细细回味和咀嚼,这也是这部影片成功之处。

 

第二篇:白日焰火

《白日焰火》——清晰确切的存在感,求证

好看的电影总会在电视里看到,只要等到“过时”。

省钱一事勿论。这样的好处和坏处在于:你先在地已耳濡目染道听途说了许多,心痒难耐、渴慕发酵到最浓烈时,却不得一睹芳颜……直到温度放凉、味道变淡,有一天突然打开电视机突然摁到哪个频道突然就看见那盘你曾经垂涎的菜就新鲜鲜地摆在你面前,你食欲顿起、正襟危坐,准备抛家舍业不管不顾饕餮一飨,你甚至也准备好了印证什么——这是你讨厌的、无奈的,谁叫你这么晚,别人咂过几茬的甘蔗了。

看到了《白日焰火》,在所有的味道,甚至那些先尝的人咂嘴说出的溢美与贬低都淡去之后,正正好,遗忘是最好的格式化。

我想那是一场混沌徒劳的求证,关于自我存在感——世界失落之后,欲望便成了自我存在与自我存在感的唯一求证方式和场,但,那注定是要失败的,你愈是要它清晰确切,它就是愈是混沌空茫,因为,它本就是一团星云一样的雾,它没有核,无论你如何努力想最终抓住那最实在的重力之源从而把自己安全牢固地吸、钉在这生之界上都是徒劳的。生命不可深究,这是禁忌,是最后的禁地。所以,意义也是毋须问的,像转瞬即逝的灵魂,瞬间之后即徒剩躯壳——又或者,像那些怦然邂逅、瞬间在心间生长疯长的文字,终,过时不候,空留一个个再也无法激活的题目,宛如尸首,哀悼不得。

下落过程中,人本能抓住的正是人千万年被强化的社会性所排斥和鄙弃的,就像人类从来看不起和不承认自己寒酸低等的来处。社会性,从它形成、开始形成的那一天起就自封是高等和高尚的,而无论多么谬误、与人性多么抵牾。我们从遥远深处带将过来的那一点隐约而自卑的本能,怎敌得过千万年驯化而得的几乎是自命天命所降的道德的正当与高尚。人本就是一团矛盾,下落的过程又何不是加速白热化的杀杀杀。

在一定程度上,我们都必须“轻浮”地活着,而不能沉下去,不能掉下去,那是个无底之渊,旷如黑洞;哪怕是一叶轻舟,一根细若游丝的救命稻草,你也要让自己浮在水面上。实际上,洪荒又何尝不是我们经常直面的处境;人之生不过是宇宙洪荒里的一场旅行,你必需有属于自己的诺亚方舟。能给你安全的并不是清晰确切的存在感,而是那个集实体存在与幻想功能一体的中间物,比如带给你成就感的事业、踏实平和的生活??等等凡是能帮你对抗或忘却空虚、恐惧而感觉充实安全的事物都是——那是我们与这生之界的唯一黏附点。人是无根之物,落地之后,我们必须寻另一条脐带与这世界连接以获得自我存在感,就像开初与母亲连接所获得的生之营养。瓜熟蒂落的出生与瓜熟蒂落的死亡是两个相互翻译的过程。 可,一当那中间物被撤销,在往下掉落的过程中,人生之本能总会让人自觉不自觉地试图抓住些什么以重新浮上来、呼吸、感知确切的自我。而欲望,那天然与肉身并存的欲望正是我们能顺手抓住的唯一稻草。张自力还是吴志贞,他们实际是两个正在往下落而又挣扎着想爬上去的人,现实社会的位置和身份(刑警支队警员、洗衣店女工)对他们来说是形同虚设的——它几乎是空洞的,更谈不上有足够的浮力和承重力能载动生命中那不可承受之轻。 或许他们性格中的某些不平凡或不甘平凡的质素就含有格格不入的因子,而原来相对平和正常的人间生活被突然抽离以后,生命更没了凭藉——他们眼神中的游离、疏离感是顽固、显而易见的——无论是他困顿而又不欲限制的邪和野,还是她冰雪不语埋藏了太多太多秘密与苦痛的的冷艳和沉默。下落过程中,他们不约而同地抓住了欲望,直到抓住了彼此,可是,他们仍将只能各自孤单求证。

白日焰火。肉身凡胎,不过是一座、一座座活着的坟墓,即使埋藏再多激烈与浓烈,白日青天,旷荡寂静,声色仍只是不闻。至于存在,就像真理的各自范畴,所有的求证都不可逾越禁地,一脚踏空,自是万劫不复。

只是,看完,看透,你还是无法从心中抹去、释去那一团浓缩的、压实的雾一样的东西。

就是这样的过程,就是这样的求证过程,我们都跋涉在其中,以不同的凭藉,证伪(以身试法)或者并不抵达结论——那本不必,本不必,身处过程的幸福、幸运和无知无畏才是人们赖以生存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