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赏诅咒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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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赏诅咒你的人

(奥地利最有争议的作家托马斯·伯恩哈德;图片来源于网络)

文学史上最有名的拒奖者当然是上世纪全球最有名的公知萨特,19xx年他拒掉了诺贝尔这个世上分量最重的文学奖项,践履了不接受官方奖授的一贯原则。影响力的叠加,使得此事成为美谈,相比之下,奥地利作家托马斯·伯恩哈德拒绝十个奖项,轰动效应还顶不上萨特拒绝一个。

因为,那些奖项都是国内的,再大牌也没出德语圈的范围:尤利乌斯·卡姆佩奖、海因里希·海涅奖、毕希纳奖、奥地利国家文学奖,之类。除了《我的文学奖》这部专门谈自己同众多文学奖的因缘交道的小书之外,伯恩哈德在他的其他作品,尤其是小说中也经常提到这些事,这让他的书里总是贯穿着一股自传性的暴躁情绪。

在《维特根斯坦的侄子》里,伯恩哈德就回顾了19xx年和19xx年,分别获得国家奖及格里尔帕尔策文学奖时遇到的骇人听闻的事:两次颁奖典礼上,都出现了一个“部长”当面砸场子,煽动一群暴徒和观众一同唾骂伯恩哈德的戏码:

我的讲话统共没有超过三分钟,这时那位部长便怒不可遏地从他的座位上跳了起来,朝我挥舞着拳头,他其实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他气急败坏地当着众人的面骂我是条狗,当即离开大厅,在身后把玻璃门重重的摔回去,致使门玻璃“砰”的一声变成了一堆碎片。……那一伙我称之为投机之徒的人,紧跟着扬长而去的部长走出大厅,离开之前也都像我示威……

《我的文学奖》里点出了这位部长的名字,他叫皮夫勒-佩尔舍维奇,“他没有一句话能准确无误地说到底……对文化艺术他绝对一窍不通。”部长讲话结束后,伯恩哈德上台发言,

SINOWANDONG.COM SNECDL.COM SONGDACHEM.COM CZ-QIYU.COM YINHELING111.COM 讲话的内容“涉及的是死亡及其拥有的巨大力量、尘世上的一切如何可笑、世人终有一死的人生,以及一个国家毫无价值的存在。”部长接下去的表现,同《维》中的描述完全一致:部长龙颜大怒,一群人跟着他走了,“这伙人都是对部长有所求的、都是依赖他的人,不是从他那里得到资助就是享受退休金养老的人……部长甩手关门发出的声响至今仍不时响在我的耳中,我还从没听见过一个人如此用力关门。”

伯恩哈德凶悍的反国家立场由来有自,同他的前辈罗伯特·穆齐尔一样,这种立场首先来自对哈布斯堡王朝崩溃后的弊病的认知。他用疯癫、乱伦以及自杀的情节来把这种崩塌艺术化。他曾在一次访谈中说:“哈布斯堡帝国的过去塑造了我们。在我这里也许比在别人那里更加明显。它用一种对奥地利且爱且恨的方式表现出来,这就是我所写的一切之核心。”他不停地责骂国民,说他们不能正视过去的问题,才导致三十年代,也即伯恩哈德的童年时代,国家的士气低迷、民风浑噩,任由死气沉沉的文化遗产挡住前进的道路,后来乖乖地服从第三帝国的操纵,当了走狗。

《我的文学奖》中尖刻地提到这些遗产,它们体现在文学奖的名称里:“谁是尤利乌斯·卡姆佩?维也纳没有人知道;海因里希·海涅何许人也?维也纳许多人也不知道。”伯恩哈德总是这样轻蔑地提及大众,倒不是为了抬高自己,熟悉他的写作,便会知道这是在表达一种总体的虚无主义,一种惯性的愤世嫉俗。伯恩哈德有些极端地认为,任何辉煌光彩的东西,都要凭个人的理解和感受来赋予价值;一个以文化名人冠名的奖项,或一个艺文活动,一个机构,本质上都是伪君子的欺诳行为,因为创立者和使用者不见得了解那个人,都只是借其效应,行其经营之实罢了。

佩尔舍维奇部长的恼怒,说明颁奖者并非真心扶掖文学创作,或者说,它充其量只能接受“以优秀的思想鼓舞人”,而伯恩哈德却在那里鼓吹尼采式的虚无,怀疑一切,否定一切,这岂不是打了主子的脸,就好比世袭君主设立的太子,在登位九五之后却宣布实行立宪共和一样。然而,伯恩哈德越是如此,被他所厌恶的公权力还越是要给他发奖,是炫示自己的宽仁,还是要看作家的难堪?或许两种动机兼而有之吧。总之,作家与国家之间,形成了一种彼此敌视、却又彼此受益的讽刺关系:伯恩哈德每一次受奖或拒奖,都又给他的名声添上了一笔,他的敌人则一次次贴上去,向文学大师致敬。

阴谋论者会从这种关系里解读出“自我炒作”的味道,甚至指出两者暗中勾结。可是,奥地利人似乎不怎么认为,他们持之以恒地表达对伯恩哈德的肯定和喜爱,便可以说明问题。由于在二战中扮演了纳粹帮凶的角色,终伯恩哈德一生,作为整体的“奥地利人”都受到他近乎恶毒的谩骂和诅咒,《历代大师》里有这样几句话:

作为机会主义者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奥地利人,是些胆怯的人,他们靠着隐瞒和忘却生存。再大的骇人听闻的政治事件,再大的罪恶,一周之后他们便能忘记。……奥地利人也是生就

CHINASOFEN.COM WUXIWESPOW.COM SM-WHEELS.COM FJXINJIAN.COM hhpaper.cn 的罪行掩盖者,奥地利人掩盖任何一种,哪怕是最卑鄙的罪行,因为如上所述,他们是与生俱来的胆怯的机会主义者。

可是,当伯恩哈德逝世后,他的戏剧遗作《英雄广场》上演时,那些被伯恩哈德骂作“迄今为止总是践踏我”的奥地利同胞,给了首演仪式长达40分钟的欢呼。他们都来看这出痛骂全社会的戏,首演取得了空前的成功。汉堡《报》发表的一则评论说:“没错,这出戏是夸大的……但是,只有那些真实存在的东西才能被夸大。从这个意义上讲,伯恩哈德是奥地利最尖锐的现实主义者(他的每一次争端也是他的胜利)。”

倘若说政府给他发奖,是在设法笼络或别有所图,那么,人民却是一些骂得起挨得起的“响当当的铜豌豆”。伯恩哈德在奥地利步入辉煌,多少说明一个问题:奥地利人心里,民族尊严之类的东西不是“不可侮辱”的,至少不是那么容易被侮辱的。若要给伯恩哈德一个真正的、“国民作家”级的嘉评,不妨就这么写:他用他几十年如一日的批评,有时是近乎无理的诅咒,验证了奥地利人神经的强大和心智的成熟。

 

第二篇:被诅咒的人

被诅咒的人 在快乐中失去快乐 在恋爱中失去恋爱 在幸福中失去幸福

疾病,剧痛,记忆被刀绞 泪水,鲜红的血 流过脸颊 滴在双手上

你的出生不值得庆祝 承受诅咒是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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