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记》心得

读《史记》心得

以前粗读《白话史记》,只略知人物一二,并没有深刻的理解。进来突发奇想,想读一下文言版的《史记》,来了解历史的发展与循回,以及探究人物成败的原因。以此来达到一个提升自身内在品质,拓宽胸怀的目的。通过熟读历史,可以了解历史并推测未来的情形。然而我个人只是为了学习这一目的,离对历史发展规律探究的距离有十万八千里。

为了提升内在品质、拓展胸怀这个目的,在图书馆借了《史记》之下册。说明一下此版《史记》分为上、中、下册。下册为列传部分。那我为什么选择读下册?因为个人情怀。我比较喜欢将军,而列传恰为功臣所写,这些人都崛起于阡陌之中,不乏有冲锋陷阵所向披靡的大将。比如霍去病,十八岁时第一次随军出征,且主动请缨,帅八百勇士,脱离部队行走在沙漠之中寻找匈奴主力。在离主力百里外的沙漠中与匈奴三千铁骑遭遇。霍去病面无惧色,骠勇异常,歼灭敌军全身而退。此战传报京都。汉武大帝立即加

封霍去病为冠军侯,取勇冠三军之意。

十八岁在我们所有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每个人都心怀梦想,希望自己都能成功。霍去病十八岁封侯的事实怎不牵动着我的心弦。孔子说:十五有志于学,三十而立。如今我已近二十二岁了。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虽然史记中列举的功臣名显天下,但他们也有缺点。应此在学习他们优点的同时也要将它们作为我们生活中的一面镜子。

史记中人物种类繁多,他们的才能、智谋各不相同。成功的道路也各异。现在就举其中的几个例子来谈谈我心中的感受。

我们都知道韩信,在当时他可以决定历史的书写,因为他可以决定天下是姓刘还是姓项。按现在的观点不能说天下姓某一姓。但在封建时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思想就是某一姓氏的天下。从他们身上看到作为将领首先要熟读兵书,演绎出自己的兵法。对军队要有绝对的领导权。一言概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青年时代的韩信贫困、落魄,身上总是

佩带一把宝剑。他却受过胯下之辱,试问年轻的我们有谁能忍受别能的胯下之辱呢?所以这不是丢人,是大丈夫的行径。有人会说从别人夸下穿过还能算不受侮辱莫?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被小事激怒,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年轻的时候。换句话说就是不耻小节耻功名不显于天下。虽然孟子说过大丈夫贫贱不移,富贵不淫,威武不屈。但这是从国家层面、灵魂本性上阐释的。即坚持正义大道,不违背自己的灵魂而屈服于敌人的武力。这里的敌人是非正义的。马丁路德金说过:“不公正的法律不能被视为法律。”那么一切非正义的行为将是我们的敌人。

正如文天祥:“人生自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对祖国的热爱,对名族的忠诚震撼千古。,所以大丈夫看透个人得失荣辱,但在名族大义面前宁死不屈。因此管仲不拘小节,辅佐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伍子胥身背复仇一路沿途乞讨,最终能使吴王称霸。不拘小节,忍辱负重才能担当大任,建立不朽功业,立万世威名。

然千里马常有,伯乐难寻。《论语》中记载孔子弟子认为管仲不能随君于地下是为不忠。二孔子却说:“君子不耻小节,耻功名不显于天下。”可见能忍辱负重之人不多。

虽然韩信深谙用兵之法,攻城略地无所不能,但他对天下时局没有清楚的分析,错失三足鼎立的时机。只落得阶下称臣的悲剧。

当时的形式是:刘项垓下对峙,韩信齐地称王。刘邦和项羽为了夺取天下都想拉拢韩信,可以说得韩信者的天下。从另外的角度来看,只要韩信占据齐地,坚守要塞,观望天下局势变化。刘项将不得不罢兵,他们懂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如果他们真的大脑进水不肯罢兵,等他们两败俱伤时派一员上将坐收渔利,那天下就姓韩了。就算双方罢兵,也可以三足鼎立。

然而韩信的胸怀不够,没有夺取天下的雄心,没有采取蒯通的计谋,出兵助刘。我们不得不为韩信惋惜,难道这不是天命吗?虽然我不相信天命。然此时天下已定,韩信却阴谋反叛,去夺取天下,这不是以卵击石

吗?想夺取天下,却先杀掉自己的同伴,为敌人扫平障碍,然后独自扭转乾坤,这明智吗?

韩信能忍辱负重,饱读兵书,深谙用兵之道是他驰骋沙场建立功业的根本。但他对天下时局没有清楚的认识是她失败身首异处的原因。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飞鸟尽,良弓藏;家兔死,走狗烹。“是每一位将想都知道的真理。新中国成立之初也没能幸免。处在这富贵之乡,如何才能舍去这名利的缰绳?

舍得也是一种智慧,在战场之上不为敌人的小利引诱。毛浙东曾说过:要大步的后退,不急一城一池的得失,甚至提出要用延安换取整个中国的口号。豪情万丈,大度胸怀,不愧“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数中国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凭借这种对大局的审视,实现以少胜多。

追朔到“滚滚长江东逝水,西风漫卷残阳”的东汉末年。东吴主帅陆逊,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强敌,采取避敌锋芒,任你营前万般辱骂,我只在中军帐中静读兵书。利用分

散敌人兵力的手段,为了拉长敌人防守战线,让出了东吴几十座城池,使敌人联营七百里,最后一把大火变击退敌人为收复河山。

可见面对强敌,该舍就舍。有舍才会有得,甚至比舍去的多。范蠡舍弃封官加爵的机会,成为当时的巨贾;大夫种进不能及时松开名利的缰绳,只能面北自裁,独向黄泉。

可见毛浙东对历史的了解很深。如何能够达到如此的高度,那就需要我们在大学时代努力的去汲取前人的智慧已达到修身的目的。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见修身的重要性。《论语》中有这样的话“性相近,习相远”只要我们有苏秦的意志和勤奋何愁不能立一份伟业呢?

因文学功底的关系,只能够写这么多了。读《史记》给我很多震撼,只能用心中千言,下笔无以成章来表达。就本篇心得中的许多见解也许不能够成为见解,还望见谅。

 

第二篇:高亮亮读《史记》

高亮亮读《史记》

西北师范大学 高亮亮

一、外戚之争

说外戚之争,我们从窦婴和田蚡这两大家族说起,这两个人在汉景帝朝和汉武帝初期都是当时举足轻重的外戚集团的代表人物。窦婴是汉文帝的皇后窦太后的侄子,而田蚡是后来汉景帝的皇后王氏的弟弟,我不知道这姐弟俩为什么一个姓王一个姓田,总之他们都因为女人而地位显赫,然而他们最终悲惨的结局确也是因为自己是外戚,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先说窦婴,窦婴这个人确实是有些能力的,他因为窦太后的缘故而地位显赫,但今天我们回顾这段历史确不能指责他是靠裙带关系步步高升的,因为汉代的选官制度是世卿世禄制,什么叫世卿世禄呢,简单说就是你不是出身贵族,再有能力一般也是无法进入官场的,想做官你爸必须是,你才有资格。窦婴乃至整个窦家,因为窦太后做了,所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从某种意义上说,窦太后是窦婴家族的靠山,但问题是,窦太后对她的这个侄子怎么样呢?窦太后喜欢窦婴吗?我的观点是不喜欢。有两个证据,第一,窦太后有两个亲儿子,一个是汉景帝刘启,另一个是梁王刘武,窦太后不知什么缘

故,一心主张汉景帝立梁王刘武为储君,搞一场兄终弟及。在一次家宴上,大家酒喝得差不多了,景帝说了一句话:

千秋之后传梁王。(《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这句话说得够呛,窦太后当然很高兴啊,景帝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用我们现在的话讲这顶多只是酒后失言,但君无戏言啊,怎么办呢?这个时候窦婴站出来说了一句话:

天下者,高祖天下,父子相传,此汉之约也,上何以得擅传梁王!(《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窦婴这句话一说,结果“太后由此憎窦婴”,后来还降了窦婴的官职,把他从窦家的家谱中除名,不承认他是窦家的人。这是窦太后不喜欢窦婴的第一个证据。

第二个证据跟汉家初期的治国思想有关,汉朝初期的治国思想是老子的道家学说,道家学说的核心思想是无为而治,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正是这一思想的体现。后来汉武帝重用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个过程不是一帆风顺的,这不是个人好恶的改变而是治国思想的转变,经历了相当严酷的斗争。窦太后是及其尊奉黄老学说的,有一次汉景帝安排了一场廷辩,让儒学博士与道学博士相互辩论,有一个叫袁轱的儒学博士口若悬河,这件事被窦太后知道后,招来袁轱命人将他扔进野猪圈里,说是要看看是野猪的牙齿利还是袁轱的牙齿利,结果袁轱差点送命。由此可见窦太后是容不下反对黄老学说之人的。而窦婴偏偏

就是不好黄老而好儒术,后来窦婴做了丞相就和太尉田蚡等人“隆推儒术,贬道言”,这件事给窦太后气得够呛,她会有什么反应呢?用司马迁的话说:

是以窦太后滋不说魏其等。(《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这个“说”字在这里就是“悦”字,太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建元二年,御史大夫赵绾“请无奏事东宫”,就是建议以后国事不要奏报太后,而惹怒太后被罢官,紧接着丞相窦婴、太尉田蚡都被罢官,在家里闲居。由此可见,窦婴因为治国思想与窦太后存在分歧,让窦太后无法容忍,更加地憎恶窦婴。

综上所说,窦婴的靠山窦太后其实是不喜欢窦婴的。窦婴的靠山对于他来说是靠不住的,这样一来窦婴的前途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那么窦婴这个人怎么样呢?司马迁对窦婴没有做一句总结性的评价,我们只能从别人对他的评价中去看,首先看汉景帝对他的评价如何,在周亚夫被罢相之后,景帝任命刘舍为丞相,但时间不长刘舍又被罢相,这个时候丞相一职空缺,窦太后建议景帝拜窦婴为相,汉景帝说了一句话:

……魏其者,沾沾自喜耳?多易,难以为相持重。(《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皇帝这样一说算是对窦婴作了一个很差劲的评价,说他沾沾自喜,多易,立场不够坚定,好随风驶舵,不够持重,难以为相。皇帝这样的评价准确不准确呢,司马迁没有说,

但我的观点是这个评价基本准确,有两件事可以证明,第一件事是,汉景帝四年立栗妃的儿子刘荣为太子,任命窦婴为太子太傅,而在景帝七年又废了太子刘荣,这个时候窦婴作为太子的老师当然要为太子说情啊,那么他说情的效果怎么样呢?

魏其数争不能得。(《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于是窦婴做了一件事:

魏其谢病,屏居(蓝)田南山之下数月,诸宾客辩士说之,莫能来。(《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窦婴这样一耍脾气一撂挑子,皇帝当然很不高兴啊,直到后来一个叫高遂的人给窦婴说了一番话,他才出山。这件事从后来的种种资料看确实也惹怒了景帝。我们从这件事可以印证前面景帝对窦婴的评价,窦婴确实有些沾沾自喜而且不够持重。

第二件事是,汉武帝即位以后,想提拔两个人,一个是他的舅舅田蚡,另一个就是他的表叔窦婴,让这两个人一个作丞相一个作太尉,到底谁作丞相谁作太尉一时还不确定,根据《史记》的记载,田蚡是想做丞相的,但是这个时候有一个叫籍福的人给田蚡说了一段话:

魏其贵久矣,天下士素归之。今将军初兴,未如魏其,即上以将军为丞相。必让魏其。魏其为丞相,将军必为太尉。太尉、丞相尊等耳,又有让贤名。(《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大概意思就是说,皇上任命你田大人为丞相你应该让给窦婴,因为窦婴“贵久矣”,而且“天下士素归之”,窦婴做了丞相你田大人必定会做太尉,太尉和丞相官品是一样的,你田大人不但没有什么损失而且还会收获让贤的好名声。结果田蚡听了籍福的话后什么反应呢?他找太后去商量,最后接纳了籍福的建议。

这样一来,窦婴就被汉武帝任命为丞相,然后这个籍福去庆贺,庆贺的时候他又说话了,他这次的话是说给窦婴听的,《史记》中对他的这次说话用了一个词“因吊”,这个词我个人的理解是乘机用叹息担忧的口吻说话,这个“吊”字有一种意思是吊唁,当然在这里我们不能直接用吊唁这个可怕的词来翻译,但其实我觉得籍福此时对窦婴说这番话的味道很像是在做一次吊唁,本来是庆贺却用吊唁的口吻说话,这是司马迁的幽默也是历史的无奈。这个籍福似乎是一个两面派,不过他对田窦二人说的也都是为他们着想的,他对窦婴说:

君侯资性喜善疾恶,方今善人誉君侯,故至丞相;然君侯且疾恶,恶人众,亦且毁君侯。君侯能兼容,则幸久;不能,今以毁去矣。(《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意思就是侯爷你喜欢好人憎恶坏人,好人赞扬你,因此你位居人臣,然而坏人比好人多呀,君侯你能否处理好与这些人的关系能否做到好坏兼容呢?如果能你将长期受到宠

幸重用,如不能你将不能长久。籍福这段话是为窦婴着想的,说得也很有道理,而且籍福还告诉我们窦婴的一个性格特点,就是喜善疾恶,我们不说这种性格好不好,但事实是每一种性格都有缺点,喜善疾恶的缺点就是容易遭受恶人的算计,其实是很难做到兼容的。那么窦婴听了籍福的话是什么反应呢?《史记》上只有四个字:魏其不听。很不屑一顾,这件事进一步证明了窦婴的沾沾自喜的缺点,你看籍福同样对田蚡和窦婴说了“肺腑之言”,结果却完全不同,或许在窦婴看来他当丞相那是志在必得当之无愧的,这也是后来田蚡能够整死窦婴的原因之一。所以我说在前面汉景帝对窦婴的评价是基本准确的。

我们再退一步来说,无论这个评价准确不准确,皇帝对窦婴不是很看重,甚至对他不满意而有意压制窦婴。这就为窦婴后来的死埋下了伏笔。我们再来说说窦婴的死。

窦婴的死跟两个人有很大的关系,一个是他的敌人丞相田蚡(田蚡后来做了丞相),一个是他的朋友灌夫。这个田蚡欲致窦婴于死地,里面的根本原因是外戚争权,但是推动这件事情的发生,确实和灌夫是有很大的关系的。所以我们主要来说灌夫在这件事当中的作用。

灌夫这个人对窦婴是很讲义气的,《史记》上有这样一段描写:

魏其失窦太后,益疏不用,无势,诸客稍稍自引而怠傲,唯灌

将军独不失故。魏其日默戳不得志,而独厚遇灌将军。(《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这个时候窦婴与灌夫的关系有一点同病相怜的味道,灌夫很看重窦婴,他是容不得别人对窦婴不敬的。

司马迁对灌夫这个人有一句总结性的评价,说灌夫为人:

刚直使酒,不好面谀。(《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一个人刚直,当然不能说是不好,但过于刚直的人往往没有什么好的人缘,更要命的是他还“使酒”,耍酒疯,经常借着酒精的作用在公共场合让别人下不了台,不给别人面子,这样的一个人谁会喜欢呢?而且你还去搞政治那就更要命了。司马迁写灌夫这个人,是在《魏其武安侯列传》里面写的,这个传本来只是窦婴和田蚡的传,但里面却又写了灌夫,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我认为太史公这样写的原因就是要告诉我们窦婴之死灌夫要承担很大的责任,而且,司马迁在这里写灌夫,主要收录了他的三件事,这三件事都与灌夫的“使酒”有关,而灌夫的这三次“使酒”最终不但把自己推上了断头台,而且也将他的好朋友窦婴拉下了水。

灌夫的第一次“使酒”是在汉武帝建元二年,当时他被封为太仆,有一次他与长乐卫尉窦甫喝酒,结果喝醉了,开始耍酒疯,打了窦甫,窦甫是什么人呢?是窦太后的堂弟,灌夫这下闯了大祸,皇上害怕窦太后杀他,就将灌夫封为燕国

丞相。灌夫的这次“使酒”得罪的是窦太后,窦太后在当时是不能得罪的,汉朝是以孝道治天下的,得罪窦太后,也就是得罪了皇上,武帝虽然有意开脱他,但皇帝肯定对你灌夫是有意见的。

灌夫的第二次使酒是这样的,有一次灌夫有服,就是正在服丧,服丧的时候他却跑到丞相田蚡家里去了,这个是不符合礼仪规定的,服丧期间是不能去别人家的,包括我们现在民间也是有这种忌讳的,认为这不吉利。灌夫是个大老粗他不管这三七二十一,司马迁可能不迷信,《史记》中并没有写到田蚡因为灌夫的这一举动有什么情绪,但是我们用常理来想一下,田蚡肯定是不高兴的,这等于是对田家的冲撞。田蚡一看灌夫来了,田蚡不喜欢灌夫这个人,可能想赶紧把他打发走,于是马上说了一句话:

吾欲与仲孺过魏其侯,会仲孺有服。(《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于是灌夫就请田蚡第二天早晨去,田蚡答应了,灌夫马上来到窦婴家里,把这件事告诉了窦婴,窦婴一听丞相要来,于是全家总动员,准备了一夜,坐以待旦,早晨都没敢吃早饭,等着丞相大驾,结果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见,其实田蚡是不想去的,这一点《史记》中明确说了:

丞相待前戏许灌夫,殊无意往。(《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但是灌夫猜不到田蚡的心思,到了中午,灌夫坐不住了,他去找田蚡,跑到田蚡家里,田蚡还没有起床,田蚡在床上

一看灌夫又来了,于是赶紧找借口敷衍:

吾昨日醉,忽忘与仲孺言。(《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一边说一边洗脸刷牙,然后和灌夫一起往窦家走,他本来不想去嘛,于是就在路上“徐行”,灌夫一看这个姓田的太不像话了,迟到了不说还走这么慢,于是“愈益怒”。到了窦家之后,大家喝酒,酒酣,灌夫站起来向田蚡舞剑助兴,结果田蚡不懂礼貌,没有站起来答礼灌夫,灌夫这一早晨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他破口大骂,骂田蚡,窦婴赶紧把他拉下去,并向田蚡道歉,田蚡这次倒表现地很大度,没有计较。但在田蚡心里肯定与灌夫结下了死结,更可怕的是还连累了窦婴。

如果说灌夫第一次使酒得罪的是窦太后,第二次使酒得罪的是田蚡,那么他的第三次使酒就把这两个人彻底地得罪了。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就是丞相田蚡娶了燕王的女儿为妻,在他的婚宴上,窦婴起来给众人敬酒,结果大家都趋炎附势躲避窦婴,这下灌夫看不过去,他就站起来敬酒,到了田蚡那里,田蚡坐在位子上不怎么搭理灌夫,说“不能满觞。”灌夫大怒,但他又不好直接向田丞相发火,于是指桑骂槐,将火气发在了临汝侯和程不识身上,他这一闹,田蚡也很生气,于是说了一句话:

程李俱东西宫卫尉,今众辱程将军,仲孺独不为李将军地乎?(《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得罪了田蚡,而且这次婚宴是太后赐办的,这等于也得罪了太后,后果相当严重,最后田蚡和太后都决心杀掉这个灌夫,窦婴着急了,赶紧站出来保护灌夫,结果就被牵连下水,最后被杀。

当然窦婴被杀原因也不单单是他出来保护灌夫,他最后被杀的直接原因是他拿出了一份所谓的先帝遗诏,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份遗诏在国家档案局里没有存档,于是就以矫诏论处被诛九族。

其实,窦婴和灌夫在先前也因为一件事得罪过田蚡,这件事《史记》中记载地很清楚,什么事呢?就是有一次丞相田蚡派了一个人叫籍福去请求得到窦婴的一块田产,窦婴怎么说的呢?

老仆虽弃,将军虽贵,宁可以势夺乎。(《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窦婴不给。灌夫听说这件事后就骂籍福,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啊,这下田蚡很生气,那后果当然很严重了,他当时就丢出一句狠话:

魏其子尝杀人,蚡活之,蚡事魏其无所不可,何爱数倾田?且灌夫何与也?(《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从此以后田蚡大怨灌夫和窦婴。

但是在刚开始田蚡还不想或者说是不能把灌夫和窦婴怎么样的,因为他自己也有一个致命的把柄捏在灌夫手中,

他和淮南王刘安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而淮南王刘安这家伙脑袋进水好好的王爷不当,预谋造反,于是刘安就利用各种方式拉拢朝中大臣,他给田蚡送过金子,田蚡接受了,至于田蚡在接受金子的时候知不知道刘安要谋反,是否与刘安有过同谋,这个我不大清楚,司马迁只是说田蚡受贿是“为奸利”,我们看“为奸利”这三个字,如果你把重点放在“奸”字上,那田蚡就很可能知道刘安谋反,如果把重点放在“利”字上,那也可能只是田蚡贪财但不知道他要谋反,但无论怎样受贿、并与藩王勾结也是一个很大的把柄,这叫结党营私,灌夫为什么敢不断地得罪田蚡,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灌夫手上的这一把杀手锏。田蚡你他妈谋反,你还敢把我怎么样啊,这可能就是灌夫当时的想法。

但是无论灌夫还是窦婴都不是田蚡的对手,他们最终都被田蚡整死。但整死他们的仅仅是田蚡吗?当然不是,在这里我要下一个结论——整死他们的是封建社会宫廷斗争中的外戚争权,而外戚争权在本质上又是在强化皇权,皇帝的权力需要加强、需要集中、需要不受任何威胁,而外戚集团是皇权的一大威胁,所以皇帝要加强自己的权力就必须铲除外戚集团的势力,因此上整死窦婴和灌夫二人的还有皇权的强化斗争。窦婴死后窦氏集团基本就退出了政治舞台,窦氏集团的势力被大大削弱后,下一个是谁?当然就是田家了,所以说田氏集团其实后面也没有好结果,事实上田氏集团随

着田蚡的死也基本上烟消云散了,只不过田蚡是在皇帝还没有腾出手收拾他的时候他自己就先病死了,据说是因为他整死窦婴和灌夫后夜夜做恶梦,以至于出现幻觉看见了窦婴和灌夫的鬼魂,最后精神失常而死的,《史记》中司马迁是这样记载的,我们无法考证,反正不能说是善终。而且就在田蚡死后不久,淮南王刘安谋反的事被发现,刘安自杀,汉武帝也知道了田蚡曾收受刘安的金子这件事,武帝当时就说了一句话:

使武安侯在者,族矣。(《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如果田蚡还活着的话,我一定灭了这家伙的九族。可见武帝当时的愤怒,更可见田蚡迟早也是会被皇帝除掉的。而且司马迁在记这件事的时候特意说了这样一句话:

上自魏其时不直武安,特为太后故耳。(《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这个“直”字在这里是个通假字,同“执”,就是捉拿的意思,这句话是说皇上在当年田蚡陷害窦婴的时候不抓田蚡,是因为王太后的缘故,王太后是田蚡的姐姐,田蚡是武帝的舅舅,武帝给母亲面子,其实皇上是早就想收拾田蚡了。司马迁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世人,什么窦婴,什么田蚡,都只是封建社会外戚斗争的牺牲品,都只是皇权斗争中的一颗棋子,窦婴的心思,田蚡的心机,最终都只能败给皇帝的帝王心思,千古江山多少事,一声笑谈终了无!

二〇一二年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