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与《理想国》之读后感三篇

柏拉图与《理想国》之读后感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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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国》读后感

【读后感1】

【2014.01.09】

曾经以为智者哲人柏拉图,其著作势必是艰深、睿智、充满智慧的火花,使我如坠云端而不知其踪迹,曾经以为像《理想国》这样的西方哲学史上的辉煌巨著一定也写得玄之又玄。如今,看着柏拉图的《理想国》,尽管依旧无法参透《理想国》其中的奥妙,也无法深入地了解它的精髓,因为它就像一座空中花园,必须有足够的思想阶梯才能够攀爬上去,但它带给我的启迪确是深远的,尽管我只能仰望而叹之,道听途说而思之,片言只字而感之。其实,经典的影响力,不在于天马行空的文句,也不在于振聋发聩的论断,而在于它给世人幽暗闭塞的观念世界以一道耀眼的闪光。柏拉图出身于雅典贵族,他和老师苏格拉底,学生亚里士多德并称为古希腊三大哲学家。柏拉图青年时从师于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死后,他游历四方,曾到埃及、小亚细亚和意大利南部从事政治活动,企图实现他的贵族政治理想。公元前387年活动失败后,他逃回了雅典,在一所称为阿卡德米的体育馆附近设立了一所学园,此后执教40年,直至逝世。他一生著述颇丰,其教学思想主要集中在《理想国》和《法律篇》之中,他是西方客观唯心主义的创始人,其哲学体系博大精深,对其教学思想影响尤甚。公元前5世纪,柏拉图以苏格拉底的名义、以对话体的方式著述《理想国》,这是人类思想史上第一次系统地探寻人类正义问题的著作。柏拉图不仅是古希腊哲学家,也是全部西方哲学乃至整个西方文化最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之一。《理想国》这本书不仅详细记载了古希腊经济、政治、文化,更以对话体完整的表达了柏拉图的哲学见解和政治理想,是世界哲学史和

政治史上的一份瑰宝。它探讨了哲学、政治、伦理道德、教育、文艺等方面的问题,以理念论为基础,建立了一个系统的理想国家方案。所谓理想国,是柏拉图推理出的一个充满正义和美德的国家,这个国家由立法统治者,国家护卫军,普通劳动民三个阶级组成。书的核心思想是哲学家应该为政治家,政治家应该为哲学家。哲学家不应该是躲在象牙塔里死读书而百无一用的书呆子,应该学以致用,去努力实践,去夺取政权。政治家应该对哲学充满向往, 并不断的追求自己在哲学上的进步,并用哲学思想来管理民众。书的宗旨是缔造一个秩序井然至善至美的正义国家。

看这本书,我们会被苏格拉底睿智、深邃的思考所折服,他的诡辩不仅让对手难以招架,也让读书的我们产生一种难以跟上他飞快、机智的思维的感觉。柏拉图借苏格拉底的辩论逐一地将自己客观唯心主义的哲学思想完整地表达出来,同时通过对城邦的哲学、道德、政治、经济、文化、艺术等方面的争论,设定了一系列的制度和规定,并在辩论中不断完善,逐步建立了他心目中的“理想国”的蓝图,向世人展现了自己的政治理想。

柏拉图认为世界由“理念世界”和“现象世界”所组成。理念的世界是真实存在、永恒不变的,而人类感官所接触到的这个现实的世界,只不过是理念世界微弱的影子,它由现象所组成,而每种现象会因时、空等因素而表现出暂时变动等特征。由此出发,柏拉图提出一种由“理念论”和“回忆说”构成的认识论,并将它作为《理想国》的哲学基础。

《理想国》讨论的热点是正义哲学问题。书的开篇,苏格拉底与克法洛斯、玻勒马霍斯、色拉叙马霍斯等智者就展开了激烈的交锋,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柏拉图对正义有着多么强烈的憧憬与向往,这也正好印证了对话结尾的宣言,“让我们永远走向上的路,追求正义和智慧”。他们先后讨论了“欠债还债就是正义”,“正义就是给每个人以适如其份的报答”,“正义就是把善给予友人,把恶给予敌人”,“正义就是强者的利益”等观点,苏格拉底将其一一进行了驳斥,并最终得出了正义的真正概念——“正义的人不许可自己灵魂里的各个部分互相干涉,

起别的部分的作用。他应当安排好真正自己的事情,首先达到自己主宰自己,自己内秩序井然,对自己友善。”然而文章并没有仅仅落在关于个人正义的讨论上,柏拉图更加着眼于城邦的正义。他认为正义是理想城邦的原则,并将这条正义原则归结为“每个人必须在国家里执行一种最适合他天性的职务”,或“每个人都作为一个人干他自己份内的事而不干涉别人份内的事”,也就是各守本分、各司其职。关于正义问题的讨论告一段落之后,柏拉图提出了“政治家应该为哲学王”的思想,并讨论了哲学王与城邦的关系和哲学王的形成。他认为,政治家只有是哲学王,他才能真正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正义,如何让国家治理地更加协调有序,如何让人民更好地安居乐业。在一个正义的城邦里,哲学王应该成为统治者,

因为由哲学王统领的国家,是贤人治国,是德性治国,是知识专政;因为哲学王是“能把握永恒不变事物的人”,“永远酷爱那种能让他们看到永恒的不受产生与灭亡过程影响的实体的知识”,“天赋具有良好的记性,敏于理解,豁达大度,温文而雅,爱好和亲近真理、正义、勇敢和节制”。我想,如果一个人真的具备了这些品质,的确纵是玛摩斯也无法挑剔了。

但是,一个国度能产生几个这样真正意义上的纯粹的哲学王,即使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那又有几个拥有真正的政治才能足以匡世救国呢?尽管这是很难实现的,但是柏拉图还是坚信其现实性。要想成为一名哲学王是要具备天性的,勇敢、大度、聪敏、强记是这种天赋 所必须具备的品质。如果一个人具备了所假定的哲学王的天赋,并且得到了合适的教导, 必定会成长而达到完全的至善,然而,这些配的上哲学的人会受到环境的败坏,因而离弃了哲学,“使她孤独凄凉”。所以,“剩下来配得上研究哲学的人就只有其中微乎其微的一部分了:他们或是出身高贵又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处于流放之中,因而没受到腐蚀,依然在真正地从事哲学;或是一个伟大的灵魂生于一个狭小的城邦,他不屑于关注这个小国的事务;少数人或许由于天赋优秀,脱离了他所正当藐视的其他技艺,改学了哲学;还有一些人,也许是我们的朋友塞亚格斯的缺陷束缚了他们,须知就塞亚格斯而言,背离哲学的所有其他条件都是具

备的,但是他病弱的身体使他脱离了政治,没能背离哲学。”

柏拉图的人生志趣是培养学生,因此,他在《理想国》中也提到很多教育问题,这对后世教育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强调了早期教育的重要性,提出了教育应该注重人文素质的培养、终身教育的思想,以及女子也应该接受教育。卢梭曾称赞“它是一篇最好的教育论文, 像这样的教育论文,还从来没有人写过咧”,也有一些说法“只要柏拉图的《理想国》与卢梭的《爱弥儿》留存在世,纵令其它教育论著被毁,教育园地也是馥郁芬芳的。”因为在现实的条件下,哲学家是很难产生的,柏拉图也把自己成为哲学家的原因归结为神的作用。

而作为真正的哲学家,在不和意的城邦里面,他是不能从事政治的,因为他没有办法既从事政治又保持灵魂的和谐,而丧失了灵魂的和谐便背离了善的理念,也就不再是哲学家了。所以,柏拉图的现实选择是培养学生,这展示出了可知世界的终极形态,也就可以达到在全书最后一句话所指望的“我们也才可以诸事顺遂,无论今世在这里还是将来在我们刚才所描述的那一千年的旅程中”。

我想,如果不是生活在古希腊那样盛行辩论的国家,又怎能产生如此英才呢?古希腊人讨论哲学问题,追昔抚今,而现代的一些人整日为名利所累,真令人扼腕叹息。读《理想国》这本书,不仅能了解古希腊的政治制度、经济状况、风俗人文等,还能跟着苏格拉底的辩论培养一些哲学思维,一定程度上了解了哲学家思考问题的方式和对待生命的态度,同时也能学到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读书,要学习书中的学问,更要从学习书中品味人生。

《理想国》这本书应该是常读常新的,当经过时间的积淀,见过更多美好和丑恶的事物, 心情变得苍凉起来时,相信我对这本书的理解一定会更加深刻,更能读出其中独特的韵味和精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让我们在灵魂上永远保持一种向上的姿势吧,随时不忘心中的理想国,不忘我们肩上这份神圣的使命,倾听柏拉图的思想,反思我们的教育、我们的国家,为自己更美好的将来谋划,为祖国更快更好地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奋斗终

生。

柏拉图与《理想国》

【读后感2】

柏拉图(前427—前347年)古希腊哲学巨擎。他出身于雅典一个大奴隶主家庭。父亲是雅典王卡德鲁斯的后代,母亲是梭伦的后代。柏拉图从小受到良好的文化教育,数学、文学、音乐的基础尤其厚实。他先后研究过爱菲斯学派和爱利亚学派,深受赫拉克里特和巴门尼德哲学思想的影响。公元前407年,柏拉图20岁,就学于苏格拉底,接受了苏格拉底的伦理哲学及其概念辩证法。他是苏格拉底最伟大的弟子,对后世的影响极其深远。他在其巨著《理想国》中构建了历史上最早的乌托邦,对于当时,甚至后世哲学和国家体制的冲击都是彻底性的。

一、理想国的哲学基础

柏拉图身处雅典城邦民主制的多事之秋,他目击了雅典体制的反复和价值观的混乱,他意识到当时的所有城邦都处于极坏的统治之下,其法律已经破坏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他认为要杜绝世间的罪恶,就要有一种正确的哲学,它能使人们弄清在私人生活和公共生活中各种正义和非正义的形式。从这一思想出发,柏拉图终生孜孜不倦地寻求一种优秀的、正义的政治制度,建构他心目中的理想国。在这个国家中,统治者必定是真正的哲学家,这样他才能努力建立和维护国家的正义和合理性秩序。他认为虽然它永远不能成为现实,但是这种国家是经过精心的理性设计的,是一个理想国家的原型,现实中的国家应该尽可能接近它。

柏拉图的哲学学说是理念论。他认为,事物是借其本质(它自身)而存在的,现象只是事物本质自身的表现。在《理想国》中,理念与事物的关系被看做产生与被产生的关系,善理念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对于善理念,柏拉图没有用一种定义的方法来说明,而是采取比喻的方式来阐释,而且是一个极妙的比喻,即借太阳与万物的关系来使人联想到善理念与善事物之间的关系,此即所谓的“阳喻”。这一比喻基于柏拉图对“可见世界”和“可知世界”的区分,有着丰富的可阐释性。柏拉图认为,真理和知识可以被看成好像是善,但不能把它看成是善本身,善本身是真理与知识的源泉,在价值上是最高的。在善理念的光线照耀下,具体的真理和知识才能为人所知,并使人的理智功能得以发挥,提升为理性。所以,善理念的设定,就意味着要让人们行为善良,就应该使人们的灵魂转向,从专注于生灭事物到专注于永恒事物。而这种转向是要由教育来达成的,是一个艰苦的灵魂提升过程。

二、“正义”的理想国

在柏拉图看来,无论智慧还是道德,现实中没有人能比得上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是最正义的人的典范。可是,即使是这样正义的人也免不了不正义的现实社会对他的排除和抹杀。那么要使正义的人有用武之地,并得到正义的回报,不仅仅只是注重于个人的道德努力和行为自律,还必须建立一种理想的政治制度,为个人实现正义提供良好的社会环境。因此,柏拉图提出了著名的“哲人王”统治的理想城邦的蓝图。

在古希腊城邦社会,个人与国家的关系是一体的,是不可分割的。个人是缩小的城邦,城邦是扩大的个人。既然个人与城邦只是扩大与缩小的关系,那么,城邦的制度也必然与个人的灵魂存在着同构关系。个人的灵魂包括理智、激情、欲望三个部分,城邦的全体公民同样也可以分成三个等级,明确其支配与服从的相互关系。柏拉图认为,人的灵魂由于在进入肉体之前“观照”真实世界的时间不同,从而产生了素质上的优劣。那么,虽然人的灵魂都拥

有理智、激情、欲望的冲动,但是,各人的冲动有所侧重,各不相同。有的人善于思考,热爱智慧;有的人充满激情,追求名誉和权力;而大部分人渴望满足低级的欲望,对金钱和美色情有独钟。这些都是每个人的灵魂素质优劣的具体表现。所以,对于他们的“德性”要求也不可能一样。善于思考的人以追求“智慧”为德,富有激情的人以崇尚“勇敢”为德,而欲望强烈的人必然要求以“节制”为德。因此,理想的城邦,必须按照个人灵魂素质的不同,进行全体公民的社会职责分工。热爱智慧的人(哲人)应该作为领导(支配)阶层,统治城邦;崇尚勇敢的人必须形成军人(防卫)阶层,防止城邦的外侵和内乱;需要以“节制”制约其低级欲望的人,由于人数最多且热爱财色,所以适合与从事农、工、商业活动,构成生产阶层,为社会创造物质财富。这三个阶层形成两个阶级,领导阶层和军人阶层属于统治阶级,而生产阶层属于被统治阶级。统治阶级的领导阶层追求真理,通过“回忆”最高存在的“善的理念”来制定法律,让现实社会的法律尽量模仿和分有这种“善”,以“善”教育和指导城邦,为全体公民谋求真正的幸福。而军人阶层服从领导阶层的领导,听从其指示,做到既忠实的履行职责,使法律得到执行,又勇敢地守卫城邦,使城邦获得和平与安定。被统治阶层由于人数最多又热衷于眼前利益,所以只能处于被统治地位。虽然他们以节制为美德,但是,还需要监督和管理。他们必须在军人阶层的保护和监管下,努力完成自己的物质生产职责。只要各个阶层各尽其责,不互相干扰和越位,国家全体的和谐就会与个人的和谐相一致,完全实现正义的理想社会。

构筑的理想城邦的蓝图,是以实现全民获得幸福为目标的。柏拉图认为,只要对公民从出生开始,进行教育和实践的双重考察,就可以分辨出其素质的优劣,以次为标准,来决定每个公民的社会分工。而城邦的各个阶层,只要充分发挥自己的职能,按照各个阶层的德性行事,就是个人的德行得到了最大的发挥,这也就是各个人在现实中行善的标志。如果每个人都能各行其责,忠于职守,也就说明每个人都会幸福的,不幸就会从城邦中消失。

柏拉图的城邦思想,是以“四元德”为基础,从“灵魂三分说”发展而来的。因此,他的“理想国”被人们称作“灵魂的国家体制”。他的这种城邦的理想设计,既是一种苏格拉底所提出的政治与哲学相结合的现实化模式,也是一条苏格拉底所追求的“善生”理想的现实化道路。 柏拉图与苏格拉底不同,他强调个人素质的先天性差异,认为人一出生就存在本质的优劣。这种思想体现在《国家篇》里关于人的“金、银、铜”的三个种族之说,以及根据人的素质不同进行社会分工的提倡等问题中。正因为这种不同,学者称苏格拉底为“市井哲学家”,而柏拉图为“贵族哲学家”。虽然两者都面对着“众愚政治”支配下日益走向没落的奴隶制民主制,殚精竭虑地思考着城邦的命运,也都提出“道德振邦”的道路,但是苏格拉底只热衷于寻求自下而上的改革途径,而柏拉图却潜心构思着自上而下的改革蓝图。

三、理想国剖析

在《理想国》一书中,柏拉图对他理想中的国家蓝图进行了全景式的描写,包括阶级划分,统治者的品质、教育、家庭生活等诸多方面。理想国乃柏拉图理念论哲学的产物,然而作为“理念”,它却与当时希腊的一个实存国家——斯巴达极为相似,甚至可被认为是对这个实际国家的描述。我们很难对柏拉图的国家理想作出现代意义上的评价,然而作为历史上最早的乌托邦,其中蕴涵的政治学、社会学意义则不同凡响。

如果注意考察希腊城邦的政治体制和风俗习惯,我们会惊讶的发现,在伯罗奔尼撒半岛东南部的斯巴达简直就是和柏拉图所提到的理想国一模一样,而这是与神创造的国家“理念”最为接近。也正是由于这一点,柏拉图的理想国与以后的许多乌托邦有着巨大的不同,因为前者是已经付诸实行的,或者说仅仅是一个现实国家(斯巴达)的描述而已,而后者则完全是一种幻想。他在《理想国》中多次提到斯巴达的政治制度是多么好,甚至直接这样言道:“理想国是人类最美好的社会,斯巴达的贵族共和国是符合理想国标准的政治形式。”如果撇开现实中的斯巴达,柏拉图的理想国还有现实的可能性吗?在当时的希腊诸城邦,请一位哲

学家来拟定法律是各国通行的做法。梭伦曾为雅典这样做过,而毕达哥拉斯也曾在图里实行过哲学家的统治,并且他们并不像想象中的失败,且取得了成效。而为何柏拉图的计划却以乌托邦的形式告终呢?原因在于“机缘把柏拉图带到了叙拉古,而这个伟大的商业城邦正在和迦太基进行着决死的战争;在这样的一种气氛下,任何哲学家都不可能有什么成就的”。 由于理想国考虑的对象是城邦,是一个相对较小的范围,所以缺乏民主的哲人王的统治有可能实现。然而,古希腊的社会环境与当今时代是不可比的,几千年后的今天,民主依然很重要。

柏拉图与《理想国》

【读后感3】

我在想,该持个什么样的护照,才能获得签证,去柏拉图(公元前427~347年)的理想国呢?淡紫色的公务护照,深蓝色的普通因公护照,墨绿色的因私护照,还是……虽然,这些护照的封面,也许都压着庄严的国徽图案,还有外交部部长的郑重拜托。但是,我仍然有些犹豫,或者迷惑,对面对的心灵旅行心中无数。因为我知道,我要进入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国度。它已超越时空,超越传统的体制制度,甚至超越物质世界的一切庸俗。因此,进入的条件大概也需要超越,物质的和精神的。

正是诗经里“春日载阳,有闻苍庚”的季节。每一次出门,踏进原野,我就仿佛走进一个生长着竞争、智慧与理想的庄园,心灵在被慢慢净化。此时我想到的是柏拉图,那位两千多年前悠游于雅典的翩翩才俊。他带着从贵族的孤傲、清高、自以为是中涅磐而出的明净之心,围绕在苏格拉底周围,出现在阁楼里,神殿柱廊的荫凉一角,或小树林的幽深处,饶有兴趣地聆听老

师的高谈阔论,那些对人性和雅典民主制度的分析与讽刺。这种明净之心的水乳交融,就像这春天的原野,会催生出许多生命与创造的奇迹。这是柏拉图理想国的精神基因,它从苏格拉底那里萌生,成长于理想空灵的土壤里。他视为至宝,把它一一记下,珍藏在心中,消融在血液里。 然而,似乎天妒人愿。老天在成全一种伟大的美丽时,总是会赋予幸运与苦难两种相悖的遭遇。正当柏拉图贪婪地沉醉于苏格拉底创造的精神王国时,命运却给他安排了一个拐点。在他二十八岁的时候,雅典陪审团的一纸裁决,不仅制造了一出平静的悲剧,也击碎了柏拉图构建唯美精神家园的心。他营救苏格拉底的种种努力,引起了民主派们的怀疑,一只只诡谲的黑手在悄悄地向他伸来。求生的本能,或壮志未酬心不甘的夙愿,迫使他离开了雅典,这个曾经使他超凡脱俗、做了无数理想的美梦、种下了许多爱恨情仇的地方。时间是公元前399年,一个萧瑟的深秋或寒冷的冬季,整个雅典都被一种阴冷笼罩,人们似乎并没有过多地注意到一个热血青年的突然消失。直到他四十岁,重新辗转回到雅典,人们才逐渐发现,一个精神王国的理想家园,已在柏拉图心中完成十月怀胎,回家,只不过是实现那个神圣的一朝分娩。 我首先接触到的,是柏拉图理想国里的道德公正。我驾驶着心灵之舟,穿越时空隧道,着陆于两千多年前的雅典。这是一个雨后初晴的午后,雅典乍暖还寒,柏拉图邀约他的两个兄弟,格劳坎和阿德玛图斯,来到贵族克福勒斯家里,开始了他的理想国的精神构筑。这是一幢优雅别致的别墅,颇有点像柏拉图心中理想国的形象。恭候在这里的,还有智者派哲学家持拉西马科,他与柏拉图像一对恩怨夫妻,见不得,也离不得。十二年的漂泊流离,柏拉图性情中的许多棱角,已被风雨修饰。人们发现,他少了许多血气方刚时的轻狂,增加了许多沉稳成熟和智慧,思辨中每每闪烁出理性的光芒。但是,有道是,江山可改,禀性难移。他骨子里的激情、执著、睿智、诗意,却没有改变,或者说变得更有力道。他问克福勒斯,财富给你带来的最大快乐究竟是什么?一开口,仍是苏格拉底式的方式和口气。克福勒斯从容回答,财富使他变得慷慨,诚实和公正。柏拉图步步逼近,那么,你所说的公正是什么?是啊,公正是什么?直到今天,谁能给公

正下个科学的定议,准确表达它的内涵和外延!

持拉西马科实在忍无可忍,也加入了对方的辩答。他跃跃欲试,试图以贵族的姿态,给“公正”下个公正的定议。他说,你听着,现在我宣布,“强权就是公理,公正就是强者的利益”。政权有各种各样的形式,民主的,贵族的,独裁的,但无论哪种形式,在制定法律时,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这些代表自己利益的法律,又被当作“公正”的标尺,让臣民们遵守,违者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就这样,柏拉图只需轻轻一激,智者派便图穷匕见。柏拉图不依不饶,乘胜追击。他反弹琵琶,借助智者派哲学家之口说,道德不过是弱者抵抗强者的一项发明,如果是强者就可以摆脱这种约束,要想更真实地生活,就应当放任欲望。从人性的角度说,这才是天然的公正和高贵,是最高的道德实现。这种冷酷的反道德主义,在一位雅典使节的雄辩中表现得更赤裸。他说,公理只有在双方势均力敌时才得到尊重。强者为所欲为,弱者默默忍受,这是天经地义的真理。绕了一个圈子,智者派终于露出了马脚,他们以最不公正的独裁与强权逻辑,诠释了最高贵的贵族式的公正。

柏拉图一针见血地指出,这样的道德不是君子的,而是小人的,不是英雄的,而是奴隶的。真正的道德是勇敢和才智。在柏拉图的穷追猛打下,智者派全无招架之力,他们的回答变得不再轻松从容,甚至语无伦次,自相矛盾。几乎所有在场的智者派大腕,都被柏拉图的犀利辩锋所激怒,他们说,柏拉图冥顽不化,不可理喻。而柏拉图,却久久地沉浸在胜利的快感与喜悦中,他庆幸为理想国树立起一根精神支柱,顶天立地的公正与道德的支柱。虽然,关于公正与道德的话题,柏拉图和智者派都还互没有服输,也许争论到现在,仍然不一定有结果。但是,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不散的辩论。告别时,大家仍然主动伸出了友谊的手,尽显君子风度。

已是黄昏。黄昏中的雅典,仿佛一尊雕塑,浸泡于一个金黄色的容器里的。我手持一本模糊的护照,不知不觉,被柏拉图带进了一座城市,它似雅典,又不是雅典。这时,似乎有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天际飘来,那么明晰、坚定、不容置疑。那是柏拉图的声音,好像在为我充当义务导

游。他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争论里,略有所思地说,如果世人都很单纯,公正当然就比较容易实现,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比如这眼前的城市。其实,任何城市都可分成两个,一个是穷人的城市,一个是富人的城市。接着,他把我带进了富人的城市。眨眼间,我已来到穷人的城市。我看见许多人在为生存而艰辛劳作。当然,这一切不一定是他们享用,他们的生活简单而朴素。 该怎样治理这样的城市呢?换句话说,该怎样构建这个理想国呢?智者派在沉思,柏拉图也在探寻,路数不同,他们一直争论不休。柏拉图在解构的同时,从未停止过构建。当走进他的理想国,我发现了他的殚精竭虑。他的构建,似乎是从形而下的人的本性入手,但又无不时时触及人形而上的思索与灵魂。他说,人是多么有意思啊,就像一个病人,一方面在不断寻医问药,一方面又在不断地使自己的病情复杂化。这些,都是人的本性使然。于是,他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中医,开始对这个社会望闻问切。不仅仅是从一般的病理特征上寻找,而是要从基因的层面寻找病根。柏拉图发现,人的行为有三个动力源泉,那就是欲望、情感和知识。欲望来自于生殖器,情感缘于心脏,知识是大脑运动的结果。这三种动力源泉人人都有,但分配不同,决定着人的本性在不同方面的张扬。有的人贪婪无度,那是欲望的化身;有的人激情勇敢,那是情感的驱使;有的人远离世俗,以沉思和悟道为乐,沉醉于思想与智慧的澄明之境,那是知识的力量。道德和伦理,则使人进入一种正义、真理和美丽的境界。

既然万恶之源是人,那就从对人的改造入手吧。想到这里,柏拉图缓了一口气,变得兴奋与坚定。他说,教育必须始于出生之前。把十岁以上的城市人都送到乡下去吧,以免他们的不良积习影响了下一代,把儿童都交给我们,按理想的目标去培养。理想国家,还需要国民有强健的体魄,但我们又不需要一个国家到处充斥着拳击手和大力士。解决的方法便是音乐,韵律的和谐可以浸润入人的灵魂深处,让人变得优雅、怡然、安逸。

在一片幽雅的小树林,我发现了一对恋人,一前一后,在悠然散步,不时窃窃私语。他们的表情,除了亲昵、幸福、甜蜜,似乎还有一丝怨艾。只是,那怨艾隐藏很深,不易被人察觉。我

猜想,那不知是不是传奇英雄阿卡得摩斯的小树林呢,那对恋人是不是柏拉图精神爱情的显影?早就知道,理想国里的爱情是美丽的,或者说是唯美的。它已超越了一切世俗的庸俗功利,超越了肮脏的肌肤之亲,升华成一种形而上的至善至美的大爱。这时,柏拉图说话了,借助于苏格拉底的叙述之口。他说,当心灵摒绝肉体而向往着真理时,它才是最好的;而当灵魂被肉体的罪恶所感染时,人们追求真理的愿望就难以实现。爱情与情欲,是完全对立的。当一个人确实在爱着的时候,他完全不可能想到,要在肉体上同他所爱的对象亲密接触,那是对爱的亵渎,婚姻与爱情是两回事,我突然感到了一些别扭。我似乎感到,柏拉图对性爱的解读,有点儿离了谱。这使我想起海伦?费希尔,以及她在人神秘的身体中,找到的与爱有关的位置和地址。这位美国的人类学家,研究了几十年的情欲、浪漫、依恋和兴奋,企图找到它们在人体内的生化代谢过程。她终于发现了一种叫着“多巴胺”的东西,它便是我们体内不断制造爱情魔法药水的始作俑者。柏拉图的误区,就在于忽视了性爱的生成因素,低估了荷尔蒙与“多巴胺”的作用,以及爱情的自私与男人的占有欲。面对这样的唯美,我便有了一种面对一束艳丽的塑料花似的尴尬。 我们来到一个检验场,这里好像正在选拔干部。我知道,理想国是靠精英来治理的。按照柏拉图的设计,要选拔好国精英,需要良好的竞争和制度。因此,凡是年满二十岁的公民,都要接受国家的检验和筛选,不仅仅是知识和经验,还包括了磨难、痛苦和竞争。虽然举国皆兄妹,但神明在创造人时,用的材料并不相同,有的是金,有的是银,也有铜和铁。金的天生掌权治国安邦,银的可当助理,铜和铁当然只能当农夫和工匠了。竞争中那些过关斩将的幸运者,大概已到“而立”之年,他们的当务之急是学习哲学,具体说来,就是要学习形而上学和政治。数学和几何学也应学一点,毕达哥拉斯说过,世界就是一个数的世界,柏拉图则坚信,不懂几何者不得人心。然后,他们还要到人生的决斗场,深入人世的“洞穴”,向生活本身学习,学会用自己高傲的额头上的汗水,去换取黄油和面包。如此千锤百炼,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肌肤,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精英们虽已年届半百,却以其超凡脱俗的才智,证明了自己的杰出和与众不同,可以

肩担治理理想国的大任了。

就这样,我在柏拉图的理想国里悠游。我们一路走来,醉意朦胧,耳闻目睹理想国里的柏拉图,似乎亲历了他“用优美的词语把严谨的逻辑、盎然的诗意和澎湃的激情融为一体”,在抨击诗人及其神话时,不经意地在诗人的丰碑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我发现,直到在与青年们的狂欢中,默默地离开这个世界,柏拉图的脸上仍挂满了这种理想的微笑。但是,透过这种诗意般的理想唯美,我突然感到有些迷惘。什么是真正的理想?为什么我走了一程又一程,对理想国仍然不甚了了。联想到几十年目睹的风雨人生,心里竟悠地涌起几许唏嘘慨叹。都怪自己啊,手持着一份几千年的护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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