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感悟中国智慧

20xx年10月31日-11月2日，由《中外管理》主办的“第18届中外管理官产学恳谈会”在北京召开。以下为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于丹的发言。

于丹：谢谢大家，又见面了，很荣幸每一年都会来到这个论坛，每一年能够见到一些熟悉的朋友，但是有更多陌生的新朋友。我是个外行人，我等在休息室里在听樊纲老师讲的时候，我感觉很荣幸来到这里，另一方面也感到惭愧，因为今天来的都是内行人，以敏锐的目光洞悉09年的形势和指出一条道路来。 我一个外行人你做什么呢？我想大家坐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说说今天早晨我在干什么？早晨9点大家开始在听专家讲座的时候，我站在深圳喜来登的楼上，那里气温今天上午30度，所有姑娘穿着泳装、小伙子穿着短袖，海水蔚蓝，一片片白浪打在沙滩上。我就赶往机场，因为今天下午要跟大家见面。因为我们得到了正式通知，说因为北京大雪，所以我们的飞机被迫降到石家庄。我想这就坏了，从石家庄开回来估计大家已经吃完晚饭了，后来居然降下来了。我出机场的时候非常惊讶，从0上30度的地方到了0度以下的北京。

今年的这场雪来的太早了，早到所有的植物没有做好准备，本来植物都是把叶子掉尽，以枯枝迎接第一场瑞雪，但今年秋天酝酿的有点长今年的秋天，今年的秋色很从容，所有叶子从蓬勃的嫩绿开始逐渐老去，露出了黄红的褐色，一点点等待干枯，直到它的落地。就在这个过程中雪来了，所以我们今天可以看到的景象是那些蓬蓬勃勃的枝叶拖着厚厚的积雪，这种景象我在日本的北海道看到过，在我在中国的吉林看见过，松花江边看雾凇是的，但是在北京太少见了。那样葱郁的植物，今天的北京天气也很好，反差很大，有很多像银杏色的树枝上面落着白雪，太妖艳了。还有很多叶子是鹅黄嫩绿交织着淡淡的紫红，上面拖着厚厚的积雪，非常漂亮。

我在想我们明天的生命可以面对多少惊喜？当世界的经济可能有一些疲惫的景象，当我们自己的工作面临危机和压力，当我们的健康已经有了亚健康的信

号，当我们所有的责任、辛苦劳顿的同时，能不能留下一点点空间问一问，每一个普通人在每一个普通日子里能有多少非同反响的惊喜？

我今天到这里来，其实是想跟大家分享这样心灵感受的。今天早晨那么一个亚热带辽阔的海边，和今年北京第一场瑞雪都是不计成本，不是小水沟，也不是小雪花，一切大气蓬勃，海很辽阔，雪很厚实。这个夏天和秋天之间衔接的那么迅猛突然，一场冬雪一下子覆盖在浓秋的岁月。

以前大家看过，世界上最值得大家去的地方，反正告诉你，你一定在哪个年、哪个季度用什么方式到达一个地方会看到红叶、看到积雪，会看到满草原、山坡的鲜花，这个地方去起来往往成本很高，要先坐飞机，包车，还要订当地酒店。但是其实呢？我坚信，这一切在我们身边，也许一个需要在世界上承诺很多责任的心灵更需要的是滋养。也就是说不失去那种敏锐的感知和面对风花雪月，孩子一样浪漫的惊喜。当你拥有这一切的时候再面对残酷的时候，我们会蓬勃、会有活力，一个人会知道他的幸福不被干扰。我们真的是被各种危机会干扰吗？有的时候人会被伪命题绑架，什么是伪命题？就是一个题目摆在那里，全球危机了，出现什么问题了，我刚才听樊纲老师分析明年会不会通货膨胀，他给出那么多精密的分析，当一个人静下心来的时候会知道，一定会通货膨胀吗？房价一定会暴涨或者出现拐点吗？我们市场上出现什么动荡吗？很多时候当我们欠缺静心分析过程的时候，我们已经陷入了伪命题带给我们的仓皇之中。

养心是干什么？就是把一颗心养的柔软安静。静是什么境界呢？庄子上有一句话说的好，他说“水镜由明而旷精神，圣人之心静也，天地之鉴万物之敬也”（音）。什么意思？水这个东西能照的见山川万象。但仔细想想，水要照这一切有一个前提，就是他安静的时候，如果那些海浪喧嚣或者小溪急流冲撞在悬崖绝壁上，一直飞溅浪花的时候照见什么？什么也照不见，水只要安静下来就明澈了，就可以照见。而旷精神，你再想想人的精神还不也一样？我们每个人每天都处于膨胀的梦想之中，想着今天股市开盘，我的股票多少升多少，想今天会有什么职称任命了，想着明天会有小人暗算了，想着后天工作面临巨大坎坷了。其实当人大喜大悲、思虑重重的时候，我们的心就像大海或者溪流，在冲撞着充满泡沫的时候是一样的，那时候什么有照不见，向外看不见世界，向内看不见内心。那时

候看不见瑞雪压在枝头，也不会像樊纲说的那样洞悉所有膨胀怎样、金融会怎样，这一个一个命题背后那些理由。

什么叫圣人？圣人就是心里能够静的人。圣人的心一直很安静，这个心一安静，天地之间万物之静也，它是天地的镜子，可以照见宇宙万物。所以我说，我一个外行人站在这里，想带大家做的就是精神保健操，我们一起让心轻盈、宁静、透彻、天真，让我们看到滋养中的感动，让我们意志越来越坚强，心灵越来越柔软。有人可能会说这是两回事，有人说我们有责任啊，我这样怎么面对团队啊？你面对职业是理性个意志，面对生命这一面是灵性是心灵，如果我们有越来越多的坚强一致，就会百折不挠，我们有越来越柔软的心灵才会悲天悯人。

所以我想，一个人外在有生存，内在有生命，这两者结合在一起，才是生生不息的生活。对于今天的精英来讲，要用一种中国人的智慧去平衡内与外的节奏，外在节奏越紧张，内心越要有从容的默契来进行匹配。如果外在紧张，你跟着内在也紧张了，那这个人24小时周而复始，就会崩段。精英往往面临最大的困境就是被各种人要求完美，在自己的单位有团队注视着，在自己朋友圈有很多暗中较劲的人，在自己家里还要做儿女榜样，我们真的有那么多完美可言吗？

我曾经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说有一位武士，偶尔路过一家弓箭行，看到橱窗里有非常完美的样品弓，那个弓的雕花、设计都匹配他的理想，一直剑绷在线上。这个武士很激动说要跟老板买。老板说我卖的都在殿堂里，你去看墙上有很多。武士挑过来，发现墙上的松松垮垮的，哪个都不好。他说我加价钱，花重金也要你的样品，那才是最好的。老板笑了，老板说，你以为摆在外面就真是最好？所谓样品就是我已经不要的废物，就是因为它没有什么用了，我就让他24小时在那绷着，你想想，它还能有韧性呢？也就是一个招牌摆设了。真正有用的都在墙上养着呢。正因为它松驰、柔软、有韧性，所以真正到用的时候搭弓上剑，轻轻一射就百八十米。所以你跟样品较什么劲啊。

我们想想现在精英生活是不是把自己逼成样品，我们有太多时间泯灭了春夏四季，也泯灭了差别。今天外面这么冷了，屋子里照样暖意融融。11月就可以供暖了，夏天热的时候空调也一直开着。白天上班晚上有几个精英不加班？不收发E-mall，不看报表？反正大家都是忙碌的。就是这些春夏秋冬界限的模糊让我们越来越像样品弓。什么是中国人的智慧？

道家最基本的理论是讲人与自然万物之间的和谐，所谓世界上有四样东西较大，天大、地大、道一也是一大（音），他们什么规则？叫人发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也就是说有一种默契的规则，你要遵循。春夏秋冬有自己的接续，人能不跟着走吗？我们总说，为了工作、成功我们就会没日没夜的干活，应该吗？天地不休息吗？

大家想想，我们看太阳的时候很多，但看月亮的时候很少。有几个人认真看月亮，就算是中秋节放假又有几个人看月亮？其实你仔细想想，中国的月亮也有一个学名，叫做太阴，是跟太阳相对的。为什么这世界有一半世界笼罩在太阳下，而另一半在太阴下呢？人从日月中学习的是不同生命哲学。太阳形状永远是圆满、炽热、辉煌、璀璨的，给你光芒、热度、圆满，这就是教人奋进，为世界承担责任，认同社会的规则去担当使命，它给人的是进取心。但是你看看月亮的形状，一天跟一天都不一样，每天在变，从很缺损的小月牙渐渐长日渐丰盈，直到一论圆月，然后又开始轻减，退到一小弯月牙的时候又开始长，这是什么呢？这是一种天地之间昭示给我们的道理，叫“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人总得知道不是所有事都在太阴底下得以圆满。人生还会有一些不如意的悲欢离合，这是正常的事，所以如果说太阳给人的是，那月亮给人的是变化，太阳给人的是进取心，那月亮给人的是平常心。

如果说太阳给我们生命能量和动力，那月亮给我们生命空灵和宁静。如果我们同时受日月的教育，那我们就不会那么挣扎。

大家想想我们在太阳底下流汗拼搏的时候太多，而忽略了月亮。大家以前说春花秋月是好事，现在说春花秋月多无聊啊，能当饭吃吗？这东西不是饭，但转化以后会很有用，就是给我们一种字样。人固然要做事，但怎么做叫做效率。 菜根谭上有一句话说的好，说“风来书竹、风过而容不留声”就是风从竹林船过去，风过去了竹林就安静了，不会留下生命。“燕照寒坛岩区而（音译）”，过了就过了，寒坛又不是照相机，也空了。接下来说，顾君子是来尔心而实现，失去而心随空。事是事业的时，他讲君子是这样的。我想这四个字很高。一个真君子在世界上一定要承诺做一些事，不然怎么会有我们这些精英，怎么有管产学联合在一起，我们完成的一个社会最大效益呢？肯定要去做事，事来的时候，这颗心开始投入了，现是出现的现，必须是饱满、蓬勃的，富裕热情、智慧的。第二

句，失去而心随空。事就是事，总会过去，这个世界今天狂喜或者哀伤欲绝到了明天都会改变，今天不过是生命一个阶段性状态。也就是说事就是事，过去了这颗心要腾空，不空怎么装进新东西？所以苏东坡说“空顾纳万静，静顾了群动”。一个人自己把新腾空了就可以收纳、包容万种境界。第二句，一个人安静下来就可以了解群体动态。整个世界是动态的吧，你怎么把握动态？先是你自己是静下来了，然后相对的动你才知道。

所以什么是相对运动？咱们大家开车的时候有感觉，如果说你一个人在站着看车水马龙知道速度，如果你跟旁边的车一块开，你就觉得忽前忽后，两个人都在运动中，只有真正的进来，你才会了解。

所以中国人的智慧是要讲讲滋养的。很多朋友在私下问的是《论语》道理居多。前两年我谈论语也很多，今天穿过这场雪，我是最后一个演讲者，今天我不说了，就说到家给我们的智慧，说说内心的滋养。

也就是说我们今天是过分功利的时代，这个时代多一些流光，不去承载意义和价值，仅仅为了生命的欢心，能够崇尚一些无用仍有更大的用。什么是有用、无用？道家是崇尚大境界，但是一般急于事功的人看不见真正的大的。庄子有个好朋友慧子找他聊天，魏文王给了我一个葫芦子，我种下去之后接了个大葫芦，这个葫芦长的太大了，大到皮很薄，如果我弄成瓢就碎了。那怎么办？庄子说，你要是种出这么大葫芦，你干嘛非要当瓢啊，你当有用全啊，就可以浮游江海，谁说葫芦长出来就当容器啊？是不是我们被惯性思维已经舒服到不能看到大真正的用处。

会子还问他，说有棵大树，要几十个人合抱，但木质肯定不紧，就流散了，这样的木头松松的，所以国王木匠都说费了。庄子说，要有那么大一棵树，国王的人出去在树下狂欢一下多好的场所啊？非做成家具吗？他说树在一般人眼里是有标准的，长这么粗他们觉得这挺好，这1、2围粗可以回家拴牲口，这叫庄子，长这么粗就太值钱了，盖房子，叫做栋梁之材，长七围八围太值钱了。再长大，大家觉得这东西干什么？费了，没用。庄子说一棵树长那么大，就成了神木，再也不受刀斧损伤，但不是一般的规格。

我们做企业有做企业的规格，做学问有做学问的规格，小孩从念书就有考级，小孩弹钢琴、算奥数什么都有级。所以我们说大学毕业是一个规格，硕士毕业是

个规格，再往后呢？我们就不知道更大的是什么，因为没有规格。我们现在需要给自己提出的一个命题就是我们生命上限在哪里，什么是打破规格的境界。 如果我们仅仅以人在社会种的实用功能来评价，我们永远无法找到生命上限，在论语中可以找到很多规格，但也主张打破一些拘泥和僵持。可道家中从来没有规格，庄子说“独以天地精神共往来”。当一颗心可以磅礴万物的时候，就可以做到天地与我共生，万物与我合一，那时候人就叫做大。庄子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诚理而不说”。天地之间我们能言说的都是一些小美，真正的大美只有默默体会，无法言说，说不出来的美是大美。四时有明法而不议，春夏秋冬这里有明明白白的法则，用不着咱们议论，跟着走就是了。什么是四季养生，到了秋冬，人就开始往回收了，因为你的躁气还在身体里边，你可以慢慢进入这个循环，这就是四季的明法而不议，人跟着走没错。万物有诚理而不说。告诉我们万世万物都有已成的道理，不用言说。

今天精英高血糖、高血脂各种各样的病，还有个种心脑血管病，加在一起叫做生活方式病。你为什么得这个病你自己一定知道，这是万物的诚理不说。道家给人的东西，不言、不议、不说会给我们宁静的心理，柔软下来去体会、梦想飞扬。

中国人说沐春风思飞扬，春风一起小草生长、白花烂漫。而这个季节云朵峥嵘，很多时候秋云碧丽。一个人是在接续中穿越流光，今天人为什么害怕衰老，是因为我们失去了节奏，天地是有节奏的，你没有看到世界万物一到了秋天就变的仓惶不堪，用不着，因为累了半天，秋天把果实结好了，叶子也掉了，让自己一身轻，让大雪一下子盖住，到明年开春还会生长。

所以人对于年华没有什么躲避，最好的就是顺应，从而找到每个年华不可替代的好。这是真正在大境界中所完成的超越。庄子的大境界大家都看到了大鹏鸟，而中国有多少这样的风范，让我们觉得天高地阔。

在一个屏极时代，中国的骄傲、辽阔，让我们后世惭愧的，那时候我们像嵇康的人，一弹琴，目送恢宏之失，一个人阳关天地之大，俯察品类之盛。这是我们说的霸气与辽阔。也就是说我们今天都在受很多羁绊，但怎么才能获得一种真正的解脱？文化确实是一种生活方式，周毅说的好，说关乎天文以查时变，关乎人文以画成天下。告诉我们每天要干什么，先要关乎天文以查时变，时许是有变

化的，这两天发送橙色警报了，就是华北下降14度左右。这不能不观察、加减衣服，不能不变化。这一点大家都了解、认同，但是另一点不一定了，叫做关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也是观察的观，人文就是人情世态。化成天下，这个时代有它的理念、规律，有大家共同认同的价值观，有新的生活方式，化成天下，变为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大家平时说文化，文化这个词最早是周易这句话，也就是文化作为动词存在，而不是不能理解的名词，文而化之才是真谛所在。

在今天，是不缺少文的时代网络点击多少东西，书店可以看到多少东西，但我们缺的是什么？是化，化进你的生命里。也就是说这是他人的观点满天飞的时代，在什么都不信的时代人是可以盲从的，一个人怎么建立他自己内心的信任，怎么样建立他的标准呢？这需要一种化升，要把心使用之前养好。我们今天太重技巧、头脑而忽略了心灵。

所以四季流光中，有一些你认为无畏的事情给你一种深深的感动。中国人告诉我们人真正在成长中是充满了惊喜的。就说这一轮明月在天，我们今天都不怎么看了，但李白时候可以举着酒杯看对着明月发问，我们今天过中秋，眼前酒杯有红酒、黄酒、白酒，这金樽是满的，但有几个人成了月光？是我们舍弃月光还是月光扔掉了我们？月光少了我们照样永恒，但我们少了月光就会多一些悲凉。李白那时候也忧伤，他“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可以那么天真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他说我跟明月终有一天会在云端重逢，这份烂漫我们今天不屑。有那么多人忧伤、孤单都在月光中被化解、被拯救变得辽阔，我们今天还能想象吗？ 南宋的词人张孝祥，赶上洞庭湖上一人泛舟，多悲凉啊？那时候上不了网，也没有聊天。可是张孝祥看到的是素月分辉表里公映。悠然心会，妙处不与君说，这份美好你懂了就懂了，不懂我说了你都不知道。有安静的心才能体会这种大美不言。他说我一直在贬关中，所以我有孤独的光芒照自己就行了，我的肝胆就像冰雪一样。所以他说，心无仓惶一片坦然，他这时候家家户户都是在过节，谁来与他把酒言欢呢？又哪来酒呢？抬头一看明月向一把大勺子的北斗星，那我就用北斗星要饮西江水，便宴西山。这个境界到今天还能震撼我们，因为我们还不用说感上边关的事，还不用说中秋大节，就是一天挨了批评、被人算计一下忧伤到什么程度啊。我们那时候有明月解忧吗？

这世界是公平的，让我们享受丰富物质的同时，也失去了这些悲悯，但月亮真的少了吗？有一句言语，说山坡上开满了鲜花，但牛羊眼里只是饲料。也就是说这世界花没少，但牛羊的眼光变多了。因为饲料是可以充饥的，有用。月光没有少，但人们关注阳光的时间多了，不怎么看月亮。

我们今天知道了阿波罗十三登月之后知道了月份，只是坑坑洼洼的石头，从此我们不相信嫦娥，不相信桂花和旁边的玉兔等传奇。什么时候当我们懂科学的同时还能信任童话，还可以看到一轮明月就想到嫦娥应悔偷灵药。今天山川一点不比古时少，但我们低头的时候太多了。前几天我看到一个手机短信，说现代人为什么得颈椎病，是因为低头的时候太多，抬头的时候太少，点头的时候太多，摇头的时候太少。说一个人东倒西歪的时候太多，挺拔的时候太少。说一个人睡的枕头越来越高，但梦越来越少。所以分析起来，说颈椎病要想治，就是抬头远观多活动。

我觉得说的挺有道理，今天所有一切真是万物有诚理而不说，要看看天上的事，我们就能知颈椎病。我们关心地上的人太多了，大家认为傻子才抬头数星星呢，其实星星就像心里的梦。我们老在低头看一件事情，人这一辈子从生下来只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就是你一定会死。但是从生到死之间都是不确定性的，不确定性的东西越多，人的生命越有价值。

所以这个意义上讲，让我们多一些不确定性，多一些看天地山川的眼神，多一些浩荡，多一点磅礴，这颗心滋养好了，养身、养心，然后会有大用。

我想这是中国人的智慧，在一个过分崇尚有用的时代中，一个敢于去乐于无用的人就完成了他的超越，不要认为所有有用在当下的用就叫做大用。我看到一个禅宗小故事，说有位弟子，拿着一碗大米去问师傅，你说一碗米多大价值？师傅看了看，一碗大米不同人手里好象价值不一样。如果交给家庭主妇，那加点水上锅蒸蒸，一碗米饭一块钱。还是这碗米，给点头脑的小商人，分三、四堆，拿粽子叶裹裹那就三、四块钱。还是这晚米，给一个人进行酿造，变成酒，那就二、三十块钱。所以师傅就说一碗米的价值因人而异。

大家想想，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碗米，每个人的企业都是一碗米，从一碗大米变成米饭，风险最小，大家都认为这是一种常规，而且尽快显现没什么不好。

但谁走的最远？就是一碗米和一瓶酒之间形态上毫无相似之处，酝酿时间最长，技术含量需要最高，承担风险需要最大，但可以实现全部价值开发。

一个人，能在这样一种大用之路上，走的更远吗？别着急把自己变成米饭就沾沾自喜了。什么是颐养自己的心，什么是中国人的智慧。我知道我跟前面所有嘉宾分工都不同，他们可以给我们辩明整个金融、社会环境种种的道理，让大家使用自己的时候走的更踏实，更有依据更有信心，而我是在说面对这一切之前，我们的准备和面对这一切之后我们的修养。一个人是需要调理的。日光下的日子大家都免不了，我想说，一起看看繁星朗月，一起看看今年第一场雪，一起看看还没有退去的秋色，一起像孩子一样快乐、快乐天真大喊大叫“下雪了”，我们今天还有这份高兴吗？我们都这么高兴吧，穿越四季、颐养身心，真正有大欢乐的人能有真正的大前途。有大心胸的人可以成就大境界。中国人的智慧明镜和隽永，空旷而辽远，让我们超越功利，颐养天地精神，当这份精神气象在我们胸怀共往共来，我想各位精英活得的不仅仅是成功，而且是幸福，祝大家幸福快乐。

主持人：谢谢于丹教授，听完于丹教授的演讲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的就是今天晚上大家去外面踏雪吧。